連刀砍炮轟都因爲自身身軀能夠水銀化而無法被傷及到分毫的林海上校,卻被一隻血肉之軀的人手貫穿前胸和後背,連心髒都給活生生的掏了出來,這怎麽可能,這怎麽能是真的呢?
林海整個人愣住,所有的憤怒和憋屈,此刻都化爲了驚悚般的震驚,他低頭看了看嵌入自己胸膛的手,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猩紅色的眸子裏透着一股冷肅殺機的淩修,眸光顫動:“你……你是神族……不……不可能,他們在萬裏之外的神城,你不可能是神族的人。”
血水不受控制的從鼻子和嘴巴裏往外溢,臉部的表情雖然猙獰,可眼眸深處盡是恐懼之色,能傷到他的本體,這不是神族的意念之力又是什麽。
神族,這是兩個神聖、猶如大山一樣壓在他身上的字眼,他打靈魂深處敬畏着神族,因爲神族主宰着這個世界的一切,他引以爲傲的能力,在神族的面前就如同小孩子的遊戲一般。
“你到底是誰?”林海質問道,聲音近乎咆哮,卻又無比的沙啞。
淩修不發一言,右臂猛的一甩,林海的身軀就像是一枚炮彈般斜斜的砸入海中。
“噗通~”
浪花濺飛,林海沉入三四米深,從其身體裏湧出的血水,一下子染紅了周遭的海面。
淩修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手裏捏着的心髒,手掌向下一翻,五指松開,那顆心髒便自由落體的掉入海中,激起小片浪花。海風吹拂而過,紫發飄動,蕭殺氣息以他身軀爲中心朝着四周蕩漾而開。
這一刻,整片空間死般寂靜!
沒有人敢說話,更加沒有人敢弄出什麽動靜聲響,衆海衛軍隻極度惶恐的望着立于船沿的修長身影,身軀禁不住的打哆嗦,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捏住,窒息得十分厲害。
姜浩峻同樣愣住,此時的淩修就像一個絕世殺神,敖冷、孤清,宛如一柄利刃,寒芒萬丈!
“咻~”
淩修縱身一躍,前一刻還在軍船上,下一秒卻是出現在了紅眼号上,宛如瞬移一般。
風老頭着實是吓了一大跳,癱坐在了地上,擡起手,顫抖着指着淩修:“你你你……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淩修向他走了幾步,變種形态褪去,露出普通人類狀态,神态和身軀各部分都顯現疲憊,剛走到風老頭近前,就再也支撐不住,身軀一個踉跄半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奶球的,你小子在搞什麽,老頭我可是碰瓷的行家,你可别在我面前玩碰瓷我跟你講。”風老頭急眼道。
淩修額頭冒着涔涔汗珠,擡起頭道:“拿點生的牛肉過來。”
“滾球,請人幫忙也不知道用敬語,就沒見過像你這麽無禮的後生。”嘴上雖這麽說,風老頭卻是沒有絲毫猶豫的往船艙行去。
……
傍晚,香波提島
穿着白衣,頭戴白花的林瑤迎着海風站在碼頭上,一雙閃爍着精光的眼睛冷漠的凝視着前方的海面。耳邊回蕩着海浪拍岸的聲音,每一股海風夾雜着刺骨的涼意襲面,令人感覺面龐如刀割般疼痛。
她的眼睛微微紅腫,顯然是哭腫的,這一天發生了很多事,她跟一個海盜做了兩三個小時的朋友,她的哥哥林海永遠的離開了她,連屍體都沒有找到,被這個無情的大海給吞噬了。
身後,是數百個海衛軍。
其中一名海衛軍将林海生前的衣物雙手捧了上來,走到林瑤的前方,放于地上擺放的臉盆内,倒上煤油點燃,烈火随之升騰而起。
向她微微躬身:“小姐,節哀順變!”
林瑤一動不動,隻低頭注視着火盆,在火光中,她看到了童年跟哥哥林海一起放風筝的畫面,看到了林海爲她出氣,教訓欺負過她的男孩。
如今,這一切都化爲了泡影!
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離開了,她突然間感覺自己孤零零的,沒有依靠,沒有歸屬,這一天對她來說是灰色的。她又開始把目光投向遠方的大海,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這片大海上逍遙法外。
悲痛轉化爲憤怒,憤怒變成仇恨!
她一下子狂奔至碼頭的盡頭,放開嗓子朝前方的大海混雜着淚水大喊:“不管你藏在了哪裏,我林瑤都會把你找出來,用你的項上人頭,來祭奠我哥的在天之靈,你給我等着,淩修,你給我等着!”
話語中透着的決絕,讓身後的衆海衛軍悄然起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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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紅眼号正按照風老頭預先制定的航線在海上徐徐前行着。
風老頭一張張的數着錢,時而還拿手指沾上些許唾沫,這是他的個人習慣,每天都要數一遍身上還有多少錢,一邊數還一遍嘀咕抱怨:“奶球的,老頭我一直以爲姜小子最能吃,沒成想你才是大吃貨,一頓飯硬是吃了十斤牛肉,還是生吃,你真的是頭野獸撒?”
對此,淩修不發表任何的言語和解釋,盤腿坐在船頭,靜靜的凝視着前方未知的海域。
姜浩峻在掌舵,打着哈欠,再揉揉惺忪的睡眼,他看了看挂表,随後朝風老頭喊道:“老财迷,到你掌舵了!”
“你着啥子急撒,沒看到我還沒把錢數完啊。”
風老頭不滿的回了一句,遂收回目光,碰了碰淩修,問道,“淩小子,跟我撂句實話,你跟神族到底是什麽關系?”
“什麽意思?”淩修扭過頭淡淡的看着他。
“奶球的,你還跟老頭我裝啥子糊塗撒,我都看到了,你今天使用了意念之力,據我所知,隻有神族才擁有意念之力,其他任何人可沒這種能力。”
淩修沉默了片刻,才出言回答:“我父親是神族之人。”
他沒有隐瞞,能在這艘紅眼号上,風老頭和姜浩峻無疑都是他信任的人。
“啥?”
風老頭一個戳咧摔坐在地上,睜大了雙眼,震驚道,“你……你爸(粑)爸(粑)是神族之人?我的那個天老爺啊,你這是要把老頭我的心髒病給吓出來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