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修的臉上延伸下來一條黑線,因爲他聯想到的是形容嫉妒心理的紅眼病,這風子潇取的名字,他還真的是不敢苟同。
“奶球的,不是我跟你們吹,我見過的東西絕對是你們這輩子都可能沒機會見到的。”
“會說人話的狗沒見過吧?還有傳說中的龍,蛇的身子、鳄的爪子、魚的眼睛、鹿的犄角,騰雲駕霧,吞吐雷電,神聖而不可侵犯。”
“咋地,姜小子你不信呐,信不信老頭我一口濃痰淹死你。”
在船上,風子潇一邊“吧唧吧唧”的抽着大煙,一邊大談過去航海所見到的東西。
别說姜浩峻不相信,淩修亦是完全不相信,這老頭怎麽看就怎麽像是在吹牛皮,而且還是連草稿都不打的那種。
“濃痰隻能惡心死人,不能淹死人。”姜浩峻在甲闆上單手做着俯卧撐,氣息順通的回了一句。
“奶球的,我這是比喻,比喻懂不。”
風子潇吹胡子瞪眼,随後便平靜下來,轉而開口問道,“喂,姜小子,你這做多少個了?”
姜浩峻緩緩的做了一個單手俯卧撐:“剛好一千個,還有兩千個要完成。”
啥?要做兩千個?
風子潇倒抽涼氣,搖頭喃喃自語:“變态,真的是太變态了。”扭頭一看,見淩修正拿着一根魚竿靜靜的坐在船頭釣魚,“雖然淩小子打架的時候最變态,可平常看起來卻是最像個正常人,老頭我還是跟他談天說地去。”
說着,便起身走向淩修。
還沒等他走近,淩修突然猛的一拉釣竿,隻聽“嘩啦”一聲,水花四濺,一個龐然大物從海中被釣了起來,從空中重重落下,沉甸甸的砸落在他面前的甲闆上。
“嘭~”
甲闆發出一聲沉悶巨響,一股撲鼻的腥味彌漫而起。
風子潇定眼一看,整個人當場傻愣在了原地,體長四五米,灰黑色的背和白色的肚腹,以及一張長滿尖銳牙齒的血盆大口,很顯然,這是一頭成年的大白鲨。
“我……我……”
看着眼前摔死過去的大白鲨,他冷汗如瀑湧,脖子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窒息得十分厲害,連一句完整的話語都無法說出來了。
這他娘的是釣魚?
别人都是釣小魚小蝦,這家夥倒好,直接釣一頭大白鲨上來。
“變态啊,都是大變态,我要回碧螺島!”風子潇快哭了,内心在嘶聲的呐喊,有種周圍的人都是神經病,隻有他一個是正常人的感覺。
淩修将釣鲨魚用的鐵鈎子整齊的收好線放在一旁,然後拿出匕首,走過來親自處理這頭大白鲨的屍體。
“轟~”
就在這時,一顆保齡球般大小的黑色彈藥在空中劃過一道兇悍的弧線,落在了大帆船近前的海域爆開。威力端的是無比巨大,浪花飛沖起數丈之高,大帆船劇烈的晃動,被海浪硬生生的橫向推出去一兩米。
這變故發生的太突然,讓人始料不及!
沖起的水花從空中自由落下,大帆船的甲闆上像是下起了密集的雨水一般,淩修三人幾乎全被淋濕。
“奶球的,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混球向我們開炮?”
風子潇罵罵咧咧着從甲闆上爬起,朝四下觀望一番,發現在北面方向兩三百米處有一艘海盜船,船帆上的骷髅頭左眼是瞎的,戴着一個黑色的眼罩。
發現這艘海盜船,風子潇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多時,那艘海盜船便來到了近前,跟淩修他們的船一比,不免要小很多。
約莫五六十個用布裹着腦袋的海盜叫喊着躍了上來,手持大刀,面容極其不善的将淩修他們包圍住。
“你們誰是船長?”
一位年齡約莫三十五六的獨眼男子一邊挖着鼻孔一邊從臨時搭建的橋上走了過來。
兇神惡煞,挖鼻屎的動作極爲不雅,挖一下用手指彈一下,看着就惡心,滿臉絡腮胡,鼻毛也往外叢生,不僅臉上毛發旺盛,敞開的胸口更是長滿了胸毛,看起來就像個野人似的。
這不用說了,氣勢很足,定然就是這群海盜的領頭了。
淩修淡漠的看着他,姜浩峻的臉上也都是平靜,唯有風子潇,身軀哆哆嗦嗦,特别是看到那一把把鋒利的大刀時,感覺渾身的毫毛都根根倒豎了起來。
沒人回應,獨眼男子極爲憤怒,擡高嗓門吼道:“奶奶的,誰是船長?”
用力揮了一下手裏的狼牙棒,狼牙棒“嘭”的一聲砸在甲闆上,頓時木屑紛飛,一個黑漆漆的窟窿出現在甲闆上,連一頭成年大白鲨從高處砸落都不能砸壞的甲闆,卻被他一棒給砸開,其手上的力量可見非同小可,十分的不一般。
“咕咚~”
風子潇艱難的咽了咽唾沫,渾身在冒冷汗。
發現獨眼男子正直勾勾盯着他,精神都要崩潰了。
這不會是看出我就是船長了吧?
心裏打了個哆嗦,當即一指淩修,毫不猶豫的道:“他是船長,他……他是我們的船長。”
淩修扭過頭,有些詫異的望向他。
姜浩峻亦是低聲搖頭不住呢喃:“這個老财迷……”
獨眼男子瞥了一眼淩修,随後提着狼牙棒徑直走到風子潇的面前,用手敲了敲風子潇那光秃秃的蛋頭:“老東西,你忽悠老子呢,就那一個毛頭小子,會是你們的船長?依老子看,你才是船長吧?”
“哈……哈哈……”
風子潇露出一個極其不自然的笑,面對四周向前逼近好幾十公分的大刀,額頭不住的冒冷汗,“這……這位後生,你真是高擡鄙人了,我一個糟老頭子,怎麽可能會是他們的船長呢。”
“不是?”獨眼男子眼中一片嚴寒之色的盯着他。
“真不是。”風子潇搖頭否認。
“那你拿根這麽長的煙杆子裝什麽裝,害老子誤以爲你就是船長。”獨眼男子一拳砸在風子潇的腹部,再把風子潇的煙杆給奪到了手裏。
風子潇半躬着身,劇痛讓他面露痛苦之色,擡起頭,沙啞的道:“把煙杆還給我。”
“還給你?憑什麽?”
獨眼男子狂笑,把玩着這根足有半米長的煙杆,“你們和這艘船都已經是我的财産,别說是根破煙杆,就算是你的命,也都是我的。”
“把煙杆還給我!”風子潇忍着劇痛站直了身子,居然一點兒也不懼怕獨眼男子的目光了,老眼死死的盯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