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姜浩峻外出打獵歸來,收獲頗豐,帶回來一頭三角龍,夠部落的人吃上三四天了。
夜晚,部落裏燃起了篝火,姜氏部落的人圍坐在篝火旁,拍打着皮鼓,唱着他們自創的部落歌謠,烤着恐龍肉,一幅欣欣向榮而又充滿原始色彩的畫面。
火光照映在大家的臉上,透出如紅霞般的色彩。
“對了姐,墨舞生病了,就沒有誰給淩修送食物了,等下你去給他送點吧。”正大口啃着一塊恐龍肉的姜浩峻沖身邊的姜明月道。
姜明月輕歎一聲道:“淩修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姜浩峻站了起來,臉上露出萬般疑惑的表情:“他一個人出去的?”
“嗯”姜明月點點頭。
“他去外邊幹什麽?”
“爲墨舞找尋暴龍蛋。”
“什麽,那家夥瘋了嗎?等等,暴龍蛋?”
姜浩峻猛的一拍手掌,焦急的道,“我們今天回來的時候就碰到了一頭發怒的暴龍,方圓十幾裏範圍内的動物落荒而逃,我還幸災樂禍的以爲是袁氏部落的人不小心招惹了它,現在想來,很有可能就是淩修那個蠢貨幹的。”急得眉頭緊皺,來回踱步。
姜明月張大了小嘴,整個人都處在了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震驚當中,她沒有想到淩修居然真的敢爲了姜墨舞而主動去招惹暴龍,那是一種什麽勇氣。
“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姜浩峻搖了搖頭,看着部落外長長歎息一聲,“他永遠回不來了,現在恐怕早已被暴龍撕成了碎片,一口給吞進了肚裏。”
姜明月沒有說話,隻是怔怔的看着部落外,白天淩修離去的背影在腦海中浮現,心裏喃喃自語一聲:他真的永遠回不來了嗎?
内心湧現很複雜的情緒,有失落、惋惜,更有同情,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淩修的過去,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人,可是能夠爲了墨舞而單槍匹馬的去闖根本就不熟悉的蠻島,尋找暴龍蛋,那份勇氣和膽魄是真實的,是真正觸動她靈魂的。
低下頭,晦澀一笑:“但願墨舞醒來,不會大哭大鬧!”
“那就别告訴她,就說那家夥乘坐飛船離開蠻島了。”姜浩峻咬下一大口恐龍肉,津津有味的嚼動起來,另一隻手則拿着一個大碗,再往嘴裏灌酒。
……
吃完了肉,喝完了酒,除了巡邏的人員外,其餘人都回各自的木屋睡覺了。
“回……回來了,那個外族人回來了!”
突然,一聲透着驚恐的叫喊聲響起,一下子打破了姜氏部落的寂靜。
所有人在聽到動靜之後從床上一躍而起,紛紛闖出木屋,這也是部落長期會遭遇到野獸襲擊而練就的快速反應本事,幾乎是一瞬間,部落裏的所有族人便已經來到了外邊的空曠地帶,目光向着部落外看去。
篝火還在燃燒,在火光的照映下,那裏有個人影正艱難的挪動着腳步向部落裏走來,渾身是血,傷痕累累,所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道道由鮮血形成的腳印。
這個人影死死的抱着一枚龍蛋,那龍蛋長徑約莫四十公分,短徑約十五公分,蛋殼上沾了很多的鮮血,可是其上分布的紋路還是清晰的映入衆人的眼中。
“天啊,他……他竟然真的弄回來一枚暴龍的蛋!”一個顫抖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隻感覺身體裏的血液在快速的冷卻,心髒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般窒息,渾身的毫毛根根倒豎了起來,作爲土生土長在蠻島上的他們來說,又如何會辨認不出來那是一枚暴龍蛋呢。
姜珝除了震驚外,臉色亦是變得有些難看,白天他還嘲諷淩修會被暴龍輕易殺死,可是現在,淩修不僅活着回來了,而且還是帶着一枚暴龍蛋回來的,真真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臉。
失血、傷痕累累、舊傷、新病,眼前的這一具不過是靠着意志強撐着挪動的軀殼,可是,卻讓人本能的産生了畏懼感。
沒有人說話,恐懼已經蔓延開來!
姜明月微張着小嘴,眸光在顫動,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真的能夠帶着一枚暴龍蛋返回來,到底是什麽給了這個男人強大的力量?
族長亦是拄着拐杖,蒼老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如果說之前淩修一直被大家當作是可有可無的廢人的話,那麽現在,他的身影便深深的烙印在了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那消瘦、已經不堪一擊的身軀,宛如一座巍峨的大山讓他們仰望。
淩修抱着暴龍蛋,一步步的走到了姜明月的跟前,臉上滿是血污,唯有那雙眼睛,透着一種堅毅和剛強。
他張了張口,卻是力竭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把暴龍蛋放在姜明月的懷裏,再沖姜明月裂開嘴笑了笑,整個人就筆挺挺的向後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淩修兄弟!”
姜浩峻第一個反應過來,沖上去仔細查看淩修的傷勢。
姜明月低頭看了看這枚沾滿了鮮血的暴龍蛋,又看了看渾身是血躺在血泊裏的淩修,處在深深的震撼中一時無法回過神來。
這一切都好像做夢一般很不真實,她在想:這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英勇無畏、瘋狂、不惜一切!
她一直以爲,這是一個懦弱無比的家夥,或者說,外族人都是懦弱的,沒有任何的情義,但此時此刻,這樣的看法一下子被摧毀得一絲都不剩下。
“噹~”
一聲铿锵脆響激蕩全部落。
所有人齊齊看向用力拄了一下拐杖的族長,等候着他的指示。
“浩兒、阿珝,快帶人出去看看失去龍蛋的暴龍有沒有追來!”族長大聲叱道。
“是”
姜浩峻和姜珝恭敬應答一聲。
臨走前,姜珝沖淩修的方向呸了一口口水:“該死的外族人,真是會給我們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