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成色很新,是在災難發生之後爲了這個比賽而專門搭建的。
雖說早就接到白起的通知,讓他在第三場爲白幫出戰,可淩修卻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他盤坐在樓頂,閉着眼打坐入定,靜心聆聽着周圍的聲音,風聲,鳥兒的叫聲,人們閑雜碎語的聲音,樹葉互相間摩擦而唦唦作響的聲音……等等,仿佛置身于一個冥想的世界中。
心裏越發的平靜,他能記起的人名越來越多,從起初的唐小沫、淩雪、楊詩雲,到現在的楚璃月、張一飛、南浔,越來越多名字浮現在腦海裏,但他們每一個人,都像處在了白蒙蒙的迷霧當中,讓他無法看清,也阻隔了跟他所有的聯系。
他努力的想要驅散迷霧看清楚他們,卻是徒勞,那些迷霧怎麽也驅散不了。
豬皮和老八這時走了上來,走到了他的身後。
“七哥,到你上場了!”
豬皮道,話語中透着一絲焦急,畢竟這關乎到鹽田區的物資搜尋權,整個西蘇市,就數鹽田區的物資最多,是塊大肥肉呢。
淩修睜開眼,淡淡的道:“看來前兩場是一勝一負的結果。”
“是的七哥,第一場是辰浩然對戰海幫的王超,辰浩然勝了;第二場是楊慶楠對戰海幫的蔡江,不幸落敗。”老八回答道。
豬皮點了點頭:“跟七哥你對戰的叫楊嘉文,是練泰拳出身的,實力很強,據說有過一拳把人打成傻子的記錄,海幫本沒打算派他上場,隻是這最後一場是關鍵,他們海幫對鹽田區勢在必得。”
淩修笑了笑,起身,準備去會會那個叫楊嘉文的選手,當然,他的主要目的不是爲了白幫,而是爲了自己,因爲他發現在戰鬥的時候,記憶會一點點的解封,他倒是滿期待這個楊嘉文能帶給他一些驚喜。
……
牧場擂台邊上,此刻已經有人山人海的感覺,海幫來了幾十人,身上都帶着硬家夥,而這次來的不是海幫的老大蔣公,而是蔣公的女兒蔣靈慧。
蔣靈慧年紀也就十五六歲,可偏偏把自己打扮成二十多歲的模樣,五官精緻,神情中卻透着某種趾高氣揚的韻味。
淩修剛到,白起就闆起了面孔,輕哼一聲道:“真是好大的架子,讓我們所有人都等你一個!”
“我也沒想到居然還用得着我上場,看來在白老大的眼裏,我比周堂主的分量還要重些,要不然就不會讓周堂主坐在一邊看熱鬧了。”淩修道。
這話一出,白起嘴角抽了抽,周廣琦的面色也是變了變,這句話不僅有挑撥兩人關系的嫌疑,更是具有諷刺意味,意思是你白起不讓堂主上去爲白幫争口氣,卻讓他一個白幫最不受待見的炮灰組成員上擂台參賽,這不是扯淡的事情麽?
“行了,不必說太多,趕緊上去比賽。”
白起揮手顯得很不耐煩的道,他真怕淩修這張嘴把矛盾激發,别看他風光無限,實際上他也很明白,周廣琦和楊慶楠就是陪伴在他身邊的兩匹狼,虎視眈眈,要不是他一直在權衡着各方的力量,他早就嗝屁歸西了。
淩修正準備走向擂台,那蔣靈慧領着幾個手下徑直走了過來,一臉鄙夷的道:“白叔,你們白幫是沒人了嗎,怎麽派一個小白臉比賽,就不怕他被我們的人一拳打死?”又仔細上下的打量了淩修一番,不住的搖頭,“就這身材闆,啧啧啧,簡直了,白叔,你是看不起我們嗎?”
“哪裏哪裏,這個十七是我們白幫一位很有實力的成員,算得上是我們的底牌。”白起笑道。
“是嗎?可他怎麽看也隻是個小白臉啊!”蔣靈慧一撩額頭的發絲沖淩修道。
淩修微微一笑,回道:“你怎麽看,也隻像個花瓶!”
這番話,立馬激怒了海幫所有人,全都怒目圓瞪。
蔣靈慧身邊的一名男子沖上來,指着淩修的鼻子就罵道:“小子,你怎麽說話的,不想活了?”
和尚直接持着一把砍刀指着此人,惡狠狠的威脅道:“把手放下!”
“把手放下!”
豬皮、老八和炮灰組其他人也都向前跨出一步,瞪着那個敢于拿手指着淩修的男子,齊聲喝道。
刹那間,整個空間就有了一種劍拔弩張的韻味。
面對炮灰組成員的威脅,那海幫的男子不由感到一陣頭皮發麻,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用手指一指淩修,竟然會引發這麽多人的不忿,心裏已經在打鼓:這家夥什麽人,威望怎麽會如此之高?
“胡鬧,你們想幹什麽,都給我退下!”白起出聲喝道。
但炮灰組成員哪會聽他的,特别是和尚,完全忽視他的命令,手裏的砍刀又向前挪動了幾分,刀尖幾乎快要捅到那男子的脖子了:“我叫你把手放下,聽到沒有?”
面對睚眦欲裂,兇神惡煞的和尚,那海幫的男子慫了,下意識的把手給放下了。
淩修揮了揮手,和尚跟其他人才退下。
蔣靈慧頗有意味的瞥了白起一眼:“看來白叔說話不大好使啊!”
白起心裏那個氣啊,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把炮灰組所有人都給滅了,赤~裸~裸的打臉,但爲了顔面,隻得幹巴巴的解釋一句:“蔣小侄女,你可能不懂,這叫義氣,我們白幫的兄弟,都是非常講義氣的。”
我草!
周廣琦和楊慶楠差點就忍不住大聲笑出來,媽的,不愧是當老大的,内心再怎麽憋屈、憤怒,還是能一本正經、冠冕堂皇的說出個理由來。
“白叔,我想改改比賽規則!”蔣靈慧突然說道。
白起雙眼微眯:“哦?你想怎麽改?”
蔣靈慧舉起手一點淩修,臉上的妝粉反射着迷人的光澤:“不要點到爲止,我們兩幫就來一場生死戰,他跟我們的楊嘉文,死了一個才算結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