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的眼中盡是陰霾,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低估了炮灰組,一頂高帽戴在了白虎的頭上,摘下來,那麽他派白虎去鏟除炮灰組的事迹就會敗露,必定會寒了幫内其他成員的心。
但若是不摘,白虎豈不就白死了?
那可是自己的小舅子啊,自己曾答應過妻子要好好的照顧好他,可如今……
白起越想越是感到郁悶和憋屈,最後狠狠的拍砸了一下辦公桌,雙目赤紅,咬牙切齒的道:“我一定要宰了那群廢物,一個不留!”
消瘦男子眼珠子轉了轉,随即道:“老大,我有一計。”
“說!”
“再過三天,就是我們白幫和海幫争奪西蘇市鹽田區的物資搜尋權的日子,屆時,每幫都要派出三人進行擂台賽,不如我們就派現在炮灰組的老大十七出賽。赢了自然是好事一樁,我們白幫擁有了半個月對鹽田區的物資搜尋權;
輸了,便将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那十七的身上,到時候依照幫規,處以三刀六洞的懲罰,隻要十七一死,炮灰組便群龍無首,我們再慢慢的對付他們即可。”消瘦男子道。
聞聽此言,白起的雙眼眯了起來,像是一下子冷靜了下來,重新坐回位置:“三刀六洞可不一定會讓人死!”
“這很簡單,隻要我們在刀上加點料,就不信那個十七能夠活下去,嘿嘿……”消瘦男子陰冷的笑了起來,一對三角眼綻放着如毒蛇般的光芒。
白起笑了,那笑容無比的滲人,很顯然,他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鹽田區的物資搜尋權被海幫奪走,那他按照幫規對十七進行懲罰就名正言順,不會落人口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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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一個幫派,一個有頭有臉的成員死去,總是要舉辦一場葬禮的。
一大早,炮灰組成員身着西裝,胸口戴着白花,推着還未蓋上棺木,放着王書桓遺體的棺材朝駐地外的一處小山坡上行去。他們要讓王書桓風光的入土,給他辦一場轟轟烈烈的葬禮。
花圈、白布!
炮灰組成員神情肅穆沉重,老八吹喇叭,豬皮哭嚎,和尚在前敲鑼,紙錢撒滿一路。
“桓哥一路走好!”
整齊的呼喊聲嘹亮得如同兵營裏正在接受訓練的戰士。
白起還在睡覺,被這聲音給吵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外邊誰他媽在哭嚎,辦喪事呢?”
消瘦男子走了進來,苦澀一笑,回答道:“老大,确實是在辦喪事,是炮灰組正在給死去的王書桓舉行幫會式的葬禮。”
“我艹他媽~的!”
白起火冒三丈,連在名義上身爲英雄的白虎都沒這待遇,這是什麽意思,不就是在告訴其他人,王書桓才是真正的英雄,“告訴底下的人,誰要是敢去參加,老子打斷誰的狗腿。”
消瘦男子面露尴尬之色:“老大,顧堂主已經帶人去了,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去祭拜,而是去砸場子的。”
“這個顧無相,他是嫌上次的丢的臉還不夠大嗎?”
白起罵了一聲,卻并沒有下令叫他回來,而是走到窗戶邊上,看向了外邊的葬禮現場。
……
“七哥,你說咱們要是死了,會有人給咱們收屍嗎?”
看着王書桓那裝扮體面的遺體,和尚開了一個玩笑,“我可不想死了變成吃人的喪屍,那個樣子的我,肯定賊***醜。”
淩修不語,保持沉默。
喇叭聲是這裏唯一的旋律,振聾發聩但是卻充滿了悲涼沉痛的氣息。
就在此時,一群人快速跑了上來,快速分開一條道,讓一個手提兩柄斧頭的七尺壯漢走了上來。肌肉結實,半露的膀子好似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
“給我砸了!”顧無相大聲的喝道,粗犷的聲音猶如公鴨子的叫聲。
一聲令下,他的部下便立刻将葬禮上的花圈給砸了一通。
所有的聲音都沉寂了下來,炮灰組成員一個個都怒目瞪向顧無相。
“姓顧的,你幹什麽?”和尚憤怒的吼道。
“我幹什麽?老子還想問你們在幹什麽!”
顧無相面色一冷,“就你們炮灰組這群垃圾也配舉辦葬禮?你們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還有,你他媽算哪根蔥,這裏輪的着你跟我說話?”
“唰唰唰~”
炮灰組成員二話不說,直接拿出手槍,槍口指向顧無相,一股蕭瑟的殺氣如同飓風般席卷。
顧無相頓時傻了眼,怎麽也沒想到平日裏受他們欺負卻一聲不敢吭的炮灰組今日會如此強勢,一言不合就拔槍,這他媽~的簡直就像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似的是件稀奇的事情。
淩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滾!”
“滾!!!”
所有炮灰組成員整齊的大吼,氣勢雄渾,聲震長空。
顧無相艱難的咽了咽唾沫,突然間有種錯覺,這群在他們眼裏一直是狗的家夥好像發生了蛻變,蛻變成了一群狼,一群嗷嗷直叫,能把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的餓狼,那眼神,不是狼的眼神又是什麽。
什麽情況?
是王書桓的死刺激了他們還是因爲他們換了一個老大?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的部下亦是漸漸回過神來,随後拔槍相對,跟炮灰組成員對峙在了一起。
顧無相長長的呼吸了幾口,調整了一下情緒,輕蔑的冷哼道:“以爲就你們有槍,老子就沒有?就你們十個人,敢跟老子二十多人叫闆,活膩歪了?”神情冷肅,叱喝,“把槍給我放下!”
“放下槍!”
他的部下亦是跟着大喊,同時向前逼近。
正當顧無相得意的松口氣時,隻覺一道疾風襲來,直吹得他眼睛都花了,等視線徹底定住後,一個黑黝黝的槍口竟然就頂在了他的眉心處,那冰冷的鋼鐵氣息和毫不掩飾的殺意,讓他全身瞬間冒出一股冷汗,下意識的丢掉斧頭,緩緩舉起了雙手。
下一刻,才看清是淩修,心中不由一陣駭然:這家夥到底是怎麽來到自己面前的?
“你……你要幹什麽?”聲音顫抖的問道,他可不相信淩修會不敢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