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修答應了,來到二區剛下車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張一飛這貨的眼神裏有着一抹郁郁之色,雖然掩飾得很好,可他還是能發現得了,畢竟做兄弟這麽多年,對方心裏面有點愁悶是瞞不了他的。
那就借酒消愁罷!
……
酒吧的燈光很明亮,不像那些幽暗而且充斥着令人血液沸騰的DJ音樂的夜店,倒是播放着古典優雅的輕音樂,幾張柔軟的沙發圍在一起便形成了類似餐廳包廂的區域。
燈紅酒綠,時不時從眼前走過一團白花花的肉~球,撩人心扉。
剛一走進去,便聽到挨近牆角的位置傳來嘈雜的喧鬧聲,卻是五六個人在開小型的party,“嘭嘭嘭”香槟開啓瓶蓋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
“麻辣隔壁的,走到哪都能碰到那小子,真他媽晦氣!”張一飛的目光盯着那邊party中心的一名年輕男子,很是不爽的道。
“你認識那人?”淩修詫異的問道。
“這些人都同一個銀行上班的,你說哥認不認識。”
張一飛翻了翻白眼,旋即自顧自的走向吧台,沒有絲毫要走過去參與慶功party的意思。
淩修擡了擡眉,并沒有覺得有多奇怪,銀行的水很深,在災難發生前他就深深的明白其中的貓膩,和官場一樣,分爲很多派别,新進入的員工需要站隊,從張一飛的表現來看,應該和他們不是一隊的,不過去就在情理之中了。
坐在吧台前,兩杯酒下肚,張一飛就開始把這段時間受到的憋屈一股腦的說出來。
“媽的,每個人好像都他娘的有權力命令哥,倒茶送水、拖地、抹桌子都叫我做,這些哥都忍了,男人嘛,就應該像老二一樣能伸能縮,關鍵時候還能硬朗起來,不過說句心裏話,若不是念在要找小雪的份上,老子早就拍拍屁~股不幹了。”
淩修拍了拍張一飛的肩膀安慰道:“很快我們就能離開幻城了。”
他很理解張一飛的心情,畢竟在外邊自由自在慣了,還真沒受過這等憋屈氣,能隐忍下來,說明這家夥确實夠男人,有句話說的好:當不了孫子的人永遠成不了别人的爺。
隐忍,便是一種成長,一份能力!
而随後不久,張一飛也終于是說出自己爲何會這麽郁悶了,原因無他,就是那邊在開慶功party的年輕男子。
“麻辣隔壁的,我跟他同一天進入銀行上班,半個月後進行考核,那小子實踐和理論一門都沒過卻還能轉正,簡直是操~蛋到家的事。”
“他有很深的背景吧?”淩修看着開懷大笑,大口喝着香槟的年輕男子問道。
張一飛喝上一口酒悶悶不樂的道:“警局刑警隊長是他哥,食品安全局的科長是他爸,要不是有這層關系在,就憑他那損樣,幹一輩子也不一定能夠轉正。”
“别被幻城同化了,我們的眼界要放在外邊,而不是局限在這幻城之中,這裏的各種名利、權力、财富,跟我們沒什麽關系,爲這種事而壞了心情不值得!”淩修說道。
張一飛愣了愣,旋即重重拍了一下吧台:“媽的,茅塞頓開,是啊,咱們遲早要離開幻城,哥郁悶個蛋啊,來,老淩,一起幹了這杯!”
淩修笑了笑,與之碰杯,雖然不喜歡喝酒,可這要分跟誰喝,跟張一飛喝,就算拉嗓子他也能一口幹了。
正當他們坐在吧台前痛快的喝酒,暢談過往的種種快事時,在開慶功party的年輕男子發現了張一飛的存在,跟其他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便端着一杯酒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一飛嗎?怎麽一個人在這喝悶酒,加入我們一起喝如何?”年輕男子陰陽怪氣的笑道。
其餘人一臉諷刺之意,明顯沒有誠意,邀張一飛喝酒是假,取笑才是真。
“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宮修羽,你們玩你們的,别他媽~的來惹我。”張一飛直白的道,可不喜歡跟這些人繞彎子。
“心情不好?怎麽會心情不好呢?”
宮修羽故意做出一副思索和不解的樣子,随即又恍然大悟道,“噢……我明白了,你沒有轉正,所以心情不好。唉,一飛啊,不是我說你,你要多加油努力了,不然會拖大家後腿的。對了,我現在也是正式員工了,
以後我的杯子沒水了,記得第一時間給我倒上,還有我辦公桌底下的垃圾簍,每天都要記得倒一次,好好幹,我肯定會在大領導面前爲你多多美言,但能不能讓你轉正,就得看你今後的表現了。”
說話的語氣已然像是上級對下級,而且還是一手遮天的那種。
張一飛嘴角肌肉忍不住抽動,呼吸變得深而急,拳頭也慢慢的攥緊。
淩修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别動怒,就當一條狗在亂叫。”
此話一出,宮修羽臉上陰陽怪氣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他瞪着淩修,狠狠的道:“你罵誰是狗?”
旁邊幾個男子同樣惡狠狠的瞪着淩修,爲宮修羽漲氣勢。
淩修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酒,看都不看宮修羽一眼,戲谑的對張一飛道:“這狗居然還聽得懂人話?”
“哈哈……”
張一飛笑了幾聲,出聲附和道,“應該是成精了吧!”他可不是怕事的主,特别是淩修在身邊的時候,底氣特别的足。
宮修羽不認識淩修,卻認識張一飛,見張一飛也在取笑他,不禁勃然大怒:“張一飛,你是不是不想幹了?就你個垃圾,也配取笑我?”
“就是一個垃圾,跟宮老弟一起進的銀行,宮老弟轉正了你卻沒有,有什麽資格硬朗!”
“竟然聯合别人罵自己的同事,素質如此低下,明天上班後我一定向大領導反應反應。”
“難怪轉不了正,就這揍性,也就隻配端茶送水,做掃地阿姨幹的活,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訴你,你永遠都别想轉正。”
……
一行人的矛頭直指張一飛。
張一飛把杯中的酒一口飲盡,嘲諷的大笑一聲,扭頭道:“你們,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