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修的大腦一片空白,睜大眼睛看着已經變成一具屍體的蔡宇彬,連身上的疼痛都暫時感覺不到了。那一聲聲熟悉而又親切的“老弟”稱呼在他耳邊響起,可是那喊這個稱呼的人,此刻已經躺在了血泊之中,沒有了絲毫的生氣。
卻在此時,殺性正起的範健在吃下口中的血肉後,又是揪住小桃花和蔡宇彬妻子的衣領,尖銳的牙齒分别把她們的脖子給咬斷。其餘變種亦是沖了上來,活活的啃食兩人的血肉。
小桃花的眼神充滿着哀求、痛苦和絕望的眼淚,她的嬌小身軀,在變種的啃食下已經血肉模糊……她的哀嚎聲也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那雙本該散透着靈氣的眼睛,隻剩下了濃烈的死氣。
淩修的目光慢慢變得空洞,眼睛濕潤了,兩行熱淚自眼角滑落,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内心深處,一股殺戮的意念澎湃而出,宛如一簇熊熊燃燒的烈火,侵蝕着他的心智。
正在享受着饕餮盛宴的衆人,忽然間覺得倉庫的溫度降至了冰點,竟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一人看了眼捆縛在支撐柱上,低拉着頭,沒有了任何動靜的淩修,提議道:“老大,不如把那小子的胳膊卸一條下來嘗嘗吧?”
範健挑了挑眉,津津有味的吃着小桃花鮮活的心肝,嘴巴周圍滿是鮮血,看起來如同惡鬼般猙獰可怖。
“去吧,不過得讓老子先吃!”
“得嘞。”
男子興高采烈的站起來,向淩修走去。
離淩修越近,他便發現溫度越是寒冷,身體止不住的劇烈顫抖起來,渾身的毫毛意是根根倒豎,最讓他感到疑惑和忐忑的是,淩修的頭發竟然變成了紫色,心想:這小子還會變戲法不成?
沒有想太多,持着一把長刀,來到了淩修的面前,身材魁梧高大的他居高臨下的望着淩修,冷聲道:“小子,忍着點,先砍你一隻胳膊嘗嘗鮮!”
說完,手裏的長刀便要朝淩修的胳膊砍下。
就在這一刹那,淩修驟然擡起頭,一雙猩紅色的眼睛朝他張望而來,如妖異的月牙,散透着一股冰凍靈魂的氣息。與此同時,鐵鏈“喀嚓”一聲崩斷,一條如刀般修長的大手刺探而出,毫無征兆,無聲無息,卻又迅疾如電。
異變發生得太過迅疾,來的太過突然,男子在愕然中隻覺眼前一花,鋼釘般的指尖已然臨近,旋即……生生的紮入了自己的雙眼。
“噗~”
鮮血迸濺,他隻覺從明亮的世界一下子陷入黑暗,這種詫異錯覺僅僅持續了不足半秒,無法想象的劇痛便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啊~”
尖利的慘叫聲瞬間傳遍整個倉庫。
這叫聲僅僅持續片刻,那大手扣住了男子的喉嚨,五指深深的嵌入皮肉之中,“嚓”一聲爆發出驚人力量,單手扭斷了此男子的脖子,男子的屍體軟弱無力的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嘭”的悶響。
嘶……
其餘人全部倒抽了一口涼氣,心神緊繃,屏氣凝神,怔怔的望着已經脫困的淩修。
紫色的頭發無風自動,猩紅色的眸子宛如野獸的眼睛,臉上則是密布如某種古老符咒的暗斑……此刻的他就像一個掙脫了桎梏的魔王,森然恐怖的威壓以他爲中心滾滾激蕩而開。
變種?這小子居然也是變種?!
範健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可很快他又釋然,能殺了他小舅子黃光韬,确實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他早就該想到這一點的。
而此時,淩修已經邁開腳步向他們緩緩走來,身上所有的皮肉傷都在以飛快的速度愈合,就連表面的鮮血,也都被千千萬萬個毛孔重新吸收入體内。
神情淡漠!殺機如潮!
沉重如山的威壓,令範健一行人後脊背陣陣發涼。
在面面相觑了一番之後,範健一聲大吼:“是變種又如何,我們他媽~的也是變種,怕個蛋,上,宰了他,老子今天就嘗嘗同類的肉是什麽味道!”
“是”
十幾個變種男子手握長刀和鐵棍,猶如捕食的群狼,厲吼一聲朝淩修襲去。
原本隻是一步步緩緩走着的淩修,在他們襲上來的時候就像被激活的殺戮機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掠至一名男子近前,蒼白無血色的手“噗”的一聲從其胸膛刺了進去,又從後背穿出,那男子四肢僵住,隻睜大雙眼看着近在咫尺,一臉蕭殺的淩修,怎麽也沒想到死亡會降臨得如此突然。
在發覺到旁邊一個男子持着砍刀朝自己砍下時,淩修蓦然轉身,舍棄眼前即将變成屍體的男子,轉而向這個攻向自己的男子襲擊過去。
一隻大手“嗖嗖嗖”的延伸過長空,捏住了其腦袋,就像是強行把一個人當成木樁似的按了下去。
“啪嚓~”
水泥地面都被其腦袋砸出了一個大坑,土石紛飛,而那整個腦袋卻是爆裂開來,就好像壓扁了的柿子,紅白之物碎散一地。而男子已經死透了,隻是四肢還産生了神經的條件反射,在微微的抽搐。
“死!”
又一名男子逼近,大吼一聲高高躍起,一刀從空中劈斬而下。
淩修連頭都沒回,右手向後一揮,五指張開,直接就抓住了這柄劈落下來的大刀。
“噹~”
鋒利的刀刃和手掌重重碰觸在一起,竟是發出一聲類似金屬撞擊的響聲。
持刀男子“咕咚”一聲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他這一刀足以把一輛轎車的車頭給劈成兩截,可是卻被眼前之人徒手給硬生生的擋了下來,這讓他身上瞬間湧出一層冷汗,心裏駭然想道:就算是變種,也不可能擁有如此變态強橫的身體吧!
孰不知淩修的手掌和他的刀刃之間其實隔着一層精神力量,隻是看起來像是淩修用血肉之軀将氣勢兇猛的長刀給阻擋下來罷了。
就在持刀男子發愣間,淩修豁然站起,另一隻手成掌,結結實實的印在其胸膛。
“轟~”
持刀男子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整隻手掌都陷入了他的胸口之中,肋骨寸寸斷裂,胸腔受到強烈擠壓而塌陷下去,同時,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讓他像斷線的風筝般不受控制的向後抛飛出去,最後重重摔砸在地,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一聲便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