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麟滔勇猛無匹,身上縱然被倒刺刺傷,鮮血淋漓,卻依舊狂殺不止,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出路。
“這小子有種!”張一飛贊歎道。
“走!”淩修低喝一聲,拉着唐小沫,沿着張麟滔闖出的出路沖去。
衆人漸漸發現,有藤蔓莖條刺破了張麟滔的皮肉從裏面長了出來,而且越來越長,以緻于最後讓他看起來也像是長滿了觸手的人形怪物。
淩修一陣惡寒,這讓他想起了石城的嗜血螞蝗,變異藤蔓和嗜血螞蝗一樣,是由内而外的把人的血肉掏空。
……
十五分鍾後,一行人終于是離開了長滿了藤蔓植物的平壤市。
張麟滔就像功成身退的戰士倒在了地上,無數藤蔓莖條從他的身體裏長出,仿佛有自主生命的蛇似的擺動。他奄奄一息,地上都是從他身體裏流出的鮮血。
香奈兒跪坐在他的旁邊,淚眼滂沱的望着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顫抖着伸出手要去觸摸男人的臉,卻被男人喝止:“不,不要碰我,我身上的藤蔓會紮傷你。”
香奈兒泣不成聲,整個空間都是她傷心欲絕的恸哭聲。
“奈兒,别哭。”張麟滔出言安慰。
但香奈兒卻是哭得更加的傷心:“我不想失去你,我不要失去你啊……”
張麟滔苦澀的笑了起來,他此刻多麽想把這個美麗的女人擁入懷裏,爲她擦掉臉頰上的眼淚,可是他卻辦不到,他甚至連碰觸她一下都不敢。
在沉默了片刻後,他便輕聲的吟唱起來。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無聲無息出沒在心底……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聲的告訴你,我願意爲你,我願意爲你,我願意爲你忘記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懷裏,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歌聲淳樸,像是娓娓的訴說。雖然聲調不高,還有些跑調,但這首《我願意》從張麟滔的口中唱出來時,那份真摯的情感,一下子感染了所有人。
“我……我忍不住了!”
司徒夢哭了出來,比香奈兒還哭得厲害,把頭靠在了張一飛的肩膀上,像個女子似的淚眼婆娑,“太讓人心碎了,爲什麽要讓這兩個相愛的人生離死别啊。”
張一飛這次沒有把他推開,而是拍拍他的頭,表面上是安慰他,實則卻是在安慰自己。
唐小沫緊緊摟抱着淩修,眼睛紅了一圈。
就連淩修的内心,也被深深的觸動了。
香奈兒最是明白這首歌的含義,她當初爲了婉轉的表達對張麟滔的愛意便唱了這首歌,她一直以爲這個木頭什麽都不知道的。
唱着唱着,張麟滔慢慢的失去了神智,變異藤蔓把他的身軀連同大腦都給侵占了,觸手般的莖條把地面上的鮮血重新吸收回去,在徹底失去神智前,他聲音沙啞而堅定的對香奈兒說道:“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香奈兒的臉上布滿死意,喃喃自語道:“沒有了你,現在這個世界又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
拾起張麟滔的匕首,“噗”的一聲紮入了她自己的腹部,鮮血随之湧出,從張麟滔身體裏長出來的變異藤蔓立刻朝她瘋狂的席卷過去,将她的身軀緊緊纏繞,黑色鐵絲般的藤蔓莖條則往她的傷口裏鑽去。
淩修一行人全都驚得睜大了雙眼,目光顫動,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香奈兒會做出這種極端的殉情行爲。
前有薛山夫婦,後有張麟滔跟香奈兒,淩修的心情很是沉痛,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讓原本麻木的他感覺非常的壓抑。
在原地怔了半會,他面無表情對衆人道:“我們走吧!”
一行人跟着他轉身離開,卻是一步三回頭,一時半會無法從張麟滔和香奈兒的悲情結局中回過神來。
在剛走出十多米遠時,地面突然隆動起來,一根前端尖銳,像巨大舌頭似的黑乎乎藤蔓莖條破土而出,延伸過四五米的空間,朝着薛楠洞穿而來。
“小楠楠小心!”
發現這一變故的司徒夢大驚,沖到薛楠近前,把薛楠給重重推了出去,而他則取代了薛楠的位置。
“噗~”
這根光溜溜的藤蔓莖條,從司徒夢的後背紮了進去,再從司徒夢的胸前穿出,竟是輕而易舉的把司徒夢的身體給洞穿了,鮮血一滴滴的淌落到地面,司徒夢的嘴角亦是溢出了一抹血迹。
淩修最先反應過來,身形急速掠至司徒夢身前,手裏的軍刺劈斬而下,把那根藤蔓莖條給斬斷。莖條斬斷的地方淌落下許多粘稠透明的液體,随後快速的縮回了地底。
而司徒夢卻是像沒有骨頭似的軟軟的往地上倒去,被沖過來的張一飛給接住。
“死變态!”
大聲呼喊一句,伸手抓住光溜溜的藤蔓莖條,一把将它從司徒夢的身體裏拔了出來,大量鮮血湧出。張一飛扭頭看向唐小沫,急叫道,“表妹,你還愣着幹什麽,快過來救他啊。”
唐小沫立刻奔上來,白皙的手兒搭在司徒夢的胸口,柔和的綠光迸發而出,但是司徒夢傷得太重了,胸口的血窟窿有飯碗那麽大,而且還是洞穿傷,從司徒夢的胸口往血窟窿裏面看,都能毫無阻礙的看到地面。
“沒有用,我的能力治不好他!”唐小沫急得快要哭出來。
張一飛立刻求助淩修:“老淩,你來咬死變态一口。”
雖然平時對司徒夢沒有什麽好臉色,總是一臉的嫌棄和鄙夷,可他和司徒夢卻是有真摯友情的。
淩修皺着眉一動沒有動,他需要完全解封生化者的能力才行,可完全解封不受他自主控制,所以他現在也沒什麽辦法。
見他這般,張一飛沉默了,眼睛紅了起來,有眼淚在裏面打轉。
“小飛飛,你居然爲我流淚了,我……我好感動!”司徒夢嘴裏淌着血,臉色蒼白,笑着對張一飛道。
“感動你妹啊,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老子的玩笑,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張一飛喝道,“媽的,能不能别再學娘們說話!”
司徒夢的臉上依然帶着微笑:“小飛飛,咳咳……”一邊咳血一邊道,“你看你,總是說本吊像女人,你知不知道,本吊每次心裏都要狠狠的罵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