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淩修冷冷的瞪着他叱喝一聲。
“謝謝,謝謝!”
聽到這個字,中年男子如蒙大赦,連身上的疼痛都暫時忘卻了,跑上來抱起那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就連連道謝,招呼着其他人有多快就有多快的離開此地。
在他的眼中,淩修已然是怪物般的存在,身上挨了六刀,卻還能像一座大山一樣站立不倒,甚至能一腳把他踹飛,這絕對是他們招惹不起的怪物。
等他們離開後,淩修再也壓制不住湧到咽喉處的鮮血,張口“哇”的一聲便吐了出來,随即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無力的往地上倒去。
“老淩!”
張一飛從愕然中回過神來,沖上去把他接住。
唐小沫亦是快步奔了上去,把插~在淩修腹部的匕首拔下,運轉自己的能力,爲淩修治愈身上的傷口。
“小修修,你……你可千萬别死了啊?”司徒夢驚慌道。
“閉上你的臭嘴!”
張一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咆哮道,他是真急了,再一看淩修腹部的六道血口,眼中頓時兇芒畢露,“表妹,老淩交給你了,老子現在就去把那小崽子抓回來剝皮抽筋。”
在他起身的時候,淩修伸手攥緊了他的衣服,阻止了他。
“沒聽到我剛才叫他們滾了?咳……咳咳……”
淩修邊咳嗽邊道,每咳一聲都有鮮血從口中流出來,臉色發白,虛弱不堪。
“可老子咽不下這口惡氣,我……”
“咽不下就吐掉。”
淩修厲聲打斷,牽扯動傷口,腹部的鮮血如泉湧。
“情菜你别說話了啊!”唐小沫急聲大叫道。
眼中流轉着晶瑩的淚花,她沒有一絲絲的保留,使出所有的氣力爲淩修治愈傷口,柔和的綠光,将淩修整個人都包裹住了。
“一飛,你就聽淩修的,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讓淩修能夠安心接受小沫的治療。”薛楠出言道。
“對啊小飛飛,小修修命在旦夕,你就别給他心裏添堵了。”司徒夢附和道。
平時的時候就對司徒夢那種特别稱呼别人的方式很反感,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一聽到“小飛飛”和“小修修”這兩個稱呼,張一飛的火氣那是“噌噌噌”的往上冒啊。
“滾你媽~的!”
一腳就把司徒夢踹倒在地,指着他便罵,“以後再敢這麽惡心的稱呼我跟老淩,老子弄死你丫的。”扭過頭看着淩修,很沒好氣的道,“你這個撲街(pu~gai),兇禽猛獸沒能傷到你,現在倒是讓一個小崽子給捅傷了,哥真是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
長歎了口氣,緊皺的眉頭舒展了開來,“松手啊,總這麽攥着哥的衣服,想讓大家誤會我跟你老淩有過背背山傳奇?”
淩修苦澀的笑了笑,随後松開了張一飛的衣服,閉上眼,全身心的接受唐小沫的治療。
是啊,從海陽市一路都挺過來了,卻沒想到會被一個小男孩輕而易舉的捅了六刀。
或許是因爲那小男孩太像小時候爲了保護一個女孩的自己了,讓他産生了某種心神上的共鳴,又或者是因爲他始終還存在着一絲恻隐之心,不忍心對普通的小孩子下死手。
可不管如何,那個小男孩就像一盞明燈,照亮了塵封在他腦海深處的記憶。雖然隻有零碎的幾段畫面,卻讓他記起了他曾經保護過一個女孩,他記得那個女孩很喜歡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走到哪跟到哪。
楚璃月?!
淩修蓦地睜開了眼,忙問道:“唐小沫,楚璃月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小時候呆過的福利院叫什麽名字?”
唐小沫正全心全意的爲他療傷,淩修的問題讓她愣了愣,不過還是搖了搖頭回答道:“璃月姐沒跟我說過。”随即大聲叫道,“情菜你别說話了好不好啊?”
淩修怔了怔,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她的瓊鼻道:“放心,有你在,我不會有事。”
“你看你又吐了好多血出來,都叫你别說話了。”唐小沫急得都快哭了。
淩修依言,沒有再說話,他現在有種強烈的直覺,楚璃月就是當年一直習慣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在他六歲那年被人收養,從此他就失去了和她的聯系,如果不是看到先前那個爲了保護父親而無所畏懼沖上來的小男孩,這段記憶依然會繼續封存在他腦海深處,因爲實在是太久遠了。
自海倫市一别,便不知道楚璃月身在了何處,她現在還……活着嗎?
淩修心中擔心了起來,雖然當年的那個小女孩隻是極有可能是楚璃月,可他心裏卻難以保持平靜,如果早想起這段記憶,他當初說什麽也不會讓楚璃月一個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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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小沫的努力下,淩修的傷沒多時就複原了,隻是唐小沫耗費了太多精氣神,看起來十分的疲乏。這個小鎮是不能久待了,雖說根本不用懼怕那些人,可萬事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離開小鎮有兩公裏遠後,便停下來稍作休息。
淩修從背包裏拿了些飲用水和餅幹給唐小沫,看着她沒精打采像是生病了似的模樣,不免有些心疼。
唐小沫隻喝了幾口水,然後便靠着他的肩膀,留着他的胳膊閉上眼休息,沒多久就恬靜的睡着了,她實在太累了。
見她這般疲倦,淩修自然就不打算繼續趕路。
張一飛、司徒夢和薛楠則去找尋柴火,既然要在這處地方過夜,篝火是必不可少的。
在他們三人剛一離開,淩修便察覺到一道疾風從自己面前掠過,他很确定,剛剛走過去的是一個人,心中不由大驚,因爲以他現在的實力,居然沒能看清對方的運動軌迹,就好像真的是一陣看不見、摸不着,隻能感覺的到的風。
“好一個嬌滴滴的小妞,這臉蛋、這小嘴真是性~感,小子豔福不淺啊,不過從今往後,這小妞就歸老子我享用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