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T恤上印着一隻張牙舞爪的白虎花紋,下面則是一條大花褲衩。他背負着雙手而立,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菱有角,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拘,但眼神裏流露出來的精光卻讓人不敢小觑。
清秀的眉目,狹長的眼睛,嘴角彎起來的弧度恰到好處,透着一股邪魅的氣息。此人,卻不是改頭換面,打理過全身和換上新衣服的張君淩又是誰。
在他的周圍,是一群喉嚨裏發着嘶啞叫聲的喪屍,它們腐爛的身軀不停的搖晃着,就像是打了興奮劑似的一刻都靜不下來。這些喪屍不僅不會攻擊他,竟然還像一群忠誠的侍衛一樣守在他的身邊。
在這個末世,這絕對是一副詭異驚悚的畫面!
張君淩的身後,跪着一個男子,正是先前從淩修他們手裏逃脫的壯漢手下。
“你們失敗了?”
在聽完男子的彙報,張君淩蓦地轉過身,原本洋溢着一抹陽光笑容的臉上如同變幻莫測的天氣般陰沉了下來。他的心情變得糟糕,周圍的喪屍亦是猙獰着面孔瞪着男子龇牙低吼,露出兩排發黃發黑的牙床。
男子身軀劇烈的打哆嗦,冷汗如瀑湧,就好像來到了閻王殿,而周圍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
他哆哆嗦嗦的解釋道:“他們……他們太厲害了,我親眼看到其中一個人徒手就把黑老大和猴子從速度飛快的摩托車上抓了下來,然後掐斷了他們的脖子,如果不是我運氣好,我也被他們一箭給射死了……”
張君淩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解釋似的,自說自話的道:“我特地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爲的就是給小沫姐一個驚喜,可是你卻回來告訴我,你們失敗了,根本就沒有把她給我帶來。”透着一份銳利寒光的眸子掃向地上的男子,殺機湧現,“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呢?”
男子瞳孔驟縮,恐懼到了極點,立刻向張君淩求饒:“饒命,饒我一命,求求你了,我給你磕頭,我給你磕頭了!”
說着,用力的給張君淩磕頭,把地面磕得“咚咚”直響,沒幾下額頭就一片血肉模糊,他的神智也變得迷迷糊糊起來,可是對死亡的恐懼,依然讓他咬緊牙關繼續磕。
張君淩卻隻背負着雙手低頭看着他冷笑:“如果磕頭有用的話,那我以前給你們磕頭,你們爲何沒有放過我媽媽?”
“不,不是我,我沒有參與,都是鄭國海他們幹的,可他們……可他們都被你給殺了啊!”
男子睜大了雙眼,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他永遠忘不了那個血夜,眼前這個少年,在絕望、憤怒,以及無盡悲傷中像頭野獸般蘇醒了過來,控制着喪屍把所有輪~奸他母親的人活活啃食殆盡,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可你和他們是一夥的,不是嗎?”
張君淩皮笑肉不笑了起來,“之所以留下你們的性命,是覺得你們還有點用,可現在事實證明,你們都是廢物,既然是廢物,那還活着做什麽,都去地下忏悔吧!”
話音剛落,周圍的喪屍如潮水般湧了上來,将男子湮滅。男子的慘叫聲和吞咽血肉的聲音頓時響起,慘叫聲凄厲,吞咽血肉的聲音滲人,令人聽得頭皮發麻。
一條血淋淋的腸子被一隻喪屍從男子的肚子裏撕扯了出來,狼吞虎咽的往嘴裏塞,連嚼都不嚼碎,整條往下咽,嘴巴周圍都淌滿了淋漓的血迹。
滿地血腥!
空氣裏,彌漫起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張君淩面無表情的轉身,從容淡定的自屍群中走出。
在離開那血腥的進食盛宴後,陰沉的臉兒漸漸變得陽光俊朗起來,歪着腦袋喃喃自語道:“我該怎樣才能讨得小沫姐的歡心呢?”
眉頭輕輕皺起,嘴巴向上撅着,稚氣的臉陷入了思索狀,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打了一個響指:“有了,給小沫姐準備一束鮮花,女孩子都喜歡鮮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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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山市的面積超出了淩修的意料,而且城市突然被一股濃霧所籠罩,方向感極佳的他,竟然頭一次有種暈頭轉向的感覺。三人在市區裏走了許久,最後發現居然又走回到了原來所走過的地方。
“媽的,這他娘的什麽情況,大白天的遇到鬼打牆嗎?”張一飛撓了撓後腦勺焦躁道。
唐小沫心裏一驚,忙緊緊靠着淩修,不安的問道:“表哥,你是說我們被鬼纏住了嗎?”
張一飛眼珠子在眼眶中轉了轉,故意吓唬她道:“是啊,我前幾天剛剛跟劉哥說鬼怪之談純屬無稽之談,沒想到今天就被赤~裸~裸的打臉了啊。不過表妹你放心,遇到鬼打牆之後,我們男的隻要解下褲子原地轉一圈撒尿就可以破除了。”
“啊?我們真的遇到鬼了啊!”
這可把唐小沫吓得臉色有些發白,她不怕喪屍了,可是鬼怪什麽的她最怕了,以前在醫院當護士的時候,她都不敢值夜班。
因爲她聽說醫院晚上經常會鬧靈異事件,有個男的午夜在乘坐電梯時突然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樓層,那個樓層就像是一處荒廢破舊的老房子,可那裏居然有着朦胧的燈光,有小孩蹲在地上玩彈珠,有大人的喝斥聲,還有孤獨、形單影隻的老人坐在陳舊的長椅上搖頭長歎……
那個男的當場吓出了一身冷汗,因爲這個樓層的人,很多都是躺在他們醫院太平間的死人。
唐小沫深信不疑,如果半夜聽到樓上傳來有彈珠落地的聲音,而且樓上的那戶人家還沒有小孩的話,那聲音肯定是從靈異空間傳來的。當張一飛說是有鬼纏上他們的時候,她便驚出了一身冷汗,身軀在微微的顫動,根本就鎮靜不了。
發覺到她被吓得不輕,淩修瞪了張一飛一眼:“張一飛,你胡說八道什麽!”
“哈哈……心疼了?”
張一飛快意的嘲笑一番,旋即一本正經的給唐小沫解釋道,“表妹,我剛才是騙你的,什麽鬼打牆,都是扯淡,真真是扯他娘的雞~巴淡,根本沒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