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隻人猴分食着曾梓航的屍體,那畫面直讓人作嘔欲吐。
淩修沒有過久停留,悄悄的往後退卻,他現在隻想帶唐小沫三人趕快離開華嚴寺,越快越好。
對上這些武功高強,由和尚轉變成的人猴,他沒多少勝算,除非他變成半人半喪屍的形态,可那種力量根本就不是他能自主控制的,就比如現在,他完全感應不到那股力量的存在。
唯一的辦法,便是趁這些人猴在進食的時候離開這裏!
“嗖~”
可就在他轉身走出四五步的時候,一道身影飛快的從裏邊掠了出去,随後一記沉重的手刀劈落在他的後脖子上。
淩修渾身發麻,一頭栽倒在地,在昏迷過去的一刹那,他隻看到滿口是血,變成人猴模樣的主空和尚大手一張,朝他的衣領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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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秃驢,你們想幹什麽,快把她放下,否則老子點把火燒了你這座爛廟。”
在恢複意識的時候,耳邊便聽到張一飛的吼叫聲,淩修睜開沉重的眼皮,明亮的光線頓時刺得他眼睛生生作痛,卻是到白天了。
等眼睛适應了白天的光線後,終于是看清楚了此時的情形。
他、張一飛、唐小沫分别被關在了一個鐵制的囚籠之中,放在了華嚴寺寬敞的院子裏。而楚璃月則雙手被粗繩捆縛着吊在了半空中,身上滿是鞭子抽打過的傷痕,臉色蒼白憔悴,嘴唇幹裂,有嚴重的脫水症狀。
而四周,都是已經恢複人樣的光頭和尚,方丈主空和尚坐在一張紫檀木制成的椅子上,慢慢的品着熱茶。
見到這一幕,淩修一下子清醒過來,豁然從囚籠裏站起,狠狠用手拍撞了一下鐵制囚籠,巨大的鐵籠子頓時發出一聲金屬撞擊的铿锵之音劇烈的顫動了起來。
“老淩,你醒了!”
“情菜!”
被關在另外兩個囚籠裏的張一飛和唐小沫見他醒了過來,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内心稍稍平穩了些。
主空和尚饒有深意的瞥了淩修一眼,放下茶杯走到他的囚籠近前笑吟吟的道:“淩施主,你終于是醒了。”
看着被吊在半空中,幾近暈厥過去的楚璃月,淩修咬了咬牙,瞪着主空沉聲道:“把她放下!”
“對,快把她放下,有本事沖老子來,你們這些秃驢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
張一飛面目睚眦欲裂,楚璃月是他喜歡的女人,這些和尚卻把她吊了一整晚,他現在恨不得生吞他們的血肉。但是喊了大半夜,他的聲音也喊得有些嘶啞了。
主空和尚自動忽略掉張一飛的辱罵,隻盯着淩修道:“楚姑娘殺了我們寺裏一位僧侶,貧僧需要讨回一個公道,放下她是萬萬不可能的。”
“那~我~替~她!”
淩修目光灼灼的盯着主空,一字一頓道,再不把楚璃月救下來,楚璃月怕是要活活的被吊死。
幾近昏迷的楚璃月聽到這話,美眸顫動,陷入了一陣錯愕當中。
“你要替她受罰?”主空和尚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對,我替她。”淩修點了點頭,字字清晰道。
主空和尚搖了搖頭:“不不不,每個人都得清除自己的業障,她的業障必須由她自己清除方能修成正果。”
滿口佛腔,卻是一隻食生肉的人猴,在淩修看來無比的諷刺。
淩修冷哼:“什麽修成正果,是被你們這群人猴吃掉吧。”
主空臉上毫無情感波動,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這是在渡她,就算是用于果腹,也是她的定數,冥冥之中都是安排好了的,還有你們三人,也是注定要由貧僧來渡。”
聽聞此話,張一飛嘶啞着聲音大罵道:“去你媽~的,老子日~你祖宗十八代,你個道貌岸然的雜~碎!”
“張施主,貧僧内心早已成空,你是無法激怒貧僧的,還是好好歇歇,珍惜餘下不多的時光吧。”主空和尚轉身面向他,一臉風輕雲淡的說道。
張一飛從未像今天這般感到束手無策,眼前的這個和尚油鹽不進,無論他罵什麽都不會生氣,這倒讓他感到非常的痛苦,痛苦得幾近吐血,卻還是用盡所有能想到的髒話,繼續咒罵主空和尚。
“嘭”
淩修抓住此空擋,一腳把鐵制囚籠的門給踹了開來,随後宛如一頭猛虎,帶着一股無匹之勢朝主空和尚撲了過去。
隻要擒住了這隻人猴的領頭,所有危險都将迎刃而解。
蠻橫的身體,配合着強有力的雙腿,空氣都被激蕩出陣陣勁風,縱然沒有變身成半人半屍,他的實力也是無比兇猛的。
右手呈爪,撕過長空,直取主空和尚的咽喉要地。
可就在快要碰觸到主空和尚時,主空和尚伸手一抓,抓住了他右手的大拇指,再順勢一拗。
“喀嚓~”
指骨斷裂,一股鑽心的劇痛湧上大腦,淩修痛得眼睛圓睜,喉嚨裏發出一道道痛苦的低沉悶聲,動作亦是停止下來。
“貧僧果然沒有看錯,在這四人裏,也就你的身手還行,動如狡兔,勢如猛虎。如果貧僧還是貧僧,絕對會收你爲徒,将一身武學盡數傳授,不過……可惜,實在是可惜啊!”
主空和尚唉聲歎氣着一腳踹在淩修的臉上,蘊含内勁的一腳,當即就讓淩修側飛而出,牙血飛濺,摔落在三四米遠的地上。
另有兩名和尚奔上去,将腦袋嗡鳴作響,神智有些不清的淩修給制住。
“老淩!”張一飛瞪大雙眼,無比的擔心。
唐小沫杏眼氤氲着水霧,看到吐血的淩修心如刀絞般難受,她大聲的痛罵主空和尚:“該死的臭和尚,你傷害我的情菜,我咒你下十八層地獄,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主空和尚無動于衷,隻沖淩修道:“淩施主既然想換下楚姑娘,那貧僧現在就如你所願。”
言罷,揮了揮手,示意那兩名和尚将楚璃月放下,把淩修吊起來。
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爲他不想發生什麽意外。
剛剛淩修攻向他的時候,他這輩子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他不知道爲什麽會産生這種心理,但他很确定,這股死亡的威脅是來自于淩修。
既然是個不确定的因素,自然是要最先除去,其餘三人,則留着明兩天再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