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竟然從十幾萬隻喪屍的包圍中活下來了!這簡直就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
仿佛是一場可怕的噩夢,所幸的是,這場噩夢終于是醒了。
車子向北開去,然後在離長隆市五六公裏遠的地方停下。
休整了一夜,恢複精氣神後,淩修和張一飛兩人便折返回長隆市,答應郝水平的事情,他們一定會做到,那是屬于男人的承諾。
對于淩修來講,有一件事情值得喜悅,那就是曬制而成的臘肉确實可以和生肉相媲美,昨晚生出嗜血欲~望時,他吃了些臘肉便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也就是說,他以後可以獵殺些動物,将它們的肉曬制成臘肉帶在身上,一旦感覺快要控制不住嗜血本能時,及時吃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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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長隆市,淩修和張一飛都有種心驚膽顫的感覺。
清晨的長隆市霧氣缭繞,白蒙蒙的,所有的建築都處在一片白霧當中,十幾米遠開外便不能見物。
“水貨的家在尋烏路89号,應該是這裏了。”
張一飛擡頭看了看門牌号,終于是找尋到位置了。
淩修觀察了一下眼前的房子,很破舊了,家家戶戶的防盜窗都鏽迹斑斑,被腐蝕得不成樣子,牆壁上還密密麻麻的張貼着各種小廣告,開鎖、辦證、煤氣……等等,讓這一片看起來很是髒亂。
“在幾樓?”
“四樓,門前挂着一串佛珠的就是,水貨他媽是信佛的。”張一飛道。
淩修點了點頭,拿出軍刺,率先往樓房裏走去。樓道很狹窄,一次性隻能容三人通過,就算是在樓道内,那些小廣告也無處不在。
整棟樓房都很寂靜,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在回蕩。這樣的氣氛,不禁讓人的神經緊繃了起來。
各個樓層都有兩套房,有房屋的紫檀色木門半敞開,裏面黑漆漆的,仿佛還有陰冷的風吹出,又好像随時都會出現一張腐爛流膿的喪屍面孔吓人一跳。
張一飛走過去,伸手将它關上。
“嘭”
聲音不響,但是在這棟寂靜的樓房裏卻顯得異常的刺耳。
走在前面的淩修扭過頭來向他投去詢問的目光,他無奈的攤了攤手搖頭道:“沒辦法,我有強迫症,看到房門敞開就會忍不住要把它們關上。”
淩修頭疼的歎息一聲,遂繼續往四樓走去。
突然,一隻喪屍從樓道拐角處出現,它隻有半截身子,拖逶着髒污不堪的腸子在地上朝淩修爬來。臉上的皮肉褶皺堆疊在了一起,就像幹枯的樹葉,上下嘴唇沒有了,兩排牙床整個暴露了出來,猙獰如惡鬼。
見識過太多這類喪屍的淩修隻微微一愣,然後便淡定從容的用軍刺洞穿了它的眉心,幫它解脫了。而見到這隻喪屍後,他和張一飛的心情蓦地變得沉重了起來。
内心深處,其實都在擔心着同一件事,但兩人卻又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明說出來。
……
四樓的房屋果然有一處是挂着一串佛珠的,大門周圍的牆上粘貼着過年時候才張貼的對聯,讓人耳目一新的是,那些無處不在的小廣告在這一小片牆壁上竟是不見了蹤迹,不用想,肯定是郝水平的母親經常清理的緣故。
大門是反鎖的,但張一飛一棒下去便敞了開來。
剛一進門,一股簡樸的氣息撲面而來,房屋很整潔,收拾得很幹淨,隻是此時都布上了一層灰塵。有電視、有長椅,還有一個神台,神台裏供奉着一尊瓷觀音像,離得近了,能聞見香燭的氣味。
在一面牆上,貼着大大小小的獎狀,獎狀上所嘉獎的人名,正是郝水平。
榮獲三好學生獎、進步獎、學雷鋒做好事獎……等等,都是郝水平從小學到初中所得的獎項。另一處還挂着一個巨大的相框,相框裏放的幾乎都是郝水平的照片,記錄了他從襁褓嬰兒慢慢長大成人的過程。
這些東西,讓淩修和張一飛莫名的一陣的感傷。
張一飛擠出一絲笑容,咧嘴笑道:“水貨小時候真不賴,可惜長殘了!”
淩修輕輕笑了笑,轉身找尋起郝水平的母親來,在推開卧室大門的那一刹那,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郝水平的母親正坐一張靠椅上,身形佝偻,顯得十分的孤獨。她手裏拿着一張相框,望着窗外,雙手卻一遍又一遍的撫摸相框裏郝水平身穿碩士服的大學畢業照片。
她的頭發已經掉落了許多,隻有零零落落幾根,皮膚褶皺,毫無水分可言,有些地方已經裂開。皮肉内斂,看起來枯瘦如柴。
她,已經變成了一隻喪屍!
看到這一切張一飛心情無比的悲痛,木讷的道:“她爲什麽不攻擊我們?”
“或許,她和贛南市火車站那些喪屍一樣,生前的意識占據了主導位置。”淩修解釋道。
張一飛一改往常的毫無正形,苦澀的笑道:“知道嗎老淩,看到她,我覺得人類是不可戰勝的。”
淩修點點頭,是啊,縱然是變成喪屍,她卻依舊望眼欲穿的等着自己的兒子回來,面容慈祥,強大的X病毒可以侵蝕人的身軀,卻無法切斷一位母親對兒子的思念,人類的意志,是絕對無法被奴役的。
“走吧!”看了一會兒,淩修便提出離開。
在離開之前,送走了郝水平的母親。
這一刻,兩人越發感覺到了末世的殘忍無情。兒子死了,被炸得粉身碎骨,母親亦是變成了喪屍,在末世面前,連回家看望母親,給母親盡孝都是一份奢侈和遙不可及的夢,讓人感到痛心。
在離開長隆市的路上,淩修和張一飛都不發一言,那個變成喪屍,卻還望眼欲穿的等着兒子歸來的母親,深深的烙印在了他們的腦海中。
“情菜,你們找到水平大哥的媽媽了嗎?”
回到校車前,唐小沫便迎了上來迫不及待的問道。
“找到了!”淩修笑了笑答道,然後低着頭走入了校車。
“在哪裏呀?”
唐小沫吮着手指神經大條的左顧右看,很好奇淩修和張一飛把郝水平的母親藏在什麽地方了。
楚璃月和張若蘭自然猜的到事情的真相,愣了愣,然後不說一句話的走上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