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月坐在後座上,緊握着手槍,密切注意着周圍的情況,随處可見的人類骨骸,讓北鎮布上了一層荒涼之色,就好像不小心闖入了地獄,這種感覺,令她後脊背有些發涼。
“喀嚓~喀嚓~”
當SUV車從地面上的一具骨骸碾壓而過,那斷骨的聲音響起時,楚璃月感覺自己的心髒猛烈的抽了一下。
淩修比她并沒有好多少,越往北鎮裏行去,他便越是心驚。
遍地骨骸,都沒有一絲絲的血肉,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了,就好像被某種怪異神秘的力量瞬間抽走了身上的血肉和衣物,隻留下白森森的骨骸。
難道這個北鎮裏藏匿着一隻什麽怪物,不管是喪屍還是幸存者,都是它捕食的對象,才造就了這個荒涼、如地獄般的小鎮?應該全鎮的喪屍或幸存者都已經變成骨骸了吧,到底是什麽樣的怪物,胃口會如此之大?
可不管怎麽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這一路走來,什麽樣的怪物沒見到過,接近三十米長的喪屍巨蟒都見識過了,再出現什麽巨大的喪屍化猛獸也沒什麽好驚奇的。
前方五十米遠處,出現了一個加油站。
經過路上楊樹林的事件後,SUV車的油量确實不多了,淩修便把車開了過去停下。
“你留在車上!”
淩修叮囑道,北鎮實在是太怪異了,似乎到處都充斥着危險,爲了安全起見,還是越少人下車越好。
楚璃月搖頭拒絕道:“我跟你一起下去,我們把後背相互交給對方,這樣可以确保安全。”
幹練柔順的齊耳短發,高挺的鼻子,透着一份銳利的眸子,她嬌柔中帶着冷酷,冷酷中又蘊含着缜密細緻的心思。
淩修點點頭,同意了楚璃月的建議。
推開車門,剛一跨出去,一陣透着陰冷的風就迎面吹來,裹挾着一股死亡的味道,日光根本就無法給人帶來絲毫的溫暖。
淩修定了定神,和楚璃月背對背,拿着管子和油瓶朝加油站裏頭走去。
沒走幾步,便聽腳下傳來“喀嚓”一聲脆響,低頭一看,發現是自己不小心踩到了半截手臂骸骨,正好把五根指骨都踩折了。經過風吹日曬雨林,這些骨骸自是相當脆的,他也沒怎麽在意,輕歎一聲搖了搖頭,便繼續向加油站裏頭步去。
缺少了電力,加油機是用不了的,隻能找到加油站的儲油罐才能弄到油。加油站的儲油罐一般都是存放在地下的,這個加油站也不例外。
淩修很容易就發現了儲油罐在加油站旁邊的地下,推開凸出地表半米的蓋子便是了。
蹲下,兩手抓住木質方形蓋子的兩邊,稍稍一用力,足有五六十斤重的蓋子便推了開來。當蓋子緩緩推開的時候,一股潮濕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吱吱……吱吱……”
突然,十幾道黑漆漆的影子尖聲嘶鳴着從裏面飛出,直撲淩修的臉部而來。
“小心!”
楚璃月雖然負責淩修的後背安全,可在淩修推蓋子的時候也時而不時的朝身後張望,見到這一幕,立刻便将淩修側撲倒在地,險而又險的躲過了這十幾隻未知生物的攻擊。
那十幾道黑影拍打着翅膀,飛過長空,沒多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兩人還是看清了,那是一群蝙蝠,不清楚它們有沒有變成喪屍,但普通蝙蝠的叫聲絕不會如此之大,簡直就像是一群厲鬼在嚎叫,聲音尖銳陰邪,讓人耳朵嗡嗡作響。
“你可以下來了!”
楚璃月還未回過神來,這時隻聽見淩修的提醒在耳邊響起,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正壓在淩修上面,臉兒不由一紅,趕緊起身站到了一邊。
淩修站了起來,朝她點了點頭道:“剛才多謝你了。”
雖說不懼怕病毒也不懼怕被蝙蝠咬,但毀容了終究是不好的,那十幾隻蝙蝠剛一跑出來他就發覺到一股嗜血的氣息,他可不相信它們不會咬他。
楚璃月微微颔首,剛才産生的尴尬頓時消散無蹤。
沒多時,就把油瓶給裝滿了,在返回SUV車時,淩修突然停下了腳步,目光朝北鎮中央眺望過去。
“怎麽了?”楚璃月不解的問道。
淩修沒有說話,用眼神示意她自己看看。
楚璃月扭頭望去,那是一座約十五層樓高的酒店,名字就叫“北鎮大酒店”,醒目的不是這五個大字,而是酒店樓頂一塊光秃秃的牆上寫着的一行血字。
這行血字比“北鎮大酒店”小得多,其實剛一步入北鎮就看到了,隻是距離較遠,根本就看不清寫的是什麽,現在離得近了,那血字的真面目便清晰的映入眼簾。
“不要動,小心……”
五個字,筆畫扭扭歪歪,旁邊還有五指血印,不難想象,是有人用血淋淋的手掌在上面留下這些字的,而很明顯沒有寫完。
小心?
要小心什麽?
淩修和楚璃月面面相觑,越發覺得北鎮藏匿着某種可怕的怪物了。
此地不宜久留!
淩修趕緊爲車加油,準備盡快離開這裏。
這時,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跑車由遠處聲勢浩大的開了過來,在淩修的SUV車旁停下。
車窗打下,副駕駛位置上坐着一個身材曼妙,打扮時髦的俏女郎,而在駕駛位置上,則是一身着光鮮,戴着墨鏡的時尚光頭男。
光頭男打開車門走下,望向淩修,皺着濃眉問道:“哥們,這小鎮到底是怎麽回事,吃人的怪物沒見着,倒是見着了滿地的白骨,這裏該不會是白骨精的修煉地吧?”
淩修擡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我們也是路過的。”
這個光頭男說話大聲,而且跑車動靜如此之大,讓他很是反感,在别的地方倒還好,可這個北鎮太怪異了,弄出這麽大動靜來,很可能會把藏匿在北鎮裏的未知怪物給引出來。所以他沒有好語氣,隻想讓光頭男識趣點趕緊遠離他們。
光頭男并沒有聽出淩修不耐煩的語氣,見他正往SUV車的油箱裏倒油,便走了過去,邊走邊問:“你加的是什麽油,汽油嗎?我的車也沒多少油了,可不可以……”
聲音嘎然而止,因爲一個黑黝黝的槍口正指向了他的眉心。
光頭男“咕咚”一聲艱難的吞咽一口口水,趕緊舉起雙手,驚恐的望着滿臉寒霜的楚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