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防止出現不可預料的危險,再考慮到楚璃月的身體狀況,淩修便把車停下,拾了一大堆柴火,在馬路邊上升起了篝火,準備在此過夜。
楚璃月坐在一旁怔怔的看着搖曳的火光,就像一朵傲雪的寒梅,伫立在幽靜的山谷中,恬靜優雅,眼角眉梢無不洋溢着動人的氣息。
當淩修給她遞來烤熟的鹿肉以及半瓶礦泉水時,她才回過神來,微微颔首,接了過來。在準備吃的時候卻又發現淩修并沒有在吃東西,而是拿着軍刺坐在她對面撥弄着柴火,便出言問道:“你不吃麽?”
淩修擡頭看了她一眼,輕笑一聲:“我不餓。”
說完,繼續撥弄燒着的篝火,讓木柴能夠燒得更徹底一些。
楚璃月用手撕下一小片烤鹿肉往小嘴裏送,吃相很優雅、很文靜,她靜靜的打量着淩修,每當在危險的關鍵時刻,這個男人總能出乎意料的站出來扭轉局勢,她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對他産生了某種依賴,再也不是那個可以獨當一面的狼牙特種大隊的隊長了。
“你去北鎮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可以和我說說嗎?”她問道。
淩修愣了愣,對于楚璃月會對他的事情感興趣覺得有些詫異,既然問了,他也就沒什麽好隐瞞的,拍了拍手掌上的塵土,微微笑道:“在遇到你們狼牙之前,我身邊一直有兩個夥伴,他們對我來說都非常的重要,但是,發生了一件難以預料的事情,我跟他們走散了。”
“你是想再見到他們?”楚璃月美眸動了動,問道。
“沒錯!”
淩修點點頭,看着眼前的火光道,“我們原先的目的地就包括了石城,所以,他們一定會經過北鎮,隻有抵達了北鎮,我和他們才有共同的路線,才有可能再遇見。”
“原來是這樣。”
楚璃月輕輕一笑,美麗動人,“那我祝你們早日相見。”
淩修擰開礦泉水瓶蓋,仰頭喝了幾口:“借你吉言!”
談話間,兩人間的關系拉近了不少,至少不會再坐在那裏幹瞪眼,什麽話都不說了。
……
當東邊剛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淩修和楚璃月便再次啓程了。
陰暗晦澀的天空籠罩了世界像是十幾個世紀般那麽漫長了,溫暖明亮的陽光開始普照大地,人的心情也跟着變得舒坦愉悅起來。
薛山夫婦的死,對他們來說是沉痛的,可生活還要繼續,在末世裏,薛山夫婦的死絕不會是最後的終結,往後要面對的,還有更多更多,他們必須打起精氣神來。
一首AlanWalker的《Fade》在車廂裏響起,那跌宕起伏的旋律,就像是靈魂的樂章,令淩修和楚璃月的情緒都得到了很好的調整。
淩修将車窗打下,一邊聆聽着這動聽的旋律,一邊把左手伸出窗外,他突然想起唐小沫跟他說過的能撫摸到風,确實,風從指尖吹拂而過,那種暢快淋漓的奇妙感受,讓他感覺就好像乘着風飛去了。
風吹進車廂,拂動後座上楚璃月的柔順秀發,也讓她感到無比的惬意,時不時的将不安分的發絲撥至耳後,那一抹風情,無比的清純唯美。
當越來越接近北鎮時,層層疊疊的大山不見了,轉而出現了空闊的平原,馬路兩邊也零星的出現一棟棟房屋建築。
淩修正體驗着駕駛和聽歌的樂趣,突然發現前方一百多米遠處的路邊停放着一輛廂式貨車,貨車的旁邊站着一個身穿白色短袖和灰色休閑褲的男子。
那男子發現了淩修的車子,便立刻站到了馬路中間,揮動雙手示意淩修停下來。
若是一隻喪屍,淩修想也不想就碾壓過去,但是活人,而且看其神情似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也就把車停了下來。
那男子趕忙走到車窗前,臉上堆笑道:“兄弟,我車沒油了,可以從你車上弄點油給我嗎?”
淩修看了看油量指示儀器,顯示車子的油量還很充足,北鎮就在前方沒多遠了,抵達北鎮就能再加到油,弄點油給這個人倒也沒什麽。
“可以,但你有管子和盛油的器具?”淩修淡淡的道,有管子才能把油從油箱裏弄出來。
“有,有的。”
男子趕忙跑回自己的貨車,從車廂裏拿出了一根管子和一個油瓶,咧嘴朝淩修憨憨的笑了笑。
淩修扭頭看了一眼後方的楚璃月,意思是你在車上休息,我下去應付就行。
楚璃月微微颔首,淩修遂解開安全帶走下車去。
要将油利用虹吸原理從油箱裏弄出來,首先得用嘴通過管子把油給吸出來。那男子自己動手,蹲下身子便用嘴咬住管子的一頭用力吸。
等形成了虹吸,便站在了一旁,等着從管子裏流出來的油裝滿油瓶。
他用一瓶礦泉水漱了口,然後又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拿出兩根煙遞到淩修眼前:“兄弟,謝了!”
“我不抽煙。”淩修回絕。
“現在不抽煙的男人可真是太少了,像我這種老煙民,想戒都戒不了喽。”
男子将煙盒收回口袋,搖頭無奈的笑了笑,旋即自顧自的用打火機點着,很是享受的吞雲吐霧起來。
見他兩排牙齒發黃,還有濃濃的口臭,淩修知曉他确實是個老煙民,不怎麽想跟他閑聊,轉身往車裏走。
隻是剛一轉身,男子突然掏出一把手槍,頂在了淩修的後腰背上,原本堆笑的臉立馬換上了一副狡詐陰狠的表情:“别動,再動一步我就打死你!”
這突然的變故讓SUV車裏後座上的楚璃月臉上失色,立刻便要拿獵槍射殺男子。
但男子顯然是早有準備的,左手又掏出一把手槍,指着車裏的楚璃月,惡狠狠的道:“别動,都别動,子彈可沒長眼睛。”
楚璃月沒敢輕舉妄動,男子的眼神露着一抹冷冽的陰狠之色,她很肯定此人絕對是開槍殺過人的。
淩修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平靜的問道:“你要做什麽?”
“也不做什麽,我那懷着肚子的老婆餓了,就隻好拿你們兩個給她充饑了,這也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們的運氣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趕上了。”
男子陰冷的笑着,全然已經将淩修和楚璃月當成了砧闆上的魚肉,任由他宰割了。
淩修陰森森的冷笑起來:“不是我們的運氣不好,而是你的運氣不好!”
言罷,雙眼迸射出兩抹寒光,在男子愕然的神情中蓦地轉身,右手張開,五指就像鋒利的匕首,“噗”的一聲從男子的胸膛紮了進去,鮮血迸濺而出。
“啊~”
男子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下意識的就要扣動手槍的扳機,可淩修反應比他更快,一腳毫不客氣的踹在他的胸口。
“嘭”
強大的力量灌注而下,男子就像被疾馳而來的汽車撞了一下似的,身軀向後急速抛飛出去,最後重重摔落在四五米開外的馬路上,口吐鮮血,痛苦不堪的呻~吟起來,兩支手槍也脫手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