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掃了衆人一眼,旋即冷哼道:“黑子說的沒錯,既然我們出手救了他,就該對他的人身安全負責,這是狼牙的精神,也是我們身爲軍人該盡的義務。”
有意無意的瞥了老貓一眼,蹙眉道,“不管世界變得如何,我們是軍人的身份永遠都不會改變!”
身爲隊長,冷霜的話自然是具有權威性的,老貓砸了咂嘴,沒有再說話,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黑子則是看着冷霜欣慰的笑了笑,随後拍了拍淩修的肩膀:“放心吧淩修兄弟,你就安心的跟我們呆在一起,我們會護送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淩修一向很尊重軍人,特别是像黑子這樣耿直善良的軍人,他朝黑子微微躬身行禮,謙和道:“多謝黑子大哥,不過,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有些個人的私事要處理,所以等你們的船靠岸後,我便離開。”
除卻黑子、冷霜外,其餘四人都把他看做是一個包袱,早已受夠冷眼的淩修當然不想繼續跟他們呆在一起自尋不痛快,所以便随便說了個理由離開。
“兄弟,你可别跟老貓怄氣,在狼牙,我們隊長冷霜說了算數……”
黑子苦口婆心的勸道,隻是還未說完就被老貓打斷。
“我說黑子,你沒聽他說是有私事要去處理嗎?不是我們要趕他走,是他自己要離開的,你别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行不。”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黑子吼道,以前還隻是覺得老貓這張嘴犯賤,現在卻覺得老貓說的話讓人惡心,讓人心涼。
老貓攤了攤手,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我既然說了要護你安全,你就不要有任何的擔憂和顧忌,再說,憑你一個人,恐怕是很難生存下去,男人的尊嚴固然重要,可如果連性命都沒有了,要尊嚴又有何用?”
說話的是冷霜,身爲特種部隊的隊長,除了身手過硬外,察言觀色,洞察人心理的功夫自然也是不弱的,她相信淩修提出離開是因爲老貓的幾番冷言冷語,所以她也毫不客氣的把事情搬到台面上,絲毫不遮遮掩掩。
這個女人說話還真是直啊!
淩修略有些尴尬,不過他已經打定主意要跟他們分開,不爲别的,還就爲了内心那麽一點倨傲的心理。他感謝這些人的救命之恩,可并不代表他樂意接受他們給的不痛快。
“還是多謝冷隊長的好意,我意已決!”淩修堅定的道。
聞聽此言,老貓和另外三人都是哼聲連連,淩修若是賴着不走,他們覺得他會拖他們的後腿,看他不順眼;而淩修提出主動離開,他們又覺得淩修是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受了言語委屈就開始耍脾氣,太不像個爺們了。
總之一句話,他們看不起淩修這樣的弱者。
冷霜搖了搖頭,顯然是覺得淩修的行爲舉動很是幼稚。
黑子見淩修眸光堅定,倒也沒有再勸說,隻是歎息一聲拍了拍淩修的肩膀,然後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老貓。
*******
漁船順着大江,向着衡水市進發。
大江江面的寬度足有兩千多米,聽黑子介紹,這條江的名字喚作渭江,是華夏數一數二的江河。江水翻騰,渾濁不清,水深到底有幾許誰也說不上來,但随處可見大型的漩渦,讓人見而生畏,仿佛底下有巨獸在吞吐江水似的。
浪濤一浪接着一浪,拍打在岸邊的懸崖峭壁上發出巨大的響動,若是閉上眼,都要讓人以爲來到了海邊。
“淩修兄弟,你是哪裏人?”黑子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淩修唠起嗑來。
哪裏人?
這個問題淩修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是孤兒,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到底應該屬于哪兒人他真不知道。
想了想便道:“災難發生前,我在海陽市工作。”
“海陽市?這個我知道,聽說富林士的總部就在那裏!”黑子嘿嘿笑道。
淩修點了點頭,富林士是華夏很有名的公司,據說在全世界排名都能擠進前五百,所以又有個稱号叫“五百強企業”,不要說華夏,就是在全世界範圍内都有其子公司分布。
所以在談到海陽市後黑子便想到富林士,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了。
随後,黑子又開始介紹他自己,兩人越談越覺得投機,有聊不盡的話題,比如事業、女人、難忘的經曆……全部一股腦的說了開來。
最讓淩修忍俊不禁的是,黑子說他小時候總是會在夢中驚醒,而且每次驚醒都是出一身冷汗,家人認爲他是受到了别的小孩的驚吓,硬是拿着指甲剪将那小孩的指甲給剪了少許下來,放進碗裏用熱水泡一泡,随後再把這泡了指甲的熱水灌給他喝,說是可以壓驚。
不要說淩修,老貓、毒蛇幾人聽了,也都是紛紛大笑了起來。
“嘭”
就在此時,漁船劇烈一震,船體仿佛被什麽東西給狠狠撞擊了一下似的,發出一聲大響。船身劇烈晃動,坐在船沿上的雷公差點都掉進了江裏。
“怎麽回事?”
雷公略有些驚慌的說道,“不會是遇到水鬼了?”
“别他娘的胡說八道,這世上哪有什麽鬼怪。”老貓喝斥道。
雷公撇了撇嘴,沒有繼續說話,而是認真的觀察着周圍的水面。
“要是有槍和子彈就好了,直接朝水下掃射一通,管它是什麽,都得立馬變成篩子不可。”毒蛇随口說道。
“嘭”
他話音剛落,又是一聲撞擊的巨響,船身劇烈搖晃,讓人站都站立不穩,隻得半彎着身子,保持住平衡。
此時此刻,所有人心裏冒出了一股涼氣,因爲現在可以完全确定,這渾濁的江水下面正隐藏着一隻,不對,是一頭未知的巨型生物,否則絕不可能對兩噸多重的漁船造成如此大的動靜。
而且這頭未知的生物還具有很強的攻擊性,撞他們的漁船就是很好的證明。
冷霜用手勢示意衆人保持安靜,她自己則緊握戰鐮,俯着身子密切觀察着周遭的水域。一雙狐媚的眼睛如狼,散透出一股冷冽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