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修扶着牆,很艱難的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裏,脫下上衣從鏡子裏一看,後背上是一道足有三十公分長的猙獰血口,血水朦胧間,依稀可見那白森森的骨骼。
“混蛋!”
痛恨的辱罵一聲徐三菱,淩修撕扯下一塊巨大的白布一圈圈的纏繞軀幹裹住傷口,做完這些後,渾身突然失去了力氣,他一頭栽倒在地上。
冰冷席卷而來,全身開始忍不住的抽搐起來,心髒就像是被人拿着大鐵錘一次一次的錘擊、轟砸,越來越痛苦,整個人仿佛被丢進了冰窟,靈魂都凍住了。
他知道,自己後背上的刀傷實在是太嚴重了,他現在還能感覺到鮮血在不停的溢出,若沒有醫生救治,他很有可能會死去。
生不如死的痛苦一直在持續,宛如浪潮一般一浪高過一浪,淩修緊咬牙關,額頭上冒出了涔涔汗珠,直到痛得昏睡了過去。
經常做的那個噩夢再度出現,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被一大群喪屍包圍了,那些喪屍把她嬌小的身體撕咬開來,然後又将血淋淋的腸子給扯出,放進嘴裏肆意的吞食,那小女孩嘶聲力竭的伸出小手向他呼救。
“哥哥……哥哥救我……”
稚嫩的求救聲,沾染鮮血的小手,以及那張嬌弱、逐漸變得慘白的小臉,一下子讓他驚醒了過來。
“雪兒!”
大叫一聲猛的睜開眼,入目的是無邊的黑暗,當聽到樓外邊喪屍踩着玻璃碎片前行的聲音時,淩修才回過神來,原來又是一個噩夢。
痛苦的感覺不知何時消失,身體的無力感也離去了,淩修慢慢的從地上爬起,找出手電筒,借助微弱的光芒走回卧室。
看了眼桌上的機械鬧鍾,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
活動了一下酸酸的臂膀,不由苦笑:自己竟然昏迷了十多個小時!
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突然間覺得肚子好餓,便走進廚房煮粥。忙着忙着,他蓦地意識到自己的後背竟是一點都不疼了,他甚至還用手去摸了摸,結果一絲絲的痛感都感覺不到。
怎麽回事?是痛得麻木了?
淩修皺了皺眉顯得十分困惑,拿着手電就奔進了衛生間,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不免吓了一大跳,白天因爲撕咬下徐三菱腳上兩塊肉,嘴角周圍竟滿是凝固了的血迹,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猙獰的惡鬼似的。
他立刻旋開水龍頭把臉洗幹淨,随後才将纏繞住自己身體的白布一層一層小心翼翼的拆開。
赤着上身,轉過身,扭過頭去看鏡子裏的自己,這一看,淩修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樣怔住了,原本有一道血口的後背,此時隻有一條幹涸的血迹了,用手将這條血迹擦掉,露出來的居然是平整光滑的皮膚。
消失了?傷口居然消失了?
淩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實在是太過于匪夷所思了,白天被徐三菱那麽兇狠的砍了一刀,傷口都足以看到骨骼了,怎麽隻過了十多個小時就痊愈了?
此時此刻,淩修無比的震撼,他甚至懷疑自己還在做夢,可用力扇了自己一下,那劇烈的痛感告訴他,這不是夢,這是現實,他後背上的傷口,的的确确痊愈了,不止是痊愈,連一點傷疤都沒有留下。
震撼過後,随之而來的便是興奮和難以置信,連饑餓感都暫時忘卻了。
爲了驗證自己的身體是不是擁有了極強的恢複能力,在吃過飯睡覺之前,淩修還特意拿菜刀割破了食指。第二天早晨醒來,那割破的食指恢複如初,一絲傷口的痕迹都沒有留下。
淩修先是一怔,遂笑了起來,透着喜悅,透着欣慰,也透着諷刺,很複雜的笑。
感到喜悅和欣慰,是因爲在末世裏擁有了強大的生存能力;感到諷刺,也是因爲在末世裏。他覺得上天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後又給了一顆很甜的糖慰藉心靈。
……
吃過早餐,淩修便又開始了平常的訓練,今日就是元宵節,過完今天,明天就啓程向幻城進發。原本是還要去找尋到一些武器的,而忘恩負義的徐三菱卻帶來了開山刀和兩把嶄新的軍用匕首,淩修直接就把它們當武器了。
完成訓練後,站在樓頂往下看,原本躺着徐三菱屍體的地方現在隻留下一灘凝固的血迹和些許髒污不堪、沾滿塵土的内髒,其餘的血肉都被喪屍給瓜分吞食了。
淩修是第一次殺人,可是,他卻一點沒有殺人後的不安以及慌張。殺了那麽多喪屍,他練就了一份沉着冷靜沉着的心态,喪屍本就是由人類轉變而來的,殺人和殺喪屍,差别其實不是很大。
元宵節過後,天氣逐漸回暖,既然已經準備啓程,淩修自然是将能帶的物資全部都用背包背上了。
從所在的樓房出發到離開海陽市,必須要穿過曾經經濟繁榮的城區,光這片地區就有三四十隻喪屍,這還是明眼能看得見的,加上那些看得見的至少也有上百隻吧,不難想象,這一路上無法避免要碰到的喪屍恐怕不下千隻。
一兩隻喪屍淩修尚且有自信應付,可要應對這麽多喪屍,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必須得想個良策才行,否則他可能連海陽市都出不了就一命嗚呼。
經過如此久的觀察,淩修對喪屍算是很了解了,視力、聽力和嗅覺都很一般,三種感官是退化了的。它們不會攻擊同伴,也就是說,隻要讓它們将自己誤認爲是同伴,就能安全的走出海陽市了。
僞裝成喪屍?!
淩修皺起了眉頭思索了起來,無論裝扮的如何像喪屍,可活人的氣息是掩蓋不了的,除非……除非用喪屍血在身上塗抹一遍。
想到喪屍血,淩修的眉頭就皺得更厲害了,喪屍全身上下最臭的就是喪屍血了,那東西就像是大糞發酵了幾百年所産生的液體,隻一滴就足以讓惡臭味彌漫整個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