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的屍體倒地,侍女尖叫起來,驚慌的跑開,所有山寨喽啰都未曾想到有說有笑進來的人,突然就拔刀把頭領給砍了,此時就近一人反應過來:“給頭領報仇——”
奔跑,舉起手臂揮刀,側面,一道身影腳步連跨,雙臂揮動,一杆狼牙棒呼嘯過去,嘭的聲響,揮刀沖來的身形,整個人倒飛回去,撞在柱子上,口中噴出血呼呼的碎肉,旁邊砸倒的燈柱,火苗點燃木柱上的簾子,出竄起火焰,場面混亂起來。
“誰敢上來,我打死他啊——”李恪赤着膀子兇狠的朝圍上來的山寨喽啰大聲嘶吼。
暴喝聲中,一張幾案在另一邊被人掀起來,擲飛出去,在數名沖來的身影上砸的一聲支離破碎,木屑飛濺,曹純躍起一刀劈過去,砍進一人肩膀裏,那人發狠的用雙手死死握住刀刃,嘶吼出聲:“快殺了他。”聲音随着身體被對方壓着刀鋒推着往後倒退,下一秒,曹純陡然停下,擡起腳就是一蹬,刀鋒從對方肩上拔出的同時還有幾根手指飛在半空。
轉身一刀駕過劈來的兵器,扭頭,臉上露出猙獰:“首領,快從這裏出去。”
那邊首位的方向,大氅掀起,一柄長槍從下面穿過去,公孫止一手握住肋下刺來的槍柄,右臂猛然揮出,彎刀唰的劈在前方人持柄的手臂上,鮮血濺起來,那人抱着斷臂凄厲慘叫的後退時,公孫止提着那柄長槍以及上面還抓握着的斷手,露出白森森的牙,幾乎是笑着,面對混亂的大廳暴喝:“你們所有想報仇的,都聽好了,我今天過來殺人,就沒打算完好的離開。”
這才是狠人呐......原本準備上來的賊匪,望着他滿臉鮮血猙獰的模樣,不由怔了一下,片刻間,一道身影自混亂的大廳後方跑過來,在對方身後還有數十名衣衫褴褛的女子,那人沖到後廳門口:“曹石都已經死了,你們還打什麽......”
聲音響徹整個大廳。
......
外面,戰馬嘶吼踏破泥土,在寨中狂奔起來,箭矢自弦上射出,木塔上的身形墜落下來,聽到前方大廳發出厮殺聲響的瞬間,周圍一直警惕這支馬隊的上百名山寨喽啰陡然發難,洶湧沖過去,鑼聲敲響,山寨各處還有更多的身影朝這邊湧過來。
戰馬沖刺,沉重的刀鋒呼嘯往前一斬,将人劈飛,血飙灑出來抛過一道弧線,華雄随後又連斬兩人,大吼:“下馬,用馬結陣擋住他們,朝首領那邊挪過去。”
下一秒,人潮合圍撞過來,兵器呯呯呯交擊的聲響密集的擊打着,名叫蘇仁的狼騎,刺出長槍将沖來的人刺穿,飙起來的血漿濺在他發出嘶吼的臉上,推着對方向後退,然後抽出,再刺,血光濺起,這次卻被一名喽啰握住了槍頭,拔不出來,蘇仁直接棄槍,拔刀反手就是一斬,在對方頸脖落下,劈進胸膛。
屍體抱着長槍倒下去,數隻腳邁緊跟而來,揮出兵器朝他揮砸,李黑子擠過人群,挽弓、射箭,釘翻一人,便是伸手一把拉過竭力厮殺的身形的一瞬,數把刀刃在原處斬空。
“不要命了,回來結陣!”
呐喊的聲音提醒,蘇仁方才發覺自己竟殺出了戰馬的範圍,連忙退回時,又有人殺過來,不過他腦子裏出奇的冷靜,借着馬臀,避過一刀,抓住對方來不及收回去的手腕,擡手就在那人肋間捅過一刀,奮力向下一拉,半個腰間都被唰的一下拉開,血腥氣息撲進鼻子裏。
“呃啊……”
那人腸子髒器從碩大的口子拖拉在外面,跌跌撞撞的發出慘叫,随後朝後方的人群倒過去。清晨的天光之下,無數湧來的賊匪與百多名兇戾的狼騎殺成一片,刀劈槍刺,戰馬受驚四處亂撞,沉重的虎口刀在人堆裏殺出血路,短短的時間裏,地上全是粘稠濕滑的血漿、斷肢。
“曹石都已經死了,你們還殺什麽——”
不久,高亢、稚嫩的聲音從那邊的大廳傳來出來,外面的人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此時聽到頭領已死的話語,不少人停下手中的兵器,有人殺紅了眼,還在沖鋒,但到底還是給華雄等人減輕了壓力,過的一陣,他們邊走邊抵抗轉移過去,到的大廳門口,裏面的混亂已經停下,隻有火焰和人的聲音。
“……人都死了,你們還拼命做什麽!這…曹……石平日待我們不錯嗎?他隻記得他自己,隻記得那些躲在背後煽風點火的心腹人……咱……咱們窩囊氣還不夠,還要陪他死不成!!!”
說話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山寨喽啰,周圍是一名名年輕的女子,遮遮掩掩的想要将半裸的身子擋住,她們大多垂着頭,發髻淩亂,偶爾擡起來的目光也是畏懼的看着場中握有兵器的衆人,身子不停的發抖。
“……我……我說不來大道理……可大家都在山裏過窮…日子啊,他爲什麽要糟蹋那麽多女子……他還在山寨鄉親裏抓過一些的……我記得清楚。”
話音落下,猶如在油鍋裏炸開,不少黑山賊眼神變得不善起來。
之前曹石那名心腹着急的跑上前:“大夥别信他,曹頭領絕對沒有禍害過鄉親家中的閨女,快擒住這人,多半是他聯合外人殺了頭領。”
他這邊還有數十上百人,都是曹石當初留在身邊的親信,如此到了這關頭,他們也不敢猶豫,持着兵器就沖過去。周圍,一夥山寨的賊匪陡然攔在中間,揮舞兵器瞪眼大叫:“誰他娘的敢動一下,别怪刀子不長眼。”
“李老三,你要幹什麽,讓開,信不信劈了你——”沖來的人當中有聲音大喊。
這邊,露出胸膛,壯碩的大漢揮刀:“來啊,誰沒殺過人!當初是我眼瞎才跟了曹石這賊厮,我說上次有鄉親的閨女莫名的不見了,想來就是被他給害了,你們這些心被狗吃的家夥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些女子當中有沒有眼熟的,你們抛屍的時候,心有沒有抖過!拿刀是咱男人的事,你們禍害這些女人幹什麽——”
“我們是賊!哪來的道義!”
“放你娘的屁,我們是被逼成賊的!!”
“說那麽多做什麽,宰了他們,再商議誰做頭領——”
喧嚣吵鬧中,公孫止偏偏頭,對收攏過來的曹純等人笑了一下:“看來,這個曹石埋下不小的禍根,就算咱們不來,早晚都要死的。”
“接下來,咱們怎麽做?”曹純顯然更在意眼前他們能否全身而退的問題。
正說話間,兩撥人終于打了起來,之前那曹石的心腹悄悄退出混亂的人群想要開溜,後退時撞到一具結實的身體上,回頭,就見一個扛着狼牙棒的男子朝他露出憨笑,随即手一提領子将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扔到那邊披着大氅的身影腳邊。
刀鋒嗡的一下壓過來,那人吓得臉色一白,裆下頓時顯出一灘濕迹,公孫止盯了盯他褲裆,收刀,伸手将對方提起,朝那邊混亂厮殺的兩撥人說了一句:“……你們打完了嗎?”
聲音并不大,對面兩撥人卻意識之前那幫人還在的,此時漸漸停下手來,就見對方提着曹石的心腹往外走,對方邊走邊道:“曹石在這山上還有多少人,都通知到這裏來。”
“這人什麽意思?”
“……叫人來,幹死他。”
随後一幫人提着兵器跟着出了山寨大廳,對面走出的那道身影在外面的石凳上,雙腿一岔,大馬金刀的坐下來,眼神平淡的望着下方洶湧的人潮。
“……咱們做匪人的,都是刀口舔血,殺人越貨,有些規矩你們大概也懂,曹石想要殺我,現在被我一刀結果,那麽……我便坐下這個位置……”
公孫止腳下一蹬,将那抓來的人蹬倒地上,讓人剝了衣袍綁了起來,掏出匕首在對方手臂割下一刀,疼的那人凄厲慘叫一聲時,有東西吃進了嘴裏,血淋淋的咀嚼。
嘭!
匕首紮在旁邊,公孫止神情冷淡的掃過所有人:“你們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