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藥什麽時候運過來,讓人去催,立刻弄過來!”生氣的皇帝陛下是不太講理的,說要炸藥就得要炸藥。
在大宗,炸藥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成爲了戰争必備品,隻是炸藥的保存和使用十分不穩定,很多時候都會傷到自己人,所以危險極大,除非必要的時候,一般是不會使用的,就算是北疆大營中的存量,也不是很多。
郭斜帶着炸藥小心翼翼的回來時,宇文天昭已經讓人做好了埋放炸藥的準備,坑都挖好了,隻等着埋炸藥了。
在宇文天昭點頭後,郭斜親自将炸藥埋了進去,引線走了好長,層層侍衛将宇文天昭保護好後,這才點火開炸。
轟的一聲,石壁被炸開後就露出了黑乎乎的一條通道,宇文天昭心急,帶着人就要沖進去,還是楚雲潇眼疾手快的攔住了,頗有些無奈的勸阻道:“皇上不宜涉險,追擊的事就交給微臣吧。”皇上什麽事都想沖在最前頭,真是讓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十分有壓力啊!
“不成,朕也要去,朕一定要親手抓住宇文卓然那個狗東西!”宇文天昭這一次卻不聽話了,皇上也是很有脾氣的,自從上了戰場之後,她都被勸說好多次了,次次都聽,那還是皇上嗎!
楚雲潇眼角抽了抽,這種時候,她特别希望自家弟弟能夠在這!
“那臣先去探路,沒有危險了皇上再進!”楚雲潇自然不可能讓皇上涉險,就隻能退而求其次的妥協一步了。
“成,那你快去吧,朕就在洞口等着。”宇文天昭也沒堅持,不過随即便補充道:“你也注意安全。”她帶着楚雲潇出來,萬一帶不回去,雲亦就是不怪她,她也會自責的。
楚雲潇聽了這話,心下一暖,認真的點了點頭道:“皇上放心!”
宇文卓然既然在這種地方都能設下機關,自然就是防着被人跟蹤的事,不過她當初也沒有确定就一定能夠用到,所以并沒有準備太多的東西,隻是一條通往别處的通道而已,并沒有什麽危險,楚雲潇很快就查探好了山洞裏的情況,讓手下的士兵出去報告,自己則帶着人向下追擊而去。
楚雲潇和宇文天昭帶着人分成兩批進入通道,大約過了兩刻鍾後,才走出這條通道,隻是讓宇文天昭十分憤怒的是,這條通道的出口竟然還是在山林中,并且對方留下的可供追蹤的痕迹,竟然四面八方都有,根本無法确定宇文卓然到底去了哪裏。
“宇文卓然!”宇文天昭當即便氣紅了臉,恨恨的念着宇文卓然的名字,她現在也很後悔,當初宇文卓然進京的時候,她就該第一時間将宇文卓然抓起來,等什麽時機和證據,簡直就是愚蠢至極,她作爲一國之皇帝,根本就不該和宇文卓然這種人講道理!
實際上當初宇文天昭的動作已經算是很快了,隻是宇文卓然太過警覺,又有六一先生在身邊輔助,這才晚了一步罷了,不過下手晚了這種事,不僅她後悔,宇文卓然不久前也曾後悔過,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兩人還是很有默契的,隻是這種默契兩人都不太想要罷了。有的時候,做人做事就得快狠準,不然十分有可能會讓自己後悔!
“皇上,要搜山嗎?”楚雲潇皺着眉頭問道,除了放棄,現在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搜!再調動一萬軍隊過來,搜不出宇文卓然,朕就将這座山鏟平了!”宇文天昭毫不猶豫的下令道,随即又惡狠狠的補充了一句:“宇文卓然的父親是不是還活着?将他帶到軍營來,朕要親自看管!”
有句話叫做禍不及家人,但這句話對于宇文天昭來說,顯然是一點都不适用,不然也就不會有那麽多被誅九族的人了。
“是!”
兩萬軍隊開始搜山,宇文天昭最初還有耐心在一旁監督着,但時間久了,她也就沒了耐心,再三交代一定要仔細搜尋後,就帶着一身冷氣回了大營,然後便下令将那些和宇文卓然見過面的叛徒抓了過來。
“說吧,宇文卓然都讓你們做什麽了?”人抓到之後,宇文天昭親自審問。
幾個被抓住的人都面如土色,怎麽也想不到,自以爲十分隐秘的行動,竟然沒過一天就被發現了。
“都不說話?是不怕死,還是不怕死不了?”宇文天昭這話問得就有些奇怪了,不怕死不了?這是什麽意思?不過很快衆人便明白過來,有一種活法叫做生不如死,雖然活着,還不如死去來的痛快呢!
嚴刑逼供!宇文天昭自然不會缺少逼供的手段,一聲令下,這幾個人便被大刑伺候了一遍,血淋淋的像是剛從血水中撈出來的一樣。
“還不說嗎?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宇文天昭冷眼掃過,看起來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但卻格外的具有威懾力,當然此時放在一邊血淋淋的刑具,看起來更加有威懾力。
“王爺隻交代我們見機行事,并沒有具體吩咐我們做些什麽,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回話的是其中一名看起來比較瘦小的女子,她的軍職是一名千戶,手下統領着上千人。
“見機行事?見什麽機?行什麽事?”宇文天昭可不會輕易就相信這人的話,追根究底的問道。
“王爺沒說,隻說讓我們召集人馬,具體行動到時候會再通知我們。”那人有氣無力的回答着,心中一片絕望,已經不想再掙紮了。
“怎麽通知你們?通知方式是什麽?”宇文天昭直盯盯的看着那人,雖然勉強算是信了,卻還是想從對方口中得到一點線索,她隻要想到宇文卓然還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算計着自己,就全身都難受,所以無論用什麽方法,她都要将宇文卓然抓回來!
“王爺手中有信号彈,隻要見着了信号彈,我們就可以尋着方向去見王爺。”那人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一點都不敢撒謊,其實她撒謊也沒有什麽意義,畢竟這種事實說出來,也不會将宇文卓然怎樣,最多就是在下次發信号的時候,有可能被追蹤到,但實際上她們幾人被抓住後,以宇文卓然的謹慎,應該也不會再聯系她們了,所以這種聯系方式也會被放棄,根本就沒有什麽價值。
宇文天昭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覺得十分不甘心,心中愈加憤怒,表面上就越冷酷,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你們還有沒有什麽想說的,如果能夠幫助朕抓住宇文卓然,朕也許可以饒你們一命!”宇文天昭這句話也算是一種警告了,如果這幾人沒有更多的價值,也就不用再活着了。
幾人面如土色,卻是沒有再說什麽,最後被侍衛們都拉了出去,至于怎麽處理的,宇文天昭就不管了。
兩萬大軍在那處樹林中搜尋了兩天兩夜,最後在山中找到了一處木屋,據調查,那裏應該有人住過,而且那些人離開的時候應該十分匆忙,極有可能是宇文卓然等人,隻是很可惜的是,大軍仍舊沒有抓住這幾人,而且根據痕迹追蹤過去,已經能夠确定這幾人應該是離開了樹林,向着甯國新建的大營而去,而甯國新建的大營就在甯邊城附近,大宗的軍隊是不可能過去的,除非是要和甯國再次開戰。
“開戰就開戰,朕早就不想等着了!”宇文天昭的隐忍,隻适合用于處于弱勢的時候,而當她占據強勢地位的時候,隻會采取主動的進攻,并且将所有的主控權都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裏。
這一次,無論是楚雲潇還是楚文,都沒有再阻攔宇文天昭,而一旁的宇文卓慧以及她手下的一些将領,也都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第二戰開始,宇文天昭親率二十多萬大軍逼近甯國的甯邊城,甯晁提前一步收到消息,慌亂之下不得不做出了退守城池的決定,不過實際上她這個決定還是很明智的,畢竟守城本身就有着優勢存在,攻城方想要攻城,往往要耗費守城方兩倍以上的兵力,甚至還有可能是三倍四倍。
宇文天昭帶着大軍到達甯邊城城下的時候,迎接她的就是大門緊閉的甯邊城,甯晁站在城牆上,身披戰甲,威風凜凜的喊道:“大宗皇帝,你此時所站之地已然是屬于甯國的領土,你當真要侵犯甯國,挑起兩國之間的戰争,讓百姓們流離失所,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嗎?”
将自己置于道德的最高點,用各種言語去譴責侵略者,這大概也是被侵略的弱者大多都會選擇的方式,隻是在這個強權即真理的年代,正義總是由勝利者去書寫的,更何況,如若不是甯國有錯在先,宇文天昭也不會閑着沒事幹來侵略甯國,所以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宇文天昭的反應僅是一聲十分不屑的冷笑,一句廢話都沒說,就下達了攻城的命令。
“攻城!第一個攻破甯國城池的人,無論戰後是否活着,朕都會賜之官升三級,黃金千兩!”宇文天昭十分豪氣,戰前動員也很實惠,要說這年頭的百姓參軍打仗爲了什麽,還真未必是爲了保家衛國,其中大多數都是因爲逼不得已,而上了戰場想要的,除了活命外,也就是建功立業獲得封賞了。
攻城戰開始,雖然炸藥很危險,但作爲這個年代殺傷力最大的武器,還是被第一時間用到了戰場上,這個時候的火炮還是很粗陋的,操作起來也十分危險,所以負責操縱火炮的士兵都是冒着生命危險在操縱,每一次點燃火炮的引信後,都逃命似的向後跑,如果不是在戰場上,看起來還挺搞笑的。
好吧,戰争無論看起來多麽搞笑,實際上都是十分殘酷的,尤其是冷兵器時代的戰争,短兵相接,血淋淋的一幕又一幕,打上一場仗,至少可以省下三頓肉菜,就連宇文天昭都有些變了臉色。
“皇上,攻城戰損耗太大,不能換一種方式嗎?”大約一刻鍾後,宇文卓慧有些忍不住的勸說道,要知道現在負責攻城的都是她的北疆軍,皇上帶來的那五萬禦林軍可好好的呆在後方呢!
“如果現在停止了,那這些人的犧牲就白費了。”回話的不是宇文天昭,而是一直站在宇文天昭身邊的楚雲潇,她神色冷峻,看起來比宇文天昭還要鎮定。
而此時宇文天昭也冷眼掃向宇文卓慧,十分不客氣的道:“你若是連這些都看不下去,那就回去歇息着吧。”
宇文卓慧臉色變了變,卻隻得服軟道:“臣隻是心疼這些将士,絕無其他意。”
宇文天昭和楚雲潇都沒有再理會宇文卓慧,而這一場戰争也進入到了最殘酷的對拼階段,雖然雙方準備的都不算是很充分,但大宗畢竟要比甯國強上許多,而甯國的士兵雖然是守城方,卻因爲極少打仗而亂了手腳,甚至連許多守城的方法都不熟悉,很快就被大宗的士兵爬上了牆頭,陷入到了即将失守的危機之中!
“皇上,臣請戰!”而就在這個時候,楚雲潇突然開口說道。
“臣也請戰!”楚文和郭斜也一同開口,戰意十足的請戰道。
宇文天昭看向三人,認真思考了一番,才道:“郭斜,這是你第一次參與攻城戰,朕給你兩萬禦林軍,你莫要辜負了朕對你的希望!”
“是,臣定當拼盡全力,爲皇上拿下甯邊城!”郭斜驚喜又慎重的保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