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亦這才反應過來,低着頭恭順的回答道:“臣侍沒有意見,皇上覺得合适就合适。”
“好,那就這麽定了吧。”她也沒有真想從楚雲亦這裏得到什麽建議,後宮不得幹政,這一點上楚雲亦大多時候都做得很好。
隻是宇文天昭如此幹脆的态度,卻是讓楚雲亦十分意外,就這麽确定了京城城守的位置,會不會太随意了?
楚雲亦有些無語,而這個時候,宇文天昭已經讓明德開始拟旨了。
拟旨,下印,宇文天昭直接打發了明德去宣旨,根本就沒有再和諸多大臣商議的意思,可以說是乾綱獨斷,也可以說是一意孤行,一點都沒有明君的樣子,不過至始至終她也從未當自己是位明君!
明德很快就到了元帥府,當衆宣讀了聖旨後,就笑眯眯的和楚帥告辭了,楚寒顔和楚雲湘接旨後,卻是關在書房裏商談了許久,其中讨論最久的一件事,就是當今聖上的心思,皇帝陛下到底爲什麽會讓楚雲湘官複原職,這是對楚家的重用,還是對楚家的又一次算計?
當夜,宇文天昭再次在清央宮留宿,而這一夜,皇上與皇君兩人仍舊什麽都沒有做,蓋上棉被,連天都沒有聊,宇文天昭就直接睡去了,兩夜沒有休息好,她實在是太困了。
楚雲亦在一旁有些無語,換着眼神看了宇文天昭好幾眼,最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爲宇文天昭塞了塞被角,這才徑自睡去。
一夜無話,第二日又是大朝,臨上朝前,宇文天昭特意叮囑了楚雲亦一句等她回來用膳,這才去了朝議大殿清明殿。
這一日,昭熙四年五月二十五,早朝最受關注的話題有兩個,第一個乃是災地大旱,第二個就是城守之位,宇文天昭用着十分陰沉的語氣叙述着楚雲湘是經過她深思熟慮後定下的最合适的人選,任何有反對意見的大臣,都可以在退朝後去禦書房和她單獨詳談,吓得衆人紛紛變了臉色,暗自在心裏念叨了無數句昏君暴君,皇上用這種威脅的語氣說話,誰還敢去單獨和皇上詳談,又不是不要命了!
而關于大旱的事,宇文天昭也已經有了主意,當場就宣布道:“大旱乃天災,朕已決定祭天爲衆民祈福,從明日起,凡是有品階的君侍,以及朕的皇子皇女,每日都去祭壇祈福兩個時辰,待五日後,若災地仍未降雨,朕将親自與皇君同去,跪求蒼天,直至降雨!”
所謂的災地就位于皇城南部,實際上連帶着皇城也有段日子沒有降過雨了,但宇文天昭卻知道,降雨的日子就在五月末,也就是五日之後的正午左右,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旨意。
宇文天昭的這道旨意算是一石三鳥之計,其一是可以爲她博得真龍天女的盛名,其二也是爲楚雲亦這位皇君讨了名聲,而最重要的,還是折磨了那些後宮的君侍,讓他們在這烈日炎炎之下連續祈福五天,每天兩個時辰,隻要想想,宇文天昭就覺得十分開心。
皇上要祭天祈福求雨,讓後宮君侍和皇子皇女都去,這是大宗曆史上很正常的安排,所以滿朝的文武百官并沒有人反對,這件事也就這麽定下了。
退朝後,宇文天昭直接去了清央宮,明德不用吩咐就帶着所有的奏折跟在身後,而楚雲亦也帶着宇文淩慕早早的等在清央宮前院,見到宇文天昭過來,就面帶一絲欣喜的迎了上去。
“皇上,臣侍熬了桂花粥,您可願嘗嘗?”楚雲亦輕聲詢問道,确定皇上會回來用膳,楚雲亦就親自下廚做了早膳,這裏就不得不說一句,楚雲亦的廚藝是極好的,不比宮内的禦廚差,就是極少親自下廚,宇文天昭以前也隻吃過幾次而已,還是在兩人感情最好的時候。
宇文天昭雖然不是吃貨,但有好吃的東西也不會拒絕,而且她很喜歡楚雲亦親自下廚給自己做飯的感覺,總覺得今天的楚雲亦,似乎哪裏有些不一樣了,感覺上變得更加開朗了一些。
經過這幾天的深思,以及這幾日皇上對待他的态度,楚雲亦也是想開了一些的,無論皇上爲了什麽,願意對他這麽好,願意再次重用楚家人,他就該放開心思,領了這份心意,好好的和皇上過日子,而不是整日去懷疑皇上,憑白的玷污了皇上的好意!
都說沉浸在愛情之中的人會變成傻子,都說愛情會使人變得美好,雖然楚雲亦并不認爲自己得到了愛情,但因爲他心中有愛,卻也願意去相信一些更加美好的東西,當然,他這種單純的信任,隻會給宇文天昭一個人,畢竟一個人再傻,也不好傻太多次!
早膳有桂花粥和桂花餅,都是宇文天昭很喜歡的味道,心情大好之下還主動喂了宇文淩慕一塊桂花餅,吓得宇文淩慕都沒敢細嚼,就扯着嗓子咽了下去,整張白嫩的小臉都被噎紅了,讓宇文天昭看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不得不懷疑的問了自己一句,自己當真有那麽可怕嗎?
宇文天昭不服氣,拿起一塊桂花餅又塞在了楚雲亦的嘴裏,那可是真塞,根本就沒等楚雲亦反應,就将桂花餅整塊塞了進去,楚雲亦呆呆的叼着,眨巴了下眼睛,然後臉色瞬間爆紅了!
喂食什麽的,實在是太羞恥了!
最後楚雲亦還是紅着臉将那塊桂花餅吃了下去,宇文天昭看着很滿意,又給楚雲亦夾了一塊。
飯後,宇文天昭關心的問道:“禦醫已經來看過了吧,怎麽說?”讓禦醫來給楚雲亦把脈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了,她現在問起,也隻不過是突然想起來罷了。
“臣侍身體很好,多謝皇上關心了。”楚雲亦眼神一暗,卻是聲音淡淡的說道。
宇文天昭挑了挑眉,語氣嚴肅了兩分問道:“說實話,還是讓朕将禦醫叫過來親自問一遍?”
“臣侍真的沒什麽事,都是小毛病了,隻要平日裏多調養就可以了。”楚雲亦說的是實話,自從小産後,他身體就留下了隐疾,但這種病卻是很難治好的,隻能靠平日裏的調養。
“那頭發呢?”這是最讓宇文天昭覺得刺眼的存在了,每次看到都好像是在提醒她以前對楚雲亦的錯待,進而讓她想到自己的有眼無珠!
楚雲亦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狀似随意的道:“也沒什麽事,就是身體虧了些,慢慢會養回來的。”頭發也是楚雲亦心中的痛,自從小産後,他的身體和精神狀态都不好,後來又發生了譚青華小産的事,他因爲受牽連而被打入冷宮,郁結于心,又虧了自己的身體,久而久之頭發就變成了這個模樣,現在就是想養回去,也不是短時間能夠養好的。
“既然需要慢慢調養,那就要多注意,照顧好自己。”宇文天昭信了這個回答,貼心的叮囑了一句,但又有些不放心楚雲亦,轉頭對着楚雲亦的貼身近侍明嘉吩咐道:“照顧好皇君,不然唯你是問!”
“是,奴才一定會照顧好皇君,請皇上放心!”明嘉是一個很嚴肅的人,自從楚雲亦進宮就跟在楚雲亦身邊,隻是後來楚雲亦被打入冷宮,他就隻能留在清央宮,而這次楚雲亦回歸,他也再次回到了楚雲亦的身邊,宇文天昭對他還是比較放心的,畢竟這人是明德調教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