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孫誠瞳孔一收，連王路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身爲塞伯坦科技的總經理，既然是孫誠聘請來的職業經理人，他自然要對得起自己薪水。
當下沒等到孫誠表态，他已經先行站了出來，冷笑着說道：“陳總口口聲聲說着帶着誠意來跟我們合作，不過我們卻沒有看到一點誠意！您真地有仔細調查過我們的情況嗎？我們塞伯坦科技不缺錢……”
塞伯坦的确不缺錢，至少給王路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從成立至今孫誠雖然先後隻往公司的财務賬戶上打入了兩千多萬國币，但卻大手筆的爲公司購置了多台服務器并且未走公司的财務賬戶，除此外包括宣傳在内的很多花銷，他也沒讓公司的财務掏錢，都是特事特批。
如此一算，孫誠前前後後至少向塞伯坦科技投入了小五千萬國币，對于一家初創企業而言，這絕對不是個小數目。
何況王路可是深知塞伯坦科技的底細，知道孫誠手中握着的好牌實在是太多了。
近來大量入庫的移動硬盤，無疑讓他證實了孫誠掌握着一種劃時代的嶄新硬盤新技術，而他成功斬獲的超算中心的訂單，無疑也證實了孫誠技術的優異，以及塞伯坦科技未來的潛力。
區區兩千萬美元，别說孫誠瞧不上了，現在連他的眼都難入。
被幹脆的回絕了陳力面色不變，商業談判這種事情，講究地無非就是一個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他是商場老手，熊貓安全防護公司在過去吞并的企業何止一家兩家，自然經驗豐富。
以爲王路他們不滿意報價，他也沒急着提價，搖搖頭直接說道：“王經理、孫總，你我都知道網盤的黃金時代早已經過去了，如今國内的雲盤市場已經被一百雲盤、熊貓雲盤等幾家巨頭瓜分完畢。所以貴公司的雲盤産品，在我們看來根本沒有任何投資價值，在巨頭的打壓之下，你們不可能有機會從它們口中搶到肉吃。所以，我們真正看中的還是你們塞伯坦的技術團隊！”
言下之意，已經不言而喻了。
王路輕哼一聲，剛準備要反駁呢。
卻不想，他旁邊的孫誠指尖輕輕在會議室的談判桌上點了點，打斷了他的話。
王路不由扭過頭來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孫誠，他有些擔心自己這位太過年輕的老闆，會因爲經驗的不足而誤入對方的談判陷阱之中。
隻是，孫誠一開口，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塞伯坦科技在我心中是無價的，何況我在創業之初就已經聯系到了一家信譽極佳的風投公司，對方給予的遠遠超出你們的想象。所以别說兩千萬美元你買不來塞伯坦科技，就是兩億美元也沒用，我拿到的投資比陳總可以想象到的隻多不少！”
語氣平淡地說完這個不算謊言的謊言，孫誠雙手托着下巴，饒有興趣地看着臉色驟變的陳力，臉上笑容濃郁。
“我也有個問題，也想問問陳總，不知道陳總願不願意回答？”
一樁本來以爲十拿九穩的收購，如今卻基本可以确定黃了，陳力臉色不由有些難看了起來。
他的眼力不錯，自然看得出樂孫誠平淡之下的堅決，知道自己這趟南都之行恐怕是要顆粒無收了。
不過到底是混迹了商場多年的高管，陳力意識到了事不可行後，很快調整過來了心情，微微點頭應聲：“孫總請說，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孫誠微微一笑，并沒有因爲對面坐着的是國内首屈一指的互聯網巨頭--熊貓通訊的一位高管的就心生膽怯，反而語氣玩味地學他剛才的語氣，直白問道：“陳總，你我都知道在移動互聯網的時代降臨後，傳統互聯網的沒落。微軟這種巨無霸尚且不能幸免，你們熊貓爲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對操作系統産生了興趣呢？”
“……”
陳力沉默了片刻，才啞然一笑，搖了搖頭回答說：“孫總想多了，一款面向pc端的操作系統何其複雜，我們熊貓幾年前就放棄了這方面的研究了！”
幾年前國内的确有媒體曾經曝光過，熊貓試水操作系統的新聞，隻不過熊貓從未回應過這種八卦氣息十足的新聞，因此反倒叫人不明真假。
孫誠倒是沒有想到，他會從陳力口中聽到了這麽一段被遮掩的曆史。
他仔細地品了品陳力的話，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他，“熊貓通訊對操作系統不感興趣？那真是有些遺憾了！我手上的确有着一款完成度極高的面向移動端的操作系統，本來還想跟你們熊貓談一談合作的可能呢？”
“什麽？”
陳力聞言精神一震，一句‘這不可能’險些沒有忍不住高聲呼喊了出來。
倒不是他的城府不夠，而是孫誠突然的一句話，真是把他給吓了一跳。
偏偏心中質疑才剛冒出來，他卻沒由來的想到了那款被他手下的技術團隊們認爲簡直就是重編了所有代碼的【純淨版xp】，到了嘴邊的質疑頓時被他強咽了下去。
連忙平息了一下心情，陳力這才目光炯炯地看着孫誠，謹慎地問道：“孫總，我沒有聽錯吧？你手上還有一款完成度極高的移動操作修通？”
那火熱的期待眼神，看得孫誠臉皮忍不住地輕輕抽了抽。
像是沉吟着組織了一下語言，他這才肯定地重重點下了腦袋：“完成度接近95%，雖然還沒有做過硬件兼容性檢測，但我相信問題不大。跟【純淨版xp】一樣，這也是我們【塞伯坦工作室】的作品，我們并不介意将它共享出來與人合作，隻要你們能夠解決一個小問題，并答應我一個要求……”
陳力激動地身子都要顫抖了起來，他連忙追問道：“什麽小問題？”
一聽到果然是【塞伯坦工作室】的作品，陳力頓時就信了大半。
熊貓安全防護公司本身就是國内最大的幾家互聯網信息安全提供商，他們旗下不僅擁有着數以百計的計算機高級工程師團隊，更有着爲數衆多且不爲外界所知的網絡黑客。
【塞伯坦工作室】所制作的【純淨版xp】，就是之前一位熊貓安全防護公司的高級工程師發現的，簡單測試并發現了它的不俗之處後，他立刻将之上報到了公司高層，随後陳力幾乎調動了整個公司的大半技術好手，連番對其進行各種兼容及漏洞檢測，均已失敗告終。
隻能說【純淨版xp】實在太出色了，否則陳力也不會對它如此上心，甚至不惜召開集團高層會議，試圖斥巨資收購塞伯坦科技。
孫誠雙手支撐着下巴的姿勢不變，聲音低沉而有磁性：“這款被我命名爲uimi的移動操作系統，是基于棉花糖進行的深度優化跟代碼重編，性能上已經全面超越了去年發布的棉花糖，也更加符合我們中國人的使用習慣，但是，安卓的授權一般人拿不到……”
“……”
陳力也沉默了，棉花糖是安卓去年5月發布的最新版安卓6.0操作系統的代号，在聽到棉花糖時，他就已經明白了孫誠的意思。
對方願意拿一款在安卓6.0版操作系統的基礎上深度優化過，并且自信絕對超過了棉花糖的全新操作系統來跟他們做一筆交易，所圖無非就是兩個隻憑對方自己絕對辦不到的事。
“安卓的授權嗎？”
陳力在心中默默地思考着，安卓工作室其實并不難纏，因爲它從誕生之初性能較之蘋果的ios就有明顯的差距，因此一直以來官方都是默許了外界在其基礎上進行各種優化嘗試的。
不誇張的說，迄今爲止安卓的很多升級後新版本功能跟改進，都是吸收了他人智慧的結果。
隻是，默許不代表對方就能輕易獲得對方的授權。
陳力在腦袋裏過了一下迄今爲止獲得了安卓授權，允許在其基礎上進行深度優化的開發商們，卻發現那幾位要麽就是非主流移動平台，比如電視、遊戲機、數碼相機領域的大佬，要麽則幹脆來‘自開放手持設備聯盟’，即便熊貓通訊的體量并不差安卓背後的谷歌多少，但對方不見得就會賣他們一個面子。
沉吟了一瞬間，他又問道：“你的另一個要求呢？”
“熊貓雲盤……你們熊貓通訊旗下那個半死不活的雲盤業務，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