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年半内,最受關注的肯定是華夏的那座“聚變核電站”。隻不過,除了在第一次報道中提到了“聚變”之外,華夏官方媒體說的都是“新型核電站”,沒有了“聚變”,而且實際并網發電能力幾乎可以忽略。爲此,花旗新聞媒體對華夏當局大加鞭撻,認爲華夏當局故意散布虛假消息,誤導全世界的科研機構。爲了證明那不是所謂的聚變核電站,花旗新聞媒體還羅列了很多證據,包括發電能力,以及分布式散熱系統。簡單說,那隻是一座采用了新技術,将反應堆安放在地表之下的裂變核電站,還帶有試驗性質,根本不是華夏當局吹噓的聚變核電站。
至于在波斯援建的核電站,在進行了一年的施工之後,并沒有什麽起色。
雖然按照規劃,這座核電站要五年才能建成,而并網發電是七年之後的事情,但是波斯當局對工程拖延已經感到極度不滿,伊萬國更多次向波斯當局提出,願意提供技術更加成熟的方案。簡單的說,就是讓波斯放棄跟華夏合作,投入伊萬國懷抱,利用伊萬國提供的技術建造核電站。
在跟華夏多次交涉無果之後,波斯在半年前開始跟伊萬國談判,爲重新啓動裂變核電站建造工程做準備。
對此,花旗當局立即終止了跟波斯在各方面的談判與協商,着手拟定針對波斯是制裁方案。按照花旗國務院發表的公告,隻要波斯重新啓動裂變核電站的建造計劃,花旗就不會繼續遵守當初做出的承諾。
雖然波斯跟伊萬國的談判還在進行,但是中東已是戰雲密布。
更要命的是,之前積極推動談判的其他幾個國家,即高盧與大不列颠,現在表現得都很冷漠。
從本質上講,這與華夏有關。
一年半的時間,足以證明華夏有沒有在可控聚變領域取得實質性突破,而西方科研機構給出的結論都一樣,即華夏還沒有掌握商用聚變技術,更别說建造商用聚變核電站,而華夏取得的成就最多隻是解決了幾個技術難題,離商用更近了一步,因此在短期内,絕對不可能實現商業應用。
說得直接一點,高盧與大不列颠,甚至是所有的西方國家都認爲受到華夏玩弄。
要知道,這絕對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事情。
在半年前,也就是“新型核電站”并網發電,花旗等西方國家通過該電站的分布式管道散熱系統的工作狀态,也就是散發出的熱量斷定這隻是一座采用第六代超高溫氣冷堆,而且主體結構在地下的裂變核電站的時候,花旗已經在可控聚變領域追加投資一千億綠币,還要繼續投資上萬億,以高盧、日耳曼爲首的歐洲集團的科研投資也高達上千億歐币,後繼投資更龐大。
也就是說,短短一年之内,西方國家在可控聚變領域的科研投資超過兩千億綠币。
這是個什麽概念?
在同一年,花旗聯邦當局資助的其他科研項目的總投資還不到兩千億綠币,其中包括軍事項目的一千三百億。也就是說,花旗用在可控聚變技術上的經費,相當于全年科研經費的四成。
這個比例,在歐洲更高。
以花旗爲首的西方國家卯足了勁,要在可控聚變技術領域趕超華夏,在投入了巨額資金之後,才發現這是一個騙局!
對花旗來說,問題還不是很嚴重,因爲不管是不是騙局,隻要華夏在可控聚變領域投入了海量資金,花旗就得跟進,絕不能落後。如果耽擱了幾年,等到華夏取得突破,再奮力追趕就太晚了。
可是對衆多歐洲國家來說,這卻是個嚴重的問題。
别忘了,在花旗的《減稅法案》的影響下,包括高盧與日耳曼在内,歐洲各國的财政十分緊張。在各個方面都需要海量投入的情況下,卻在毫無意義的地方浪費上千億歐币,那感覺肯定很不好受。
更讓高盧等歐洲國家氣不過的是,華夏充分利用了這一年時間。
受到可控聚變技術即将具備實際應用價值的影響,在過去一年半裏,特别是在最初的一年間,國際油價高台跳水,從每桶八十五綠币跌到了不足四十綠币。在此期間,華夏不但跟衆多石油輸出國簽訂了長期協議價格,還從國際市場大量進口石油,其進口量同比增長接近三成。按外界估計,華夏隻是在石油進口上就節省數千億綠币。更何況,華夏進口的石油已經超過了本國正常消費量,即很大一部分進口石油轉爲了戰略儲備,以此抵充高油價時所造成的損失。
顯然,這還不止是低價進口石油那麽簡單。
通過這一年的瘋狂采購,華夏儲備的石油已經達到了日常消耗一百二十天的水準,離标準安全線,即一百八十天所差無幾。此外,隻是從儲備量看,華夏已經超過花旗,成爲全球第一大戰略儲備國。憑借如此巨大的儲備,華夏在國際油價上有了更高的發言權,即通過調控進口來影響國際油價。
從長遠來看,華夏在國際油價上獲得的話語權所帶來的好處,那就不是用幾千億綠币能夠衡量的了。
在歐洲諸國看來,華夏通過欺騙手段,獲得了不應該得到的好處,而歐洲國家卻爲此付出了極爲慘重的代價。
其實,華夏在國際原油市場上的所作所爲,變相證明了“可控聚變”是個謊言。
很簡單,如果華夏真的具備讓可控聚變進行商業應用的能力,就應該大力建造可控聚變核電站,以及相應的基礎設施,比如鼓勵汽車企業生産電動汽車,在全國範圍内建立起汽車快速充電站,而不是進口更多石油,更不是想方設法的增強對國際油價的影響力,畢竟石油很快會變得一文不值。
華夏依然在大量進口石油,還在設法加強議價權,表明可控聚變技術還不夠成熟。
要知道,華夏在過去一年半裏,用來購買石油的資金高達數千億綠币,而這些錢可以建造數十座核電站。
當然,石油依然是戰略資源,依然是頭号能源。
在過去的半年内,國際油價已經上漲了百分之五十,每桶超過六十綠币,而且還會繼續上漲。
雖然華夏的石油進口量已經開始降低,但是包括歐洲國家在内,所有的西方國家都認爲油價還不夠高。
當然,這肯定跟輿論宣傳有關。
說得簡單一點,在花旗新聞媒體的鼓動下,西方世界把華夏當成了公敵,即華夏爲了實現自身的利益,不惜通過虛假宣傳欺騙全世界,在其他國家蒙受了巨大損失的時候,華夏卻獲得了巨大的好處。
這裏面,關鍵不是誰受了損失,也不是誰得了好處,而是華夏的虛假宣傳。
煽動民衆情緒,通過輿論宣傳來引導民意,以及給某個國家帖上“邪惡”标簽,本來就是花旗新聞媒體的強項。
大規模的輿論造勢,更主要的是爲了掩蓋真相。
在指責華夏搞虛假宣傳的同時,花旗并沒終止在可控聚變領域的科研投資,反而在去年加大了投入,将科研經費由一千億綠币增加到了二千五百億,暴漲百分之一百五十。高盧等歐洲國家也一樣,非但沒有讓那些被新聞媒體說成是浪費的科研項目下馬,反到大幅度增加了科研經費。
如果說,高盧等歐洲國家沒得選,哪怕盲目跟進,也不能輸掉未來。
那麽,花旗就不是沒得選了。
其實,在華夏公布了消息之後不到三個月,花旗的頂級科學家就聯名向白宮提交了一份評估報告。具體内容,花旗當局沒有公布,不過就在此後不久,特魯尼簽署了第一份旨在加強可控聚變技術研究的行政命令,并且在當年财政預算中撥款一千億綠币,讓數十個相關科研項目上馬啓動。
這份報告的内容隻有一點,即由周自強提出的“駐點脈沖持續點火”模型,确實存在一定的可行性。主要的依據就是,通過超級計算機進行的模拟演算表明,該模型具備實現可控聚變的必要條件。
做爲一名精明的商人,特魯尼立即嗅到了其中的巨大價值。
哪怕隻有具有那麽一丁點的可行性,但是隻要實現了,就無法用價值來衡量。說得更直接一點,這是一場決定國家未來的競賽,而且華夏已經先一步出發,花旗唯一的選擇就是奮起直追。
問題是,能夠追上嗎?
如果說,在一年多前,特魯尼對此還抱有一線希望,畢竟花旗的基礎更加雄厚,科技實力也更強大。哪怕華夏搶跑,隻要花旗投入足夠的資金,就一定能夠追上,說不定還能反超華夏。
隻是,在過去的半年裏,特魯尼發現希望變得越來越渺茫。
不管是華夏當局的所作所爲,還是華夏官方時不時透露的一點點信息,以及各個情報機構獲取的消息,無一例外的證明,華夏在可控聚變領域的領先優勢不是一丁半點,而是十分巨大。
可以說,華夏在可控聚變技術上離實現大規模商業應用就差最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