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王鳴即便是一個月不洗澡,身上都依然散發出天然的體香,這點是地球時代許多美女都無法比對。
這其實就是個遁去的借口,但是沒毛病,因爲王鳴要表示對即将出席宮廷夜宴的重視。
相比而言,越州的官員們才叫真的重視,就在王鳴他們在處理“家庭瑣事”的時候他們一絲不苟的執行即将出席夜宴的各項流程。
當然,他們隻能坐在下席,隔着神武帝還有老遠的距離,不過他們依然重視,視之爲人生最重要的時刻。
沐浴需要最好的香湯,更衣那是壓箱底最好的禮服,即便是耗費私人錢袋大半也在所不惜。
沐浴更衣之後無論男女都要對着銅鏡好一陣描畫,塗塗改改知道自己滿意爲止。最近越州流行一種叫朱砂的礦物,其實就是以前的血紅石,女人用碾磨的朱砂點唇有壓倒他州國的嫣紅。
大人們如此,他們手下也不怠慢,也都是一個個這般走一遍。
雜役們要簡單許多,但也必須沖澡換衣,忙完這些就開始準備馬車。
馬車都是提前準備好了的,裏外都清洗得幹幹淨淨。
不管其他人怎麽暗中比較,作越州館舍的馬夫其實是感覺最有面子的,因爲越州的馬車最奢華。
兩層!
最珍貴的木料雕刻而成,窗花美輪美奂,綴有金銀、琉璃、琥珀、珊瑚、砗磲七寶,一出去就寶光四射。帝都的馬夫們都以趕這種寶車爲榮。
當然,在去帝宮的路上,馬車有可能遭到損毀,譬如其他競争國雇傭的流氓地痞在路兩旁扔香蕉臭番茄之類的,那時候馬車的顔色可就更加絢爛一些。
按照往年慣例,從馬車一出館舍開始,各國之間的競争就開始,不過這些跟馬夫沒有關系。
太陽依然“在線”,越州館舍四角已急急吹起嗚嗚的号角聲,莊嚴而肅穆。
這是即将出發的号角聲。
中殿中人陸續推門而出。
方士玉穿着越州金盔金甲的标配豪華,志得意滿,看着身穿銀盔銀甲的宋缺,他更是咧開嘴笑起來。
宋缺很想捶方胖子一頓,但恐怕捶不赢。
王鳴也是跟方士玉一樣裝扮,他對盔甲上的明顯“logo”有些不爽,但沒辦法人家已經給五雷門出了大筆錢。再說,這也符合地球慣例,進京參加什麽大會議不捎帶着推銷一下家鄉土特産。
女人們出來了,王鳴眼睛一亮。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那種,而是英姿飒爽。
漂亮,傾國傾城這些都平日用爛的詞,但是現在所見格外多一份腳踏青雲高高在上之感——雲中仙子!
王鳴心下有幾分自得,方才說起婚姻大事來,女人們都沒有拒絕,這是好兆頭。
修行路途漫漫,有紅顔知己結伴而行,哪怕日後注定要分離,珍惜現在就好。
花青蘿出現,王鳴又是眼睛一亮。啧啧,有些不敢看,王鳴心道,這花杏少婦好像打扮得比花因羅與顧盼兮更隆重,隐隐有壓倒二位略顯青澀少女的氣勢。
花青蘿真實年齡可能也就三四十歲,對于壽命在一百二十歲的武神而言,這個年紀應該是人最好的年紀,擁有這樣的豔光,吸引更多人的目光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花青蘿身後是羊氏三兄弟:羊來動、羊來善和羊來喜。
三個家夥的年紀比王鳴還要大一些,卻還是三個寶寶,望着王鳴目光閃爍。
花青蘿轉過頭瞪了三兄弟一眼。
三兄弟立刻小跑到王鳴跟前,二話沒說就跪下來,梆梆梆磕了三個響頭。
王鳴要攔得下,他就想看看三兄弟想幹什麽,等到他們跪下來磕頭想攔就晚了。
什麽情況?王鳴表情微驚。
羊來動大聲道:“師父在上!”
羊來善大聲道:“我們給您磕頭了!”
羊來喜臉色不悲不喜,道:“日後我三兄弟……”
三兄弟同聲道:“侍師如父!”
王鳴搔了搔頭,望着花青蘿,心道大姐你搞什麽啊?
花青蘿淡淡說道:“我想好了,讓這三個家夥拜入五雷門。”說到這,花青蘿停頓了一下,“怎麽,不歡迎?”
“這個……這個當然歡迎。”王鳴笑了道:“隻是有些突然。”
“開泰宗本就是個小池塘,而我這三個家夥雖是愚笨,卻也不是那小池塘所能容得下的。”
三兄弟磕頭磕完了,話也說完了,想起來但是老媽沒開口不敢起來。
老媽一開始是提議,後來就命令,他們三兄弟立刻照辦,隻是心中多少有疑問。
王鳴看到感覺很尬的三兄弟連忙雙手一擡,道:“先快快起來。”
三兄弟就勢起身,别過頭看老媽沒有生氣才松了一口氣。
“宋缺,回越州後三位辦理相關手續。”
花青蘿道:“不用那麽麻煩,入開泰宗時我就早已跟開泰宗宗主說好,他們随時可以退出,也就我一句話的事。”
王鳴心道的确是你一句話的事,開泰宗是一星武宗,了不起有個中武神坐鎮,但是花青蘿可是能戰大武神的,她開口了,開泰宗能說個“不”字?
不過,三兄弟能加入五雷門也好,至少壯了聲勢。
花青蘿道:“我已經找館舍官員辦好了,這三個家夥的名字已經出現在五雷門的名單裏了。”
這麽快?王鳴腦海裏靈光一閃,難道是花青蘿想讓她的寶貝兒子蹭帝都大比的熱度?
花青蘿看了方士玉一眼道:“這樣五雷門就有個候補了,如果這位不幸那個什麽,也好有人替上。”
“噗!”宋缺直接笑出聲來。
什麽叫我不幸那個什麽?方士玉一翻眼,好端端扯到我身上幹嗎?我是最弱的一個,但也不是軟柿子。宋缺發笑,方士玉更郁悶,但是他不敢發火。這花青蘿長得更“娘”一樣,惹火了她真敢揍自己,才不管什麽神子不神子的了。
花因羅有些奇怪,怎麽一眨眼功夫師姐帶着三個大侄子離她而去呢?自己還沒有嫁過去了,這麽着急就把自己陪嫁過去呢?
女人們雖覺得奇怪,但轉念一想也沒什麽,定是花青蘿越來越看好五雷門才如此。
館舍官吏楊導小跑過來,點頭哈腰道:“諸位都準備好了嗎?”
王鳴點點頭。
“那我們前殿乘馬車。參比的一組,随行一組,官吏一組。”
一行人繞過前殿,到前殿廣場,然後根據順序乘坐馬車。
每組三輛馬車,官吏組在前,随行在中,參比戰鬥在最後。
九輛馬車排成長串出府,先在門口停住,然後九根馬鞭一齊抽響,屋後号角嗚嗚吹響,馬隊緩緩啓動。
王鳴、宋缺、方士玉還有楊導同一輛馬車。
馬車一動,楊導就開始講解。
“這是飛龍坊,據說帝都還沒建城設郭的時候,有一條飛龍落在此處。”
“這是風月胡同,裏面有許多小型酒館和茶樓,不像西市那麽鬧騰,是這些年帝都文風大興的時候新出來的一條胡同,裏面隻談風月不談其他。”
“這是烏衣巷。人族最開始有的衣裳就是烏衣,爲了紀念這個才如此命名,帝都最有名的成衣鋪都在這裏,想要找這裏的師傅上門很難,即便是王孫貴族要量身定做必須親自到成衣鋪來才行。”
“這是百香街,有來自你們越州的龍涎香,西域的曼陀香,北莽的燕含香,揚州的芍藥香等等,貴婦小姐最喜歡來的地方。”
“兩條大街形成的十字口又叫菜市口,重大事的張榜都在這個地方,帝都大比實時情況都會有專人在菜市口立刻張榜出來,好讓那些無法到競技場親臨的人也一堵諸位的風采。”
……
車速雖慢,但楊導口若懸河,繪聲繪色,車廂中人一點都不覺得悶。
砰砰砰……前方忽然發出一陣陣沉悶的聲響,宋缺一下就想站起來,不想頭一下撞到車廂頂。
楊導擺了擺手道:“沒事,前面在扔香蕉、番茄了。”
“什麽?”宋缺脫口而出。
楊導神色讪讪,道:“去年大比最後一名的就會享受這個待遇。”
宋缺搔了搔頭,道:“這有些欺負人了吧。”
“沒辦法,你們想想越州大比的時候是什麽場景?”
“狂歡節。”
楊導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宋缺無語,掀開一角車簾,就看到前頭華麗奢華的馬車收獲了一車頂的香蕉皮,車身更是塗滿了番茄醬汁,那個好看。
“砸前面這幾輛!”
“别砸錯了,砸越州的!”
“哪裏會砸錯,越州的馬車最好認。”
“後面的參加大比的,不要……”
有人喊了一句不要,宋缺就看到一個紅豔豔的番茄朝他砸過來。宋缺連忙放下車簾,砰!番茄直接砸到車簾上。
宋缺一翻白眼,道:“你們也不管管?”
楊導神色讪讪,道:“不好意思,以前他們一般都會隻砸官員馬車和随行馬車,一般不會砸參加大比的馬車的。”
宋缺眼睛瞪起來,難怪出門時楊導手疾眼快竄到他們馬車裏,原來是想着不被番茄砸啊。
“楊導,你不地道啊,這個你怎麽沒跟我們說啊?”
“這種小事沒什麽說的,再說大家就是圖一個熱鬧嘛,我們也向帝都方面反映了,但人家說香蕉與番茄都是越州的特産,看到越州人扔香蕉與番茄這是表示人們對越州戰隊的喜愛之情。”
宋缺無語了,心道還真是能瞎掰啊。
“就這些番茄,實在太少。”王鳴忽然開口說話。
宋缺望着王鳴,老大也沒喝酒啊,怎麽說胡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