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水智若天人，他開了一個頭，也許意水妹子會有“神”一般的闡發。
“有道兄，雷城五雷門可曾聽說？”秋意水忽然說道。
秦有道點點頭，道：“那王鳴是應劫而生。”
“有道兄對他的評價這麽高？”
“此子所爲，無不暗合我們人皇之道，我猜剛剛生成的人皇印極有可能落在他身上。”
秋意水想了想，點了點頭，道：“且不說他，來看看五雷拳。”說罷，秋意水就練起五雷拳。
如果王鳴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爲秋意水的五雷拳隐隐有超過他的領悟。
一盞茶的功夫，秋意水打完一趟，道：“看出點什麽來嗎？”
秦有道目光大亮，道：“此拳暗合五行。”
“沒錯。”秋意水目光炯炯，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金、木、水、火、土分别對應的劈拳、崩拳、鑽拳、炮拳、橫拳五種。”
秦有道目若星辰，沉思了片刻，道：“你說的沒錯。”
“果真如此的話，此子恐怕也早知五行學說。”
“是嗎？”秦有道臉露讪讪之色，轉念一想，“哈哈”笑了兩聲，道：“如果有人能超過我們，那是人道有望。”
“他在越州别院設了碑林，此舉隐隐與人皇墟定天碑相應，看來人皇印是落在他身上無疑，不過……”
“不過什麽？”
“我觀此子有些疲沓，雖一心爲五雷門，不過是爲報師恩，一旦得酬恐怕飄然遠去，性子倒是跟老三有些像。”
“吳法天？”秦有道點點頭，“随遇而安的性子雖有助于修煉的心境，但關鍵時刻卻也不願迎難而上。”
“就是這樣一個人，我總覺得他對人界萬事萬物有一種格外的漠然。”
如果王鳴在此，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爲他内心深處的想法與念頭被秋意水看得一清二楚。
王鳴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因而對這個世界漠然，即便他很努力地想融入這個世界。所以，當王鳴知道有可能會去的時候，他心裏立刻燃燒一絲希望。
秋意水問道：“老四怎麽樣呢？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他的消息。”
神武帝秦有道搖了搖頭道：“自他遷入神界之後就沒有聯絡。”
“老大你擔心什麽？”秋意水道。
秦有道聞言一愣，道：“你多少年沒叫我老大了。”
秋意水笑了笑道：“忽然就想起過去我們四兄妹結拜，然後暢遊天下的事。”
秦有道目露緬懷之色，道：“那是我們最快活的一段時光。”
“誰會想到我們遊曆天下，最初目标不過成就武神，而現在我們都神尊，成爲這片天地不容的人。”
秦有道點點頭道：“若非勤修人皇印，不管願意不願意，我們都得遷入神界。”
秋意水幽幽說道：“人人都道神仙好，卻不知天地大秘遺落在人界。”
“這才不斷有神子降下，有谪仙臨凡。”
“老大還沒說擔心什麽呢？”
“小丁在神界不知道怎麽樣了。”
“老大擔心他是否能堅持初心？”
秦有道長歎一口氣道：“我不知道。”
秋意水眸光閃閃，也歎了一口氣，道：“我們所爲，原本就是逆天而行。”
“神界就是人界的天嗎？”秦有道冷冷一笑，道：“萬界都隻有一個天，那就是混沌天。”
如果王鳴聽到此處，又會驚訝無比，因爲他也有懷疑，萬界共天，那遙不可及俯瞰衆界的是同一片天。
“話說我在靈舟場看到一小厮，叫小丁，那小模小樣還真跟老四年輕時一樣。”
“老四的孫子。”
“真的？！”
“那小子天賦不錯，可惜太懶。”
“說說這次帝都大比吧，第二輪你真打算讓他們去做那件事？”
“我還沒考慮好。”
“參加大比有些年輕女弟子不錯，考慮再納一些妃子吧。”
“算了吧，給年輕人一點機會。”
“老大跟我一起走出去，人家都會覺得我是老婆婆。”
“哈，意水妹子永遠是意水妹子。”
……
誰能想到兩大神尊開始的話題還有幾分嚴肅，到後面變成兄妹之間的調侃。
不知不覺鍾聲響起，新的一天早朝又将開始。
二人相視一笑，消失原地。
越州館舍，王鳴也恰在此是醒過來。
好大一雙眼睛，王鳴頭後仰，道：“張霞舉，這麽盯着我幹什麽？”
“誰得這麽好？”張霞舉的語調帶着幾分調皮，又有幾分溫柔。
王鳴睡得這麽好，張霞舉第一次看到，這多多少少激發少女的母性。
“我睡了嗎？”王鳴驚覺，回想了一下，他還真是睡着了，禁不住瞪大眼睛道，“你修煉夢芒，額外還有催眠效果？”
“我可不知道，也許是自己自己突然想睡。”張霞舉說着，又把一張俏臉湊過來，“大師兄，說說你都夢到了什麽？”
王鳴反問：“你看不到嗎？”
張霞舉搖了搖頭道：“看不到。”
“真的？！”王鳴有些不信。
“按道理能看到，但是不知道就是看不到，有兩個原因。”張霞舉又開動她強大的推理分析能力，“一是因爲你有很強的保護意識，二是你夢到的太過驚人，因果很大。”
王鳴張大了嘴，夢中的場景頓時猶如潮水湧了上來。
張霞舉一見王鳴這個神色，越發好奇了，道：“大師兄，你到底夢到了什麽？”
王鳴答道：“一座石碑。”
還真是一座石碑，張霞舉心中一動，道：“石碑上刻了什麽字？”
王鳴嘴巴動了動，很想說出來，但他發現“人定勝天”四個字居然說不出來，就好象有一隻手掐在他喉嚨不讓他說一樣。
王鳴頓時臉憋紅，嘴巴張了張，然而還是半個字沒有吐出來。
什麽情況？王鳴瞪大了眼睛，臉色有一絲驚恐。
“大師兄，你說不出來就不要說！”張霞舉臉色也驚恐起來，因爲她忽然想到典籍中記載的一種很奇特的情況，那就是當一個人知道很天地很辛密的事強要說出來的時候，往往有不可測的災禍，“你夢到的因果太大，不要說出來，這是天知地知你知的事，絕對不可告訴另外一個人。”
王鳴嘴唇哆嗦了一下，發現真說不出來，道：“那好吧，很遺憾不能分享我的夢境。”
張霞舉立刻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道：“大師兄這等事不能等閑視之，絕對不要生出跟第二人言的心思。”
王鳴乖乖的點點頭，這樣也好，他本身就有好多秘密，那凡是不能解釋的都歸爲“不傳六耳”的秘密。
至于後面從天而降的一個手印，王鳴就更不需要跟張霞舉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