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王鳴聽到骨縫之間發出輕微的聲響,而這無形的威壓居然來自皇帝寫了一個“朕”字。
如朕親臨嗎?
跪下去的基本上都是武道五重以下的武士,一些心志堅毅武道四重的武士依然在硬挺着,脖子上青筋暴出。
宋缺身子一歪,險些摔倒,最終還是站直了。
王鳴眉毛一挑,發出輕微的“噓”音,那如“朕”親臨的威壓頓時如冰雪一般散去。
王鳴暗呼厲害,隻是一個字就如此,如果見到真人,威壓恐是十倍百倍現在。
王鳴看了吳法天一眼,一國之君,跟帝國之皇,還是有差距。
吳法天臉色數變,咬了咬牙,道:“董刺史大手筆,珠玉在前,孤王也就抛磚見笑了,賽詩得第一者九轉大還丹一枚。”
董仲書一出手就是大手筆,吳法天豈能讓他出了風頭,一咬牙就拿出九轉大還丹。
什麽?
很多人眼都直了。
如果帝都今上親筆的一個“朕”字會給家族帶來表面的光鮮的話,那麽一枚九轉大還丹就有實實在在的天大好處。
武道四重武士服用九轉大還丹,幾乎鐵定買就能突破武道五重武魂境。
小還丹之上大還丹,而九轉大還丹九倍珍貴于大還丹,煉制極爲困難。
王鳴卻覺得沒什麽,一副“朕”字帖,五雷門并不需要用來裝點門面,而九轉大還丹固然珍貴,但是王鳴日後開啓更多的煉丹模式,九轉大還丹也不算稀奇。
可是,宋缺卻很激動,張霞舉都忍不住,心道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家夥。
安神使淡淡一笑道:“本神使出地階神宮符一枚。”
語氣很平靜,樣子雲淡風輕,但是衆人聞言群情激動。
這一下王鳴也不淡定了,雙目放光,聚聲成線偷偷問張霞舉:“霞舉妹妹,這地階神宮符跟競技場那符是不是一樣?”
張霞舉檀口未動,聲音卻傳入王鳴耳内,道:“同源同宗,不過競技場那張應該是天階神宮符。”
“哈,這張符是我的了。”王鳴說完,面頰微紅。
“那九轉大還丹呢?”
“你的。”王鳴果斷地說道。
張霞舉也激動了,道:“這還差不多。”
神宮符一定要弄到手,聽起來就是高仿品,但是管窺一斑,這世界的根本符說不定能看出點端倪來。
不對,王鳴眼睛一瞪,上上下下打量張霞舉。
“看什麽?”
“你會聚聲一線呢?”
“大師兄在武道五重的時候不是也會了這個嗎?”
王鳴點點頭,看來競技場一戰,張霞舉雖比不上顧盼兮和他,也有不少收獲。。
就在這時,宋缺似乎是聽到王鳴與張霞舉的“悄悄話”,轉過頭,聲音都有些顫抖道:“老大,我要那今上親寫的字帖。”
“那就給你了。”王鳴說道。
“真的?!”宋缺激動地快跳起來。
宋缺原本以爲老大不肯,預備了撒潑打滾,厚起臉來,沒想到老大一口就答應了,這幸福來得太快,喃喃道:“太好了,我要請越州最好的書畫裝裱師裝裱好,然後挂在我南宋堂,子子孫孫當傳家寶。”說着,宋缺手舞足蹈,抓住王鳴的手,“老大,你确定不是唬我?”
“你如果不信那就算了。”王鳴沒好氣地說道。
宋缺眼眶微紅,道:“老大,你對我太好了。”
宋缺真的很興奮,因爲這幅“朕”字帖珍貴無比,特别對于世家而言。宋缺作爲沒有繼承權的老二,一直不受族人待見,而其多年來的表現也的确沒爲家族添什麽光增什麽彩。這要是扛着“朕”牌匾回去,族人再看他宋二胖字的眼神,想來各種崇拜與敬仰猶如奔騰入海的秀江之水滔滔不絕,這感覺不要太爽了。
至于老大能不能得第一,宋缺完全沒有想這個問題,在他心裏,就沒有老大做不到的,當初顧家夜宴,老大那可是一步一首詩的絕世才情,驚豔四方的。
“别這麽肉麻。”王鳴笑道。
“哈,那我要九轉大還丹了。”張霞舉毫不客氣說道。
三人聲音不大,算是竊竊私語,然武者耳聰目明,他們三人的聲音哪個會聽不到。
越州的青年才俊們不爽了,不過他們沒有過來明目張膽地呵斥,同樣也是竊竊私語。
“大言不慚!”
“我受不了了。”
“我要唾棄他們!”
“少安毋躁,注意風度。”
“我們是上國貴子,豈能跟雷蠻一般。“
”沒錯,我們且不要當面去嘲笑、譏諷他們,且看他們能得意多久。“
”湯大才子,這回就靠你。“
”沒錯,我等是螢火之輝,就是烘托你這皓月之光。“
那被稱爲湯大才子的啪的打開手中仕女撲蝶折扇,淡淡一笑道:”諸位謬贊了。“
王鳴看了那湯大才子一眼,但見湯大才子面如冠玉,鼻若懸膽,頭戴二龍戲珠冠軍,身穿仙鶴銜草大寬袖長袍,腳踏青雲靴,端的是一位英俊潇灑、風流倜傥的俏公子。
“好皮囊。”王鳴心中忍不住暗贊。
“此人就是湯若機,越州四大世家湯家二公子,自幼文采過人,三歲賦歌,四歲吟詩,五歲脫口成章,是爲越州第一才子。”張霞舉在旁說道。
王鳴納悶,張霞舉怎麽知道這些,卻看到張霞舉眸光漸亮,似那粉絲見到偶像的神情。
“哦,大師兄,我在雷城時就有聽說這湯若機流傳下來的一些詩篇。”
“霞舉,如何?”
“言必有物,情必交融。”
“哈,張霞舉,你大概沒聽過老大的詩。什麽湯若機,聽名字就是弱雞一個。”
“大師兄詩才的确無與倫比,正常發揮的話,絕對得第一。”張霞舉眨着眼說道,神色有些俏皮。
“張霞舉,你這話說的沒錯。”
王鳴卻是聽出張霞舉話裏好像有話,眉頭微蹙,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張霞舉微笑不語。
王鳴瞪起眼來。
“大師兄,當日顧家夜宴,想那鍾情于你的顧家大小姐早就通知了你宴會上不武比,而是賽詩吧,那三首詩應是顧大小姐早就找人做好的,就是爲了讓你一夜成名,也算不辱沒她顧盼兮了。”張霞舉聚聲一線傳過來。
什麽?
這張霞舉居然這樣想自己,她那小腦袋裏怎麽想的啊?
“大師兄,你敢說那些絕佳的詩句,真是你做的嗎?”張霞舉又說了一句。
這下王鳴有些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