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夜不驚喃喃道,臉現驚容,眼角眉梢舒展開,然後拊掌樂道,“不愧‘三步詩’才子,說的妙極。”
張霞舉聞言目露異彩,大師兄随口念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果然是極美,面容依然保持高冷、理性,心裏面卻是微軟。
“‘三步詩’才子?”王鳴的關注點跟張霞舉不同,而且夜不驚平舌音與翹舌音不分,說起來很像是“三步死”。
王鳴看到顧盼兮掩嘴偷樂,顯然是聽出來了。
“王兄當夜顧家夜宴,三步吟‘死’,不就是三步死嗎?”
王鳴翻了一下白眼,什麽“三步死”,還“七步倒”了。
王鳴真心有些受不了,道:“每個少女都有個夢,都會夢到會有蓋世英雄踩着七彩雲朵來娶她,我想,霞舉妹妹也不例外。”
張霞舉聞言一愣,雙目迷離,心跳頓時加快,而更讓她吃驚的是,隐隐約約她居然看到多日沒有看到的大夢洞天。
這是怎麽回事?
“所以,夜不驚,如果能在這次大比你獲得冠軍的話,霞舉或許就會考慮。”王鳴平靜地說道。
夜不驚臉先是微紅,然後是大紅,像是被燙了一般。雖然夜不驚自負了得,但是說有信心帶着夜國的戰隊獲得本次年比第一,那是絕無可能。
二星武宗的親傳弟子,那不是吃幹飯的,特别是羅浮宗,今年都有上三星武宗的可能,那裏面的弟子個個都是妖孽。
王鳴的話字字在理,更沒有帶半個“髒”字,夜不驚卻感覺被王鳴大罵了一通。
“那怎麽可能?”夜不驚喃喃道,犀利的目光變得有些呆滞了。
“越州郊區有一個農家子弟,才武道一重的修爲,現在直接就是武道五重了,怎麽沒有可能?”
王鳴一臉“我看好你”的神态,夜不驚一口氣憋在胸口,原本慘白的臉變黑了。
那是神選之子,能跟這等人比?
這等人一出現就是各世家的上賓貴客,請都請不來。
神子一旦暴露身份大多選擇隐身,修煉武道修爲,尋機殺掉另一個神子從而獲得更多的神光。
“那我可比不了。”夜不驚讪讪笑道,還在做最後的掙紮,“我對霞舉隻有一顆真誠的心,舍此無它。”夜不驚說完,一臉如海一般的深情。
王鳴眉頭微蹙,心道這家夥也是從二十一世紀地球時代穿越過來的嗎?
就在這時,王鳴的雲眼忽然報警。
咦,他看到了老熟人,那家村以北大概三四裏一個小山丘上林驚羽、吳必成兩個,還有十多個他們的手下。
他們隐在山林中,像是等什麽人一樣。
夜不驚,有沒有可能是林驚羽他們派來的?
王鳴念頭一轉,覺得其中定有陰謀。
就在這時,張霞舉冷着臉說道:“你走吧,箱子也都拿走。”
夜不驚定定地望着張霞舉一會,神色帶着一點凄然,道:“張小姐,我可能真的喜歡上你。”
張霞舉雙頰通紅,氣息不甯,恨不得擡腿把夜不驚踢飛,道:“你若真拿了大比第一,我們再談。”
夜不驚聞言一愣,面如死灰,身子顫了三顫,拱了拱手,道:“叨擾了。”說着,夜不驚轉身,也不上馬車,身子搖搖晃晃地向來路走去。
小厮立刻圍了過去。
張霞舉聲音高了一個八度,道:“把箱子都搬走!”說着,張霞舉氣呼呼地轉身進顧家小築。
王鳴連忙在後跟着,進來圓洞門,顧盼兮也跟着進來。
“霞舉師妹,你不要生氣,你一生氣就上了當。”
張霞舉轉過身,盈盈淺笑,道:“大師兄,你以爲我生氣了嗎?”
呃,王鳴有些傻眼,張霞舉這個樣子分明沒有生氣。這都是表象,王鳴耳根微動,再聽張霞舉氣息,悠長均勻;心跳沉着而緩慢……真的沒有生氣的樣子。
“那你剛才是……”
張霞舉玉手撫了撫胸,道:“三天後就是大比,本小姐現在作爲五雷門的第一高手,自然有人上門來摸摸底。”
王鳴眉頭一揚,心道我跟你們說了多少遍,左右中三經脈被廢掉了在“少爺”我這根本不算個事,你們怎麽不信了?張霞舉居然還自動給自己升級爲五雷門第一高手,這是要騎在自己頭上的節奏啊。
“大師兄,你生氣了啊,生氣那可就上當了。”張霞舉露出促狹的笑意。
“我不生氣。”王鳴雙手交胸前,“反正也不是我打算悔婚,以這個夜不驚的尿性,他會一路哭訴回越州城,用不了一天,你張霞舉瞧不起武道三重廢柴王子的消息就會不胫而走。”
張霞舉面色一變。
王鳴并不打算放過張霞舉,道:“三天後在你參加大比的時候,競技台下會有無數人對着你指指點點,說你不遵父母之命,忘恩負義,不守婦道,在自己就巨大的心理壓力下你怎麽跟人家比?”
“請問我怎麽不遵父母父母之命?怎麽忘恩負義?怎麽就不守婦道?”張霞舉說話間身子湊過來,鼻尖都差點對着王鳴的鼻尖。
顧盼兮立刻說道:“張霞舉!你這是質問啊,還是要占便宜啊?”
“你說!”張霞舉好像完全沒有聽到顧盼兮的話,氣呼呼的說道。
王鳴招架不住了,這麽近的距離還“氣呼呼”的,什麽叫“吐氣如蘭”他算是領教了,後撤兩步,道:“發揮你的聰明才智,仔細想想會不會這樣?”
張霞舉眉頭微蹙,良久歎了一口氣,道:“該死的,還真可能會這樣。”
“哈!”王鳴幹笑了一聲,“你也看出來了吧,這夜不驚壓根就是上門來添堵的。”
張霞舉擡頭盯着顧盼兮,卻不作聲。
“好吧,我也聽說了一些消息。”顧盼兮說道。
“什麽消息?”王鳴問道。
“越州最大的賭坊蘭桂坊就在昨天晚上,把五雷門也納入有可能争奪前三的名額之内。”
王鳴盯着顧盼兮,道:“你就是爲這個來的?”
“不是啊,主要是想聽鳴哥講課。”
張霞舉打了一個寒顫,道:“顧盼兮你好歹是雷國第一天才少女,你矜持一些,在府門你高高在上,在這跟丫鬟一樣。”
顧盼兮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張霞舉,你就知道閉門看書,那些典籍記載哪一句有鳴哥說的透徹?”
張霞舉搖搖頭,表示顧盼兮無藥可救了。
顧盼兮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二女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的默契。二女用這種鬥嘴的方式,轉移王鳴對三脈皆廢的注意。
無論是張霞舉還是顧盼兮都清楚,典籍說記載了,三脈皆廢的武者,原有的武道修爲最多保持一個月。
張霞舉要好一些,她知道大師兄還有十二條經脈。但是,那十二條經脈隻是支流。她不知道任督二脈的存在,所以,她判斷大師兄的武道修爲可以保持更長一段時間,但是,過了這段時間,大師兄的武道修爲不可遏制地跌落。
神州帝國的武道史上,就沒有人逃出過這個規律,除非服用了什麽仙丹妙藥。
“大師兄,說說那個踩着七彩祥雲蓋世英雄的故事吧。”
“嗯?”王鳴完全跟不上張霞舉的節奏。
“大師兄,你就講講吧。”張霞舉“撒嬌”起來。
這回輪到顧盼兮瞪大了眼,二女的默契是基于某種均衡态勢,而張霞舉忽然這般小兒女做派,顯然是要打破這種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