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刻,四海門的城頭上呼啦一下來了許多大人物。
大人物的表情嚴肅,骨子裏透着讓王鳴不舒服的地方,似乎有一點施舍、可憐……大概他們認爲臨戰時來四海門巡視一下,兵士們就激動得無以複加,然後就願意爲之肝腦塗地?
大人物中那位劉家太上長老更是盛氣淩人,仿佛他不是七八十歲的老人,而是十七八的少年,目光中對王鳴的殺氣一點都不加掩飾。
其他長老臉上的表情冰冷,極少的露出一絲同情,呵,大概他們都認爲,被一個武道七重的小武尊判了“死刑”的人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王鳴眼神漸冰,臉上卻笑了,像是開了一朵花一般,對諸葛古說道:“他說我們兩個,想怎麽死,古老頭,你趕緊想一個舒服的死法。”
“大言不慚。”諸葛古知道自己正在被王鳴當槍使,但是雷城的劉家人也太猖狂了。
“是啊!”王鳴大聲道,“他以爲他是誰?海城大帥嗎?”
劉以太狹長的眼睛閃耀着精芒,面色平靜,語氣波瀾不驚道:“大帥,這二人在城牆之上不司其職,吃吃喝喝,如此麻痹大意,影響之惡劣,難道,不應該懲戒一番嗎?”
雷四雄目光爍爍,面沉似水。
城樓倒塌,兵士傷殘,在這悲壯的氛圍裏雷四雄是預備了說一些慷慨激昂的話,然而眼前……桌案雖被掀翻,但是那些散落的茶點、瓜果一目了然。雷四雄心裏準備的演說詞感覺瞬間垮掉了,他也有些氣悶。
劉以太借題發揮雖有些過分,但嚴格說,沒毛病。
“王鳴,你可知道,就是因爲你怯戰,我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精衛一個都沒有回來。”劉以太臉色一沉,環顧四周,振振有詞道:“你說,誰才是無膽鼠輩?”
這是誅心之話,是撕破臉了。
劉以太深恨子孫無能,竟要他這七八十歲的老者跟這少年對陣。
王德才失蹤,渺無音訊,他是回不來了。
五雷門就剩下王鳴。
這少年剛剛無聲無息突破武道五重,而且家主親率長老,并有祖神狙擊都沒拿下,這樣的天才一旦讓成長起來,那還了得?
所以,就算是以大欺小劉以太也管不了這麽多了。
那些新來的武士聽到劉家的太上長老都這麽說,一個個面面相觑,有的臉上現出不屑之色,有的則故作憤怒之色。
這還得了?!
居然怯戰如此,讓一隊精衛平白犧牲?
至于這其中的細節,這些人不管,反正在過去王鳴是什麽樣他們是知道。
不過他們也納悶,爲什麽武英傑與雷芊雪現在聽命于王鳴?
這很丢份知道嗎?
回去跟别人說着海城在王鳴手底下混,他們都丢不起這個人啊。
這有些詭異,所以他們的臉上隻是淡淡的表情,并沒有那麽明顯。
王鳴臉色平靜,沖着百夫長老王手下的兵士喊道:“衆位兄弟,這個老頭說我王鳴怯戰,你們覺得呢?”
“少門主威武!”一個兵士猛地舉起手中長槍,嘶聲喊道。
有一個帶頭,其他人異口同聲喊道:“少門主威武!”
這一聲喊,新來的武士們吓了一激靈,心道這幫子莽夫吼什麽啊。
劉以太面色變了變。
“少門主無敵!”百夫長老王很是不爽,血戰的時候沒見着你們的人,現在海妖攻擊暫歇,就跑來得瑟了。
“少門主無敵!”其他兵士跟着一起喊。
這兩天,如果沒有五雷門的少門主,他們這些人可能沒有一個能站着說話。
劉以太覺得老臉發燙,就像是被人生生抽了一個巴掌,這些命如草芥一般的兵士是瘋了嗎?!
“老祖宗。”劉厚物連忙過去,湊到劉以太耳根說了一通話。
劉以太聞言面色變白,看了看諸葛古,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怎麽可能?
這諸葛古疑是武道八重大武尊?
劉以太看着劉厚物,劉厚物重重點頭。
諸葛古挺直了身子,雙手靠着背後,下巴微擡,武域之威暗展,高手風範盡顯。
雷四雄神情一動,目光立刻落在諸葛古身上。
劉厚物小聲說了些什麽,他聽了一清二楚。
這人,似乎真的很厲害。
海城多一個武道八重的高手,大好。
“大帥!”王鳴拱手肅然道。
雷四雄的遐想頓時被打破。
“王鳴,有什麽話本帥巡城完了再說。”雷四雄擺了擺手。
“大帥!有些話不吐不快。我師父失蹤陷空島是前車之鑒,現在有人還想讓我去送死,是何居心?!”王鳴厲聲道。
“王鳴,你想多了。”雷四雄連忙說道。
“我聽說我師父去陷空島,就是劉家長老慫恿去的。”王鳴冷笑一聲,“說陷空島上有七色參花,對我五雷門大有用。宋缺,你來說說,七色參花有什麽用?”
宋缺不明白老大意思,他隻知道老大要他做什麽就做什麽,立刻說道:“七色參花可煉丹,對修煉五雷拳大有好處。”
王鳴點點頭,道:“沒有口訣心法,盲練五雷拳必走火入魔,而七色參花的作用就是降低走火入魔的危險。劉家慫恿我師父去陷空島,若我師父不去,必然是已經得了口訣;而如果去了,我師父很可能就一去不複還。劉家好算計啊。”
百名兵士立刻怒目而對,而那些新來的武士也面色變了變,心道劉家人果然很辣。
“王鳴,你以爲胡說八道有人會信嗎?你有證據嗎?”劉厚物立刻說道。
“我是沒證據,我隻知道我剛來海城,就有人唆使大帥派我夜談城外海島,你麻痹的!”王鳴忽然怒氣勃發,手點着劉以太,“海島三座,一鲲王,二龍王,三蜃王,你們說我上海島還有命在嗎?這不是擺明讓我去送死了,我們五雷門到底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讓你劉家這麽惦記着?”
“王鳴,你好膽!”劉厚物怒吼道,“左右拿下,竟敢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