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走了許久之後都不見任何人影,想必自己應還是在這西院之中。
“難道這卧鷹山莊是一個人爲設下的結界?”鹿赤正這樣想着,忽然耳畔傳來了一陣歎息聲。順着那歎息聲尋去,一把藤編的搖椅上坐着一位白發老人,那老人的臉上布滿了皺紋,看起來簡直要有一百歲了,她微微閉着眼睛,幹枯的手指撫在把手上無力地敲打着節奏。
鹿赤向那位老人走近,那位老人像是并未發現鹿赤,依舊眯着眼睛。陽光曬在她的臉上,看得出,隻有曾經幾經滄桑的人如今才能在老去時如此安靜祥和。
鹿赤走上前去,擋住了老人眼前的陽光。
“請問......”
老人微微睜開眼,對着鹿赤慈祥得笑了笑,開口說道:“你說什麽?我老了,耳朵不好使了,聽不大清楚。”
鹿赤笑了笑向老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未說什麽。老人領會了鹿赤的意思,繼續閉上了眼睛。
“先生,先生怎麽跑這裏來了?”
鹿赤一回頭,見陸友山正大步朝自己走來。鹿赤回道:“我在這院子裏轉一轉,不想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哦,那先生跟我來吧!”陸友山說道。
鹿赤向前跨出兩步,又回頭看向那位坐在搖椅上的老人。
陸友山趕緊喊道:“綠衣!綠衣!”
此時那綠裙姑娘不知從哪匆匆忙忙跑來,說道:“陸管家,怎麽了?”
陸友山吩咐道:“給姑娘拿條毯子,這樣睡着會着涼的。”
“哦。”綠裙姑娘看了一眼坐在搖椅上的老人,而後匆忙跑進了老人身後的屋子裏。
鹿赤心裏湧上了一陣疑惑,陸友山用“姑娘”這個稱呼來稱呼一個上百歲的老人,真是稀奇。
——
一路走着,陸友山忽然問道:“先生,你對晚上的比試有幾分勝算。”
鹿赤冷淡地笑了笑,說道:“我隻是陪我那位兄弟來鬥法的,而至于我并不參與。”
“哦?”陸友山忽然停住,疑惑地看着鹿赤說道:“可我見先生器宇不凡,絕不是等閑人等,如果先生也會法術,爲何不上去比試比試。”
鹿赤繼續向前走着,說道:“那怕是陸管家你要看錯了,我根本就沒有什麽法力,三腳貓的功夫倒是有一些,鬥不過那些人的。”
陸友山快步走了幾步,跟上去說道:“我見那位蘇姑娘和那個小夥子對《玄冥降鬼圖》是勢在必得,先生就不擔心嗎?”
鹿赤反問道:“我有何好擔心的?”
陸友山說道:“剛剛莊主将這山莊中的四院管家叫到一起,特意與我們說了那破例特邀之人彥禹的身份。”
鹿赤饒有興趣地看了看陸友山問道:“那彥禹是什麽身份?”
陸友山說道:“幾天之前,莊主收到了一封信件,這寄信者正是彥禹,他号稱自己是不死之身,并且能夠從他人體内拿走能量,彙量聚能于自己身上。”
鹿赤微微地點了點頭,并未表現出有多大的驚訝。
“這世上有長生不死之人,難道先生不感到驚訝嗎?”陸友山問道。
“爲何要驚訝?這世上奇怪的事不在少數,自古至今,人類都在尋找和研發長生不老之術,那麽有長生不老之人自然不算奇怪。”鹿赤看了看陸友山,竟詭異地翹起了嘴角,說道:“不過所有的長生不老都是要付出很慘重的代價的。”
陸友山聽後先是一愣,而後竟尴尬地笑了笑。
——
張潇和蘇小曼一直盯着火球,時刻保持着警惕,即使是中午用餐之時,也将火球放在離自己不到一米遠的地方。
張潇低頭夾着菜,擡頭時便會看一眼那鳥籠。他擡頭,自言自語道:“我怎麽覺得這鳥籠歪了啊!剛剛我好像是放正的啊!”
蘇小曼側身看了看鳥籠,說道:“那不是正正當當地擺在那呢嗎?哪歪了?你也太神經過敏了吧?”
張潇站了起來,走向鳥籠,說道:“不對,不對,我剛剛放的時候,這籠門是沖着我的,現在它怎麽沖着你了?”
蘇小曼對于張潇此時的這種表現甚是無奈,隻好說道:“那你把他正過來不就行了!我真是服了你了!”
張潇湊近看了看籠中的火球,火球像往常一樣會歪着腦袋跟自己對視,他咕咕咕地逗了逗火球,這下心才沉下來,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可能還真有點神經過敏,草木皆兵了。”
——
傍晚時分,陸友山來請張潇等三人到北院去。張潇拎好鳥籠,心裏默默慶幸這一天都守在火球旁邊,未讓那陸友山的歹心得逞。
天色已晚,這西院中竟連一個路燈也沒有,陸友山帶着三人走近了竹林,順着一條石子路的小道左拐右拐最後又走出了竹林,這才算是到了北院。前方是一道矮門,矮門兩側站着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陸友山帶着三人直徑穿過了矮門。
這北院雖說是一處院落,倒不如說更像是一片廣袤的訓練場。這訓練場正中平地搭起一個一米多高的台子。圍繞着台子的東南西三個方向是各鬥法者觀看的地方,都擺有木椅。正北方設立了一個棚舍,也是平地墊高了的。棚舍之中設立了五把椅子,左一那位置上坐着的便是尹紅,接下來是一位身體發福的男人,正中而坐的是一位留着白色胡子的老者,老者右邊的兩個位置目前還空着。
蘇小曼朝那老者望去,問陸友山道:“陸管家,坐在中間的那個是不是你們莊主啊?”
陸友山笑着點了點頭。
蘇小曼感歎:“哇,這老莊主雖說樣子上看着是老了點,不過這氣勢上真是了不得啊!一看就不是個普通人。”
陸友山笑着對三位說道:“三位,可以找地方坐,我就暫别了。”
鹿赤向陸友山點了點頭後,陸友山離去,朝那棚舍走了過去,在老莊主的右側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