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時已是黃昏,現下上了山之後,天色便黑了起來。雖說族長發了話,村子裏也有不少來這山上尋找紅鬼的村民,但這四周的山大夜黑,方圓幾裏都不見有人。蘇小曼和鹿赤兩人舉着手電筒,自打上了山之後便在草叢旁尋找。四周時不時便會傳來野生動物的叫聲,在夜晚裏,連鳥叫蟲鳴都會被放大數倍,顯得分外刺耳。蘇小曼不敢離鹿赤太遠。他二人并不說話,各自都心裏沉悶地很,低頭努力尋找着這最後的希望。
這一夜,顯得十分漫長。躺在床上的張潇渾然不知這些人都在爲自己忙碌着。他隻是覺得自己深深地睡着了。他夢見了媽媽,夢見了爸爸,夢見了小時候他們陪在自己身邊的過往。他覺得這個夢很美,很幸福,甚至根本就不願意醒過來。
已是深夜,山上的空氣分外寒冷。蘇小曼将手縮進衣袖裏,再用手臂夾住手電。已經好幾個小時過去了,她始終沒有擡頭,一直低着頭尋找着紅鬼這種東西。她慢慢地開始失望,于是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看鹿赤,鹿赤依然在努力地尋找着,而後她便又深呼了一口氣,向前走了兩步,一不小心,腳下被什麽東西絆倒了,她叫了一聲,踉跄着摔倒在地。手電也被扔出了數米。
鹿赤聽見了蘇小曼的叫聲便向她這頭看過來,問道:“你怎麽了?”
蘇小曼在原地坐了起來,用力揉着自己的膝蓋,回複他道:“我沒事。”而後,她慢慢站起來瘸着去撿被扔出的手電筒。走近手電筒的時候,她又大叫了一聲:“啊!鹿赤,你快過來!”
鹿赤匆忙趕了過來,站在蘇小曼身旁後問道:“怎麽了?”
蘇小曼站在原地,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手電筒。那手電一道光亮射出,正好照在了前面的一顆紅色花苗上。
鹿赤和蘇小曼相互對視了一下,而後兩人便迅速朝那紅色的花苗處走去。蹲下來去看,那花苗上頂着一顆小小的花苞,像是要盛開,但卻還未盛開。
此時兩人都面露難色,蘇小曼問道:“這算是開花了嗎?”
鹿赤說道:“管不了那麽多了,沒那麽多時間了,這可能是唯一的希望了,就死馬當活馬醫吧!”說着他便要伸手去挖那株紅鬼。
蘇小曼趕忙伸手攔下了,說道:“等等,兮兮的爺爺不是說了嗎,如果這花沒有開的話,毒性很大,我看不如這樣,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我們再找找,如果能在一個小時之内找到更好的,就放棄這顆,如果找不到了,就将這顆帶回去。這樣最少它還能在生長一個小時。”
“好。”鹿赤點了點頭,起身後他看了看蘇小曼膝蓋處那被磕破的褲子,對蘇小曼說道:“你就在這裏守着吧!我去找。”
蘇小曼并未推脫,剛剛那一跤摔得确實不輕。鹿赤走後,她坐了下來,将褲腿卷起,一大片殷紅露了出來。她自言自語地念道:“張潇啊張潇!你最好給我好好當人!你要是敢轉化成嗜血者,你小曼姐姐就把你剁成肉泥,然後搬到太陽底下把你曬成肉餅再丢去喂狗!”
一個小時之後,鹿赤按照原先約定好的返回原地。看着他的表情,蘇小曼便猜到了,他一定是铩羽而歸,毫無收獲。鹿赤在蘇小曼身旁蹲了下來,問道:“它有變化嗎?”
蘇小曼談了一口氣,說道:“就是這樣了,我恨不得把它的花瓣掰開!”
鹿赤說道:“先挖回去再想辦法吧!”
話畢,兩人便伸手去挖那紅鬼,也就是金芷筆蛇的蛇蛋。挖去那紅鬼之後,蘇小曼将它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自己的挎包中,對鹿赤說道:“我們回去吧!”
鹿赤便微微一閉眼睛,拉上蘇小曼,使用了他瞬間移動的法術,很快便回到了路洛村的族長家。
老者手裏拿着這顆紅鬼,思度了半天,也沒有說話。
兮兮看得有些着急了,說道:“爺爺,你快想辦法救救張潇哥哥啊!”
老者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兮兮,而後對鹿赤說道:“天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鹿赤點頭,便随着老者進了另外一件屋子。
兮兮和蘇小曼愣在那裏,根本不明何意。那平時咋咋呼呼的蘇小曼這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就隻能找了個地方獨自坐了下來,她開始摩擦着自己剛剛擦破的褲子。
兮兮說道:“小曼姐姐,你放心吧!我爺爺一定可以救得了張潇哥哥的。”
蘇小曼應和着嗯了一聲,而後又故作無所謂地說道:“哈!我才不在乎他張潇救不救得了呢!反正我此次來的目的就是來看看這路洛湖的樣子,見識見識你們路洛神醫族,現在我倒是希望你爺爺救不了張潇他小子,這樣,以後等我出去了,我就可以在江湖貼吧中将那些吹捧路洛神醫族的帖子統統罵上一遍,提升提升我的江湖地位!順便多接些生意,多賺些錢!”
兮兮聽後撅起了嘴,不太高興地走到了她的小四嬸身旁,而後對蘇小曼說道:“小曼姐姐,你就是不肯承認你關心張潇哥哥,刀子嘴豆腐心。如果你真像你說的那麽想的話,那麽你肯定要失望了,因爲我爺爺一定能救回張潇哥哥,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路洛神醫族的厲害了!”
兮兮說完後,爲了給自己打氣,故意扭過頭來問向她的小四嬸米藍道:“你說我說的對嗎?小四嬸。”
米藍對着兮兮笑了笑,沒有說話。
此時老者和鹿赤也剛好回來了,兮兮跑上前去,問道:“爺爺,咱們可以開始救張潇哥哥了嗎?”
老者滿臉含笑,說道:“可以,現在爺爺就去救那孩子。”
兮兮開心地笑了。
半天沒有說過話的米藍忽然叫了一聲“師父”,她的表情異常的沉重。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