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行!這不行!憑什麽獵眼後人這麽倒黴啊?憑什麽要讓我死?”張潇趕緊跳了起來,躲到了清子身旁:“大師,你得救我!快救救我!”
遲牧看了一眼張潇,問向鹿赤:“這小子的獵眼血液是不是沒有被喚醒?那......我想你可能到得了冥界,卻回不來了!沒有喚醒的血液是沒有任何用的。”
聽到遲牧這麽說,張潇心裏默默松了一口氣,“對對對!我就是個普通人!我的血沒有用的!”
鹿赤輕蔑地笑了笑,說道:“别忘了,你是人類,而我是天人!你度不過黑海,不代表我也度不過!”
遲牧挑眉,笑着說道:“那好,預祝你成功,到時候,我們再去大喝一場!像當年一樣談笑風生。說說往事,說說今朝。”說完,遲牧便抱起了霓裳琴,徑直朝房外走去,到門口之時,他又回過頭來,對張潇說道:“小兄弟,鹿赤他是個好人,千萬年來,他從未殺過任何一人。我想他應該也不會殺你。”
然後,遲牧便離開了。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霓裳琴,仿佛,他抱着的不是一把古琴,而是一個姑娘,那個姑娘叫作裳!
他猶記得那年杏花雨下的舞劍,記得她輕靈的步子,記得含笑時眉眼間的那一似嬌羞與溫柔。自此之後又是千年萬年,他身邊隻有這一把霓裳琴作伴。或許,霓裳琴永世不會再響。或許這一次,裳在琴中淨化多年後從琴中走出,不過是爲了與他的将軍做一次訣别。
遲牧走後,四個人都選擇了沉默,直到了清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站起來收拾那些蠟燭和法器,小曼走上前去幫忙。
鹿赤一個人走回了屋子,張潇追上去兩步,卻聽見鹿赤說道:“我要睡覺了,沒事别叫我。”張潇也隻好作罷,又走回來坐在了沙發上。
了清子收拾完東西,又喝了一大杯水,然後對張潇說道:“小夥子,貧道這就要走了,你把賬給貧道結一下。”
“什麽?”張潇大叫:“結賬?”
“對啊,”那了清子不緊不慢地說着:“貧道昨日作法,耗損了貧道多年修爲,從你這走後,我就不接生意了,得回深山老林裏修養一段時間,小夥子,你得多給我結些錢。”
“我沒錢。”張潇生氣地扭過頭,将雙臂架在胸前。
“你這就不對了。”了清子開始絮絮叨叨地講道理。
張潇實在聽得不耐煩,生氣地說:“我怎麽那麽倒黴啊!先是死了父母,然後又有你們這一群莫名其妙的家夥住在我家裏,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還從我這騙錢,搞不好過兩天我的小命也要搭進去。”
張潇一邊說着,一邊覺得自己委屈,說着說着,眼淚便出來了。蘇小曼看着張潇覺得這小子是挺倒黴的,便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頭。張潇見小曼過來安慰自己,便哭得更厲害了,簡直就像是一個沒有節制的孩子。
蘇小曼見他這架勢再哭上一個小時也停不了,大喊道:“行了,别哭了!”然後用力推了張潇一把。
張潇被推倒在沙發上,瞬間閉了嘴,不敢再出聲哭。
“多大點事啊!哭什麽哭!快結賬吧!結完賬我們好走!”蘇小曼說道。
“你也走嗎?”張潇坐了起來。
“當然了,不然你養我啊?”
“那你們要多少錢?”
“師父,咱們要多少錢?”蘇小曼問向了清子。
了清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道:“算上那把琴的話,你最少也得給我十萬吧!”
“那把琴,我已經......”張潇剛要說自己已經爲那把琴付過十萬了,還未說出口,蘇小曼便上前去捂上了他的嘴,搶着說道:“那把琴雖然是古董,但是師父,我們收那把琴的時候也沒花多少錢,況且那把琴是遲牧拿走的,這小子已經夠可憐的了,我們就發發慈悲,少收他一點吧!”
說完,蘇小曼便對張潇擠眉弄眼,示意他不要說出那把琴已經付錢給自己了。張潇隻好委屈地坐在那裏不說話。
“既然你求情的話,那就給我結八萬吧!”了清子說道。
“八萬?”張潇大喊:“我沒錢!”
“五萬!五萬吧!”蘇小曼趕緊說道。說完之後,便瞪大眼睛死死瞪着張潇。
張潇也說不出自己是怎麽回事,每次蘇小曼欺負自己,他都不忍心反抗。不過讓他再掏出五萬塊錢,對張潇來說實在肉疼。他杵在那裏不說話,也不動。
蘇小曼見來硬的不行,便隻好來軟的。她摸了摸張潇的頭,故作溫柔地說道:“張潇啊!張同學,你看你這一中就是五百萬,有房有車有存款,什麽都不用做就已經走上人生巅峰了,你看我一個姑娘家,跟着我師父走南闖北,風餐露宿的,吃了上頓沒下頓,你那麽善良,那麽悲天憫人。再說了,我師父昨天晚上損耗了多少修爲!你給結五萬塊錢怎麽了?”
“那好吧......”張潇架不住蘇小曼的軟磨硬泡,“我一會兒用手機轉給你行了吧!”
蘇小曼笑了笑,說道:“這就對了嘛!”然後随他師父一同向房外走着。
張潇對着蘇小曼喊了一聲:“小曼。”
蘇小曼回過頭,看着張潇,問道:“還有什麽事?”
張潇摸了摸自己的頭,“我還能見到你嗎?”
蘇小曼笑着說道:“後會有期,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