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頂是明教總壇,原本就修建有不少殿宇,自新教主上位後,大肆整頓,又修建了不少工事。
雖是高山絕巅,卻已是一片連綿的宏偉建築,在如此艱險的環境下,也不知耗費了多少人力财力,才造出這一片奇迹,由此也可見明教之财雄勢大。
汴薛灞與洛轲跟着張無忌、周芷若,來到光明頂上,見了這一片奇迹般的建築,哪怕他們見慣了現代都市的高樓大廈,也不禁乍舌不已。
這是兩種不同的奇迹,前者是現代工業的奇迹結晶,後者卻是原始的人力造就,凝聚了能工巧匠的靈秀,巧奪天工,更給人以靈魂的沖擊。
隻是此刻,這片恢宏的奇迹建築之中,卻有些太過寂靜。
讓汴薛灞有些不安的,是這座山巅奇迹之城的布局。
雖然他不并不是建築方面的行家,但以他在數學方面的成就,很容易算得出來,這座城如果用來藏兵,恐怕能埋伏數十萬大軍。
這些建築幾乎是白色的巨石築就,最多的是一道道或傾斜、或彎曲的石牆、石梯。
在汴薛灞眼中,這哪裏是牆和梯,根本是一道道藏兵所用的防禦工事。
按捺住内心的不安,他扯了下洛轲,往張、周二人身後靠緊了一些,事已至此,也隻有靠着他們二人,他們才有可能保住性命了。
這一路沿途所見,遍地是殘兵斷刃,鮮血斑駁,還有一具具猙獰的屍首。
這些屍首一方是着裝統一的白色長袍,臂上都有一朵火焰紋繡,顯然是明教教徒。
另一方就雜亂不同,三教九流無所不有,顯然是攻上光明頂的江湖武林中人。
不大對勁!
汴薛灞心中更加不安,各大派攻上光明頂,雙方各有死傷原本很正常,但是這座宏城的出現,卻讓他感覺到很不對勁,卻一時想不到到底哪裏不對。
正想攔住張周兩人,提醒一下……
叮!叮!叮!叮!……!
突然,一陣尖銳的破空之聲劃過,四人身前的堅石地面上,赫然釘入了一排隻有幾寸長短的箭矢,在烈日與冰雪的映照下,寒光逼人,阻擋了幾人前進的腳步。
“來者何人!”
前方不遠,一座石塔上傳來一聲喝問。
兩邊石牆掩映之中,能看到一道道身着金衣的人影閃動,每一個人手中都抱着一個寒光閃閃的精鋼圓筒,正對着四人。
汴薛灞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明教五行旗之一,銳金旗!
雖然他從來沒見過明教五行旗是什麽樣的,但是見了這些人,他心中直接就冒出了這個念頭。
剛才那種不安到底是什麽,他也明白了。
明教死的人太多了!
光明頂有這座絕巅雄城在,絕不可能這麽容易就被這些一盤散沙般的武林中人攻破,而且還是在這麽短時間内,各大派攻上光明頂才不出十天啊。
還有一點,這些屍體中,應該沒有一個屬于明教的中堅力量,五行旗!
汴薛灞眼現驚色:攻上光明頂的各大門派完蛋了!他們全都落入明教的陷阱。
雖然他們的任務是幫助明教,這樣的情勢對他們玩家來說再好不過,可問題是他們兩個已經闖進光明頂,明教可不會把他們當自己人!
張無忌與周芷若心中一驚。
如此多人埋伏在旁,他們之前竟然絲毫沒有發現。
還有這些人手中的圓筒,竟然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絲絲威脅。
以他們二人的内功修爲,就算說不上一流,但百丈之内,風吹草動都能洞若觀燭。
他們是怎麽藏的?
以他們的輕功,哪怕被數百強弓勁弩,也能輕易揚長而去。
這些圓筒又是什麽東西?
事情已經超出他們掌控,兩人立時便是長琴在懷,雙劍入手。
這時卻聽有個聲音冷笑道:“吳副旗使,鼈已入甕,還管他們是誰作甚?隻要不是往外跑,他們要自尋死路,便由他們進去吧!這些江湖幫派,簡直是不知死活,一群烏合之衆,竟敢大言不慚,攻我光明頂,就讓他們來一個死一個。”
但見石塔豎起一面令旗,搖了一搖,兩面的金衣人驟然失去蹤影。
周芷若眼中盡是疑惑:“這是怎麽回事?”
汴薛灞扶了扶“身經百戰”,已經碎了一隻鏡片的眼鏡道:“恐怕各大門派已經兇多吉少了,張大俠,周女俠,我們還是别進去吧,明教顯然是早有準備,設下了埋伏,将上山的人全都一網打盡。”
“對啊對啊,進去是自投羅網,我們快走吧!不對啊,可是山下也人蒙古人把守,怎麽走?”
洛轲一臉驚慌地嚷嚷:“完了完了,進也不行,退也不行,死定了死定了。”
周芷若螓首轉向張無忌:“師兄?”
“進。”
張無忌面色平淡,隻是吐出一個字,就邁步往裏走。
周芷若翻了個白眼,搖了搖頭,對汴薛灞和洛轲道:“你們二人暫在山上尋個地方躲一躲吧,如今事有不測,我們師兄妹也未必能護你二人周全。”
說完徑自跟着去了。
洛轲急道:“老汴,咱們怎麽辦啊?”
汴薛灞木然道:“進去!”
“什麽?明明知道是陷阱,你還往裏闖,雌雄雙煞腦子有坑,你腦子也長坑了?”
“現在你能往哪躲?蒙古人既然花費這麽大工夫将天下武林都聚集光明頂,就不會放過一個人,這光明面再大,也經不起幾十萬大軍圍殺,隻有明教才有可能抵擋蒙古大軍。”
“可是……喂!你走這麽快幹嘛?草,等等老子!”
洛轲還想說話,卻見汴薛灞已經拔腿走進去。他也隻好追了上去。
此刻,在這座山巅雄城深處,一處極爲寬廣巨大的廣場上,黑壓壓聚集了無數人。
中間有數千人,其中大半身上帶血,外圈是五個方陣,衣着統一,各分五色,金、青、黑、紅、黃,各自對應五色旌旗。
陣列井然有序的,一片森然肅殺之氣,隐隐将中間數千人圍困在内。
五色方陣之中,還有一群身着白袍,胸前繡烈焰紋飾之人。
“魔頭!休要多言,便是萬箭穿心,我峨嵋也絕不與你魔教妖人幹休,左右不過一死,我手中倚天劍還能多飲一些妖人之血,也算快意!”
場中一白發蕭然的老尼,手持一柄長劍,如一泓秋水,神光湛然,鋒銳襲人,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