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也希望你也輸得起,放心,花某還有些手段,就算失手傷了你,也能保你不死,不用害怕。”
這個叫高繼勳的青年的神情花恺看在眼裏,聽出他的不滿和不屑的花恺也沒打算忍氣吞聲,笑眯眯的做出一副哄小孩的模樣。
青年兩眼微眯:“希望你的本事能有你這張嘴利,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
“亮兵器吧!”
青年抽出自己的腰刀,他身爲殿前侍衛,又是應召而來,自然可以攜帶兵器進宮。
花恺卻是空手而來,一是不允許,二也是因爲他已經沒有随身兵器,當初一直用的軟劍也早已經粉身碎骨。
他也有心立威,并不單隻被人看不起,而是有震懾之心,因此,隻是伸出一隻右手道:“這便是我的兵器,請吧。”
那邊趙恒見此,似乎心軟了,急忙道:“花少俠可是來得匆忙,無趁手兵器?朕的宮中庫藏也有幾把好兵,聽聞你精擅劍法,朕便賜你一柄寶劍吧,高侍衛乃名門之後,也是難得的好漢,你可莫要輕敵了。”
“多謝陛下,花某省得,隻是這寶劍卻是不需了。”
皇後巧笑道:“官家,既然花少俠如此說,那便是胸有成竹了,咱們還是拭目以待,看看他有何神技吧。”
“這……”
花恺也不理這些話語,看着青年笑道:“怎麽不動手?可是怕了?”
“嘿!”
青年冷笑一聲,腳下猛蹬,刀舉過頂,帶着一股慘烈之勢,直直向花恺劈來。
這一刀劈得毫無花巧,直來直去,卻讓人恍若置身腥風血雨之中,自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這是沙場之刀。
哪怕是周圍旁觀之人也受了這一刀的影響,臉色蒼白,絲毫不懷疑這一刀下,這個長得比女人還美的少年估計要被這一刀劈成兩半。
花恺卻是一動不動,在别人眼中,他就是被吓住了,甚至是根本來不及反應。
遠處亭中的帝後兩人也各有反應,先前也是被這一刀驚得臉色有些發白,眨眼之間,就見花恺似乎要就此喪命刀下,皇後臉上隐現驚喜之色,而趙恒想要喝阻,卻已是不及。
“叮!”
一聲清脆的金鐵之聲響起,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一幕卻出現了。
隻見花恺豎起右手,食中兩指骈起如劍,豎在額前,正好點在力劈而下的長刀長鋒之上。
他竟以血肉之軀,甚至隻是兩根手指,就擋住了這一往無前的一刀,長刀落在他指尖上,竟然再難進分毫。
看着一臉難以置信的青年,花恺笑道:“還來嗎?”
實際上是因爲他看這青年在之前刀落之時,已經有意收回刀勢,并沒有對他心生殺意,他也一報還一報,不想太過打擊他。
隻是他顯然失算了。
青年見此,臉上雖是驚駭,可轉眼間就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興奮,和放光的雙眼。
我去!
花恺暗罵一聲,這種眼神他太熟悉了,前幾天剛從楊家諸子和楊八妹那個瘋婆子眼中見過。
不出所料。
青年興奮道:“是我小看你了,既然如此,那我便不用留手了!”
花恺:“……”
“當!當!當!……”
長刀在空中劃出無數道冷弧,籠罩花恺周身上下,狂風驟雨一般砍落。
但無一例外,都被花恺用兩根手指擋在周身數寸之刀,難及他片褛。
若是有人仔細去看,還能看到他指間隐隐流動着熾白的精芒。
花恺有意震懾,強運純陽真氣于兩指之間,以指代劍,看似風騷,其實這種方式不隻消耗大,而且受限于肢體,許多招式都難以運使,也就是欺負下遠不如他的人才敢這麽玩,否則,真的會裝比不成反被那啥……
遠處的皇帝趙恒從急到驚,到現在看得津津有味,神色越來越高興。
而他身邊的皇後卻是臉色微微發白。
“嗆!”
青年砍了不知多久,仍然碰不到人半處衣角,而别人始終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除了兩根手指,什麽都沒有動用,哪還不知道自己和别人的差距。
而且他也實在是砍累了,直接棄刀于地。
“呼!呼!……”
急喘幾口氣才道:“是我不自量力了,我不配做你的對手。”
又向亭中單膝跪道:“陛下,臣輸了,有負所望,但憑責罰。”
倒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
“哈哈哈哈,無妨無妨,隻是比武切磋,哪有什麽怪罪,高卿也莫要沮喪,這位花少俠可是在金沙灘上,一劍懾敵膽的少年英雄,你輸了也不丢人,哈哈哈哈,你先下去吧,朕稍後自有賞賜。”
趙恒現在已經是對楊業的話信了八九分,故而心裏頗爲驚喜。
高繼勳奉命退下,臨走前還以一種詭異的眼光看了花恺一眼。
“……”
“哈哈哈哈,花卿果有驚人藝業!”
趙恒高興之下,直接起身離開亭子,向他走來,他原本水大相信楊業的話,所以隻是想随意賞些錢财之物,現在卻是不一樣。
他也是個愛才之人,就像當初初見展昭之時,就因喜愛他本事,全然不以其出身江湖而有所歧視,直接封了他四品校尉之職,還禦賜“禦貓”之号,算得上恩遇之極。
現在看來,花恺的本事更勝展昭,而且還有北伐之功,便早有心對他大加封賞,連稱呼都直接改了。
直接伸手攙着花恺肩膀,隻是這小胡子胖子身高雖不算矮,可在雖然面相年輕,卻有185的花恺面前就有些不夠看了,因此這動作做起來就有些滑稽了。
“花卿,說吧,想要什麽?朕無有不允!”
他高興之下竟說出這樣的話來,天子金口玉言,這份量不可謂不重,那皇後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不過她此時也不好多說,畢竟趙恒心是軟不錯,可不是人蠢,她再不依不饒恐怕要惹人生疑了,而且他深知自己這位官家雖然心軟耳根子軟,爲人卻是極好面子,這時候阻止,怕是撫了他面子,要惹他不快了。
花恺心中清明,沒有因爲這句話驚喜,更沒有被沖錯頭腦,要是他就此開口要求,以爲可以予取予求,那就真是太蠢了。
他要的,依舊是讓皇帝有求于他,而不是自己去求。
因此他隻是低頭輕笑:“皇帝陛下,花某确有所求,不過,此事與花某師門之秘有些牽扯,雖然無禮,但還是鬥膽請陛下許花某單獨向陛下回禀?”
所謂師門之秘,隻不過是他随口一說,目的隻是想撇開這個對自己有莫名敵意的皇後,免得她再給自己添什麽麻煩。
若換了另一個時機,他這個要求都是不敬,因爲别人倒罷了,旁人可還是有個皇後在,你開口就要趕人,不是大不敬是什麽?
不過此時趙恒真是愛煞此人,心情高興,也不計較這些。
“哦?既然如此,皇後,那……”
皇後起身一欠笑道:“官家,後宮還有些雜事待本宮處置,本宮便先告退了。”
趙恒點頭笑道:“好好。”
花恺像是絲毫看不到她那一絲隐晦的忿恨一樣,也微笑欠身相送。
待周圍宮人侍衛都撤遠後,趙恒才溫和道:“花卿,如今就你我二人,有話便直說吧。”
花恺略微斟酌道:“皇帝陛下,花某早有耳聞,這天下藏書之豐,莫過于天子,陛下若想賞賜花某,還請賜花某遍閱這些藏書之中的道家經籍之權。”
趙恒一臉意外:“哦?花卿可知,朕适才所言,可非兒戲,隻要你開口,這榮華富貴、功名利祿,皆是垂手可得,你就隻要看一些書?”
“不錯,花某什麽都不要,隻要看書。”
花恺答得幹脆淡然,讓以爲他是以退爲進或謙虛推卻的趙恒一陣疑惑。
“這是爲何?”
花恺辰角含笑:“不敢隐瞞皇帝陛下,花某适才所言,事關師門之秘,并非信口胡言,花某實是出身道門,師門所傳技藝,除了這身武功外,還頗有些秘術,隻是師門前輩早已盡不在此世,隻餘花某一人獨自摸索,實在難爲,故而想遍閱天下道藏,以求觸類旁通,不至使師門秘術自我而絕。”
心中暗道:老呂啊老呂,我可不是在咒你,咱們的确不在一個世界啊!
至于另外兩個“師門前輩”,小爺管他們去屎啊!
趙恒果然極感興趣:“哦?花卿竟是道門高徒?不知是何門何派?是哪一脈傳承?”
花恺字字铿锵道:“師門所傳者,上純,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