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金色雲氣籠罩着整個開封,中央皇城處,是金色雲氣最爲濃郁之地,隐隐成金龍之形,将皇城盤繞其中。
這些金色雲氣對于凡人來說毫無意義,甚至根本不存在,可要是真出現一些妖邪異物,那必然是立時被鎮壓得灰飛煙滅不可。
國運?氣運?
不,這并不隻是單純的氣運金雲,還彌漫着一縷縷莫名的氣機,隐隐上應天星,這是無形無質的星宿之力。
氣運金雲與星宿之力緊緊交纏,幾乎不分你我。
這也造成了原本隻會在冥冥中對事物産生影響的氣運,卻變成了可以明目張膽地庇護一個人、甚至擁有攻擊力的特殊存在。
也讓他之前差點栽了大跟鬥。
若是那部《觀星》所述不假,這種情況還真是有些詭異。
諸天星宿,高居九天之外,爲天地規則顯化,若是能據爲己有,便能執掌部分天地權柄,掌控大道,除非自身強大到能打破大道規則束縛,否則就難逃影響。
這就是所謂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這樣的力量,斷然不會任其彌漫人間,自行其道。
除非,這是無主之物。
但這樣的力量怎麽可能會是無主之物?
哪怕傳說中的仙佛,能打破束縛、忽視星宿之力的也該是屈指可數,絕不會對這樣的力量視而不見。
花恺一雙金色瞳孔蓦然閃動,想到某種可能,他心中波瀾乍起。
這個世界或許根本沒有仙佛之流!
諸天星宿,不過是依着大道自行運轉,才會下應人間氣運,造成這樣如今這樣,最是順應自然,卻又是最不合理的局面存在。
仙佛之流,于他太過遙遠,有或沒有,本都對他沒有意義,但是,如果他的猜測是真,那這個世界對他的意義就太重要了。
此時,他心中産生了一個極爲瘋狂大膽的想法:謀奪星宿之力,竊取天地權柄!
星宿之力,自然不是區區一個凡人可以觊觎的,别說他,哪怕仙佛也難。
可偏偏他就碰上了一個異數,而他自己也是一個異數,這不是沒有可能。
不行了!
花恺連喘幾口粗氣,壓住心中的劇烈波動,特娘的,不激動不行啊,這要是讓他成功了,那真是一飛沖天了,以後就算到了滿天神佛的世界都能橫着走!
長長出了幾口氣,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這事就算可能,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成的事,哪怕一切順利,都要花費不知多少年月,急不得,急不得。
還是先顧眼前的事再說。
這開封城中,除了中央的皇城,還有一些地方的金雲極爲濃厚,也不知是人還是物。
其中有五處最爲顯目……
“延朗!”
花恺坐在天波樓頂,将底下似乎偶然路過的楊六郎叫住。
楊六郎擡頭一看,臉上一樂:“小叔父,你爬那麽高幹嘛呢?你也喜歡上房揭瓦啊?”
“……”
我看你才是三天不打就蹦哒!
“上來!”
楊六郎一臉雀躍,跟着又苦起臉大喊:“我這麽高,我爬不上去啊!”
啧!
花恺唰一下跳下,扣住他肩膀又唰一下飄上。
楊六郎一臉興奮:“小叔父!你輕功這麽厲害,教教我好不好?”
花恺有些無語,傳說的楊家名将怎麽老是這麽副乍乍呼呼的模樣?
“行了,以後再說,我問你,那裏是什麽地方?”
花恺指着天波府西邊一座大殿問道。
“哪?哦,那是我們天波府的藏兵殿。”
楊六郎順着他指的地方張望,随口說道。
“藏兵殿?放兵器的?”
“對啊。”
花恺雙眉一皺,放兵器的地方,怎麽會有這麽濃郁的氣運金雲?
“這麽大一座殿,你們家藏了多少兵器啊?”
楊六郎道:“嗨,沒多少,多是收藏的一些寶兵利刃,那大殿主要是用來供奉我爹的九環金鋒刀的。”
花恺心中一動,問道:“九環金鋒刀?什麽來曆,竟然特意用這麽一座大殿來供奉?”
楊六郎向皇城方向拱手道:“那是太祖皇帝禦封的監國五寶之一,其實全名叫九環定國金鋒刀,被太宗皇帝賜給了我爹,這可是禦賜重寶,當然要恭敬謹慎些。我爹那把九環金刀,就是照着這柄金鋒刀打制的。”
監國五寶?
看來就是這玩意兒了。
“那裏又是什麽地方?”
花恺再次指着府中一座大殿問道。
楊六郎對他根本沒有半點防備之心,心中雖覺他的問題奇怪,還是直接答道:“天波潭,我爹娘住的地方。”
花恺若有所思道:“折太君是不是也有禦賜之物?”
楊六郎臉上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不錯,我娘的九龍監國錫杖,也是監國五寶之一,五件寶貝,我家就有兩件!”
嫌棄地鄙視了這得瑟的小子一眼,又道:“給我說說其餘三件是什麽|。”
“哦,”楊六郎仰頭微想了一下:“一個是七星鎮國亮銀钺,本是賜給了渤海郡王高懷德,不過渤海郡王幾年前就不在了,現在傳給了他兒子。”
“一個是八面山河熟銅錘,在陶三春陶老太君手裏,不過陶老太君在太祖皇帝之時就失蹤了,熟銅錘也就沒了下落。”
“還有一個是十三節打王镔鐵鞭,賜了鐵鞭王呼延贊老将軍。”
“就這些了,這是太祖皇帝定鼎江山之時傳下的金、銀、銅、鐵、錫五寶。小叔父,您問這些做什麽?”
那就沒錯了,城中有幾個氣運金雲極爲濃郁之地,其中有四個極爲接近,彼此間還隐有呼應,這天波府中就應了兩個。
“有點事要印證,以後再告訴你。”
花恺雖然還不方便說會,卻也沒有編瞎話去蒙人,隻是随口打發了他,摳着下巴,心中在盤算着什麽。
“小叔父!你的眼睛!”
楊六郎一直沒有注意到花恺的眼睛,直到此時才無意看了一眼,一雙泛着金光的瞳孔,帶着莫名的威嚴。
花恺也不在意,反正之前在金沙灘,自己也用過幾次符篆,也沒有什麽可隐瞞的,不過他也懶得解釋太多,随口道:“哦,我在望氣。”
“望氣?”楊六郎嘀咕着,他根本不明白什麽意思,不過這并不妨礙他的興奮,這個叔叔認得太值了,會這麽多前所未見的本事,金光閃閃的眼睛耶!多威風啊!
“小叔父!你教我好不好!”
“教你個頭啊!今天教你的槍法學會了嗎!剛才還想學輕功呐,現在又要教!你學得過來嗎你!”
花恺實在忍不住了,一口鹽汽水噴了過去,娘希皮的,兒時的偶像全毀了!
“帶我去見你爹!我有事找他!麻溜的!”
楊六郎抹了把臉上的口水,委屈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