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瞬間學會了,花恺頭暈目眩地睜開眼睛,時間隻是過去一瞬,但他感覺自己被強制折磨了好幾年。
胸口一陣陣地惡心想吐,本來他還想一鼓作氣地将幾個技能全點亮,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這種學習方式不是沒有代價的,短時間内根本不可能連續使用,他能感覺得到,如果他硬撐着連續使用,就算不死,也會造成難以恢複的損傷。
所幸,這種消耗還負擔得起,估計睡個幾天就能恢複。
隻能暫時放下貪心,盤坐在榻上,嘗試着運轉純陽訣。
腦子裏并沒有什麽口訣、方法,隻是心念一動,丹田之中就升起一絲溫熱,在體内經脈穴竅中運轉。
似乎真的成了他的身體本能,就像是學自行車、學遊泳一樣,隻要學會了,跨上就騎,進水就遊,根本不用想怎麽去做,而且想忘都難。
可這樣也有問題,他對于這門功法的了解,哪怕經過千百萬遍地強輪,也依然是一知半解,基本隻是憑着本能去運行,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他隻能了解,這篇純陽訣的精深玄奧,現在的他能窺見半分已然是不可思議。
沒有什麽天花亂墜、地湧金蓮之類的異象橫生。
隻有體内那靠着外挂得來的一絲純陽真氣,在緩緩流轉,引動絲絲縷縷的氣息氤氲渾濁,那是他原本體内的污濁和凝塞。
在純陽真氣的牽引凝煉下,如春陽融雪,漸漸消融化去。
功行周天,花恺停下運行,隻感身體一陣輕快。
自從漲了一點後就停滞了的三寶屬性似乎有了松動,雖然面闆上的數字依舊沒有變動,但他能明确感覺到一絲增強。
打開技能面闆——
【純陽訣】:出自劍俠世界,爲純陽真人呂洞賓所創内功絕學。
【等級評價】:深藍
【當前經驗】:1/1000(入門)
花恺有些疑惑。
數據法則給他帶來的隻是一塊敲門磚,敲開大門後,還是要靠他自己修煉參悟,隻是經驗值的存在,使這個過程可視化,還給他恒定了“付出一分必定收獲一分”的特效。
口訣總綱之中有“天地同歸,大道純陽。本不遠離,身還不見。煉之功若成,自然凡骨變……”之語,雖然還不能完全參透口訣奧妙,卻也知道這門功法對于肉身精煉有着奇效。
隻等體内污濁全然化去,貫通諸經穴竅,如同在體内開辟出一片清甯天地,他的純陽訣就能踏入第一層心法:化三清。
之前老呂借他之手發出的禁斷山河的一劍,用的就是純陽訣第四層“鎮山河”,與純陽劍法中的一式。
不過這個煉化污濁、貫通經脈穴竅的過程應該是一個極爲艱難緩慢,長年累月的水磨功夫,他這初學乍練之下,雖然是開了挂,也未免效果太快太好了些。
難道自己真的是萬裏無一的絕世奇才?否則老呂幹嘛上趕着來收他當徒弟?
嘴角一撇,雖然這讓人很爽,但花恺還真不認爲自己是那塊料,估計還是和自己的特殊經曆脫不了關系。
“笃、笃。”
這時,聽到張德順在門外敲門道:“公子,純陽真人喚您去廳堂相見。”
花恺應了一聲,随手打開了【次元之門】,搜索新的世界,這玩意兒搜尋的時間也沒個準,他現在又身家頗豐,當然不會吝啬這點。
打開門,就見到笑得滿臉菊花的老張。
這貨見到了多年前的恩人,心裏正高興呢。
十多年前,他遇到的那個指點他劍法的楊姓大俠,正是那位極爲風騷的長歌門主楊尹安。
“那些人還沒走呢?”
張德順有些莫名其妙:“未曾,正在廳堂與真人相談。”
花恺眉頭微皺。
之前知道藏在自己家裏的所謂逃犯是個老頭,名叫駱賓王之後,他就找了個借口避走。
一是因爲心急查看空間信息,二也是因爲這老頭是個大麻煩。
駱賓王嘛,他哪能不知道是誰,“鵝鵝鵝”這幾句詩,哪怕是在現世之中,也是經常聽到看到。
要不是因爲差點被他坑死,心裏很不爽,加上這老頭真的是一個大麻煩,花恺倒不介意認識認識這個著名的“神童”。
駱賓王,“初唐四傑”之一,自幼有才名,年七歲能詩,号稱神童。
這些都沒什麽,重要的是,這位“神童”在光宅元年,跟着人造武後的反,好死不死還寫了篇《讨武曌檄》,把武後罵了個狗血淋頭。
罵她出身寒微,罵她勾引父子兩代帝王、禍亂綱常,罵她生性淫蕩、面首男寵無數、穢亂宮廷,罵她殺姐殺兄、弑君弑母……
反正在他的檄文裏,武則天是從頭到腳從裏到外沒一處好的,全都壞到流膿。
簡直是華夏史上人身攻擊的極緻典範……
先不管這些事是真是假,花恺不相信,當這篇檄文出世時,那位武則天不會氣得發瘋。他敢打賭,讓老武在造她反的人,和這篇檄文的作者間二選一,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檄文的作者,不惜一切将他抓住,千刀萬剮、淩遲洩憤。
跟這樣的人沾上關系?
若是在今天之前,他也許還會有點想法,畢竟造反這種事,牽涉的因果絕對小不了,隻是現在已經沒那個必要了。
他還想在這個世界混的,至于有老呂這個靠山,别說他隻是老呂徒弟,哪怕他有老呂的本事也不願沾上包。
換個位置來想,如果他是武則天,就算是神仙下凡,敢這麽潑糞,他也照砍不誤。
而這位在罵人方面也有着極緻天賦的駱賓王,作死的時間,光宅元年,實際上就是684年,恰好就是今年,九月。
倒黴皇帝中宗李顯今年正月剛剛登基,九月份就被武則天給撸掉了,換上了另一個倒黴皇帝睿宗李旦,改元光宅。
就因爲這事觸及了一些李唐死忠黨的底線,激起了他們的抵抗,直接扯起了反旗。
張德順看他神色,以爲他是在記恨駱賓王等人将他拉入漩渦:“公子是不喜駱先生幾位?”
搖搖頭:“那倒不至于,隻不過……”
想到這位駱先生還有幾個月就要作大死,花恺實在是不想跟他打交道。
反倒是想到這人或許死期不遠,起了恻隐之心,原先對于自己被無原無故牽扯的火氣都弱了許多。
怎麽說,也是從小讀着别人的詩長大的……
“唉,沒事,走吧。”
正好,他還有件不算事情的事情想做,當着這些人面,也能給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