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恺心裏是激動的,第一次接觸超凡力量的心情無法阻擋……
哪怕是最基礎的符篆,也是複雜異常,彎彎曲曲的線條讓人看了就頭暈眼花,不果不是記憶可以作弊,連一個符篆都很難記下。
其實隻要仔細一看,就能發現裏面有着許多固有的規律,就和寫字似的,哪怕千變萬化,總離不開橫豎撇捺,找出規律就容易多了。
得益于他深厚的書畫功底,将心中所想付諸筆端對他來說并不難。
他要畫的是行氣符,精氣神三者中,他對于氣是最好奇的。
筆尖輕觸黃紙,回想着符篆,本來想象中的行雲流水并沒有出現,因爲他的線條隻是畫出了一小段,到筆端回轉之時,就陡然感到呼吸一滞,本來以爲是意外,重新再畫時,到了相同的地方又出現了一樣的感覺,哪怕這次有了準備,強撐着轉過筆端,畫出了一小段完整的曲線,卻是一陣陣的惡心胸悶。
手一松,狼毫筆吧嗒一下掉落。
“不對勁……”
隻是畫一些線條而已,竟然能影響到人的身體。
花恺不信邪,硬撐着繼續,接連試了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連一個符字都寫不完整。
“噗!”
腥紅的鮮血從他口中噴出,落到黃紙上染出一片片紅,最詭異的是,這落到紙上的血,還在冒着絲絲熱氣白煙。
“汪汪!嗷嗚~!”
把原本在一旁安靜趴着的白慫給吓了一跳,湊過來焦急地圍着他轉圈圈。
“哈……哈……”
花恺捂着胸口長喘了幾口氣,摸着慫貨的腦袋安撫着。
這一下,不止是慫貨被吓到了,他也被吓到了,不敢再逞強繼續畫下去。
坐到沙發上,緩了口氣,感覺了一會兒,還好沒覺出什麽大礙。
那就是氣嗎?
花恺在腦子裏一一回憶起剛才的每一次試驗:每一次開始下筆書寫時,都有感覺到體内某些地方如同爆豆般跳動,然後血液流動開始加速,越堅持到最後這種感覺越強烈。堅持得最久的幾次中甚至感覺體内的血都開始發熱沸騰,最後一次吐血前,感覺到的那股紊亂的溫熱,就是在血液沸騰之後繼續堅持畫出了一個法篆後出現的,隻是在這之後,我的心意就亂了,筆勢中斷,沒有了符篆的引導,我又不會控制,血氣自然就跟着亂了。
現在想來,一切都和書中描述的一樣。
那一開始跳動的地方,該是身體中的穴竅,那股溫熱是蘊含在血液中的力量,也就是氣。他依靠符篆的力量,激發了體内穴竅,勾動了血氣,隻是他初學乍練,經脈穴竅全然不懂,連氣是什麽都沒個具體概念,全憑自己胡搞,沒把自己搞死,絕對是套上了光環了。
這一口血,總算沒有浪費。
想了想,他仔細地回憶着每一處跳動過的部位、溫熱感經過的部位,用一張紙畫了下來,又從網上找來了一幅人體經脈穴位圖,兩兩對照起來。
很快他就發現,那些部位竟然真的大部分都對應着一個個穴位經脈,但有小部分他并沒有從經脈穴位圖上找到相應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經穴圖并不全。
不過然并卵,這種複雜的東西又哪是他一個外行一時間就能研究透的?哪怕他本身具有學霸屬性,頭發都撓成了雞窩,也找不到半點頭緒,隻能抱着書,仔細地去啃。
當他把相關的文字都差點啃碎嚼爛,還真讓他找到了點因由。
書上有關人身精氣神三寶的一段描述:……精者,人身之本;氣者,生命之源;神者,性靈慧光。于人爲三寶。命由氣動,氣由精生,精能化神,神住氣往,氣足則精完……神爲帥,統禦精氣,神充則身強.神衰則身弱,神存則能生,神去則會死,三寶相生,可得其道……
意思是精、氣、神這三樣東西,是人身的三大寶藏。
“精”是一切有形有質的體現,是人體的根本,如血肉筋骨、五髒六腑等;
“氣”是一切無形有質的體現,是維持生命運動的源泉,如呼吸代謝、血液運行等一切生命活動的動力源泉,就是氣。
“神”是一切無形無質的變化靈光,是人的智慧、靈性所在,生命的所有活動都是由神來控制的。
這段話大體就是要表達一個意思:精與氣是由神統帥控制的。
而他之前看書并沒有太過深入,而且本身對這種神神道道的東西就沒有什麽概念,對這段話的理解并不太深,自然就沒把這它放在心上。
因此他直接跳過調神符,去畫行氣符,就相當于開上了一輛随時可能高速行駛卻沒有了方向盤和刹車的車,典型的茅房裏點燈——找屎。
“唉……”
弄通了這些關竅,花恺歎了口氣,之前想得太簡單,看了幾頁書就急吼吼地跑出去買這買那,一回來就敢上手瞎搞。
想通了這些,爲了避免這種烏龍再次發生,花恺也不敢再眼高手低,不敢再小看這種超凡的力量。
……
時間一下過去了一個星期,花恺沉迷在那部法篆天書中,以驚人的專注力,終于能将那道調神符給完整寫下,不過距離全功還差那麽一些。
法篆天書,并不僅僅隻有書寫方式,既然是一種文字,自然有讀音。
既是道書,便有天音。
三寶符能讓一竅不通的初學者領悟調節、運使精氣神三寶,符和音二者缺一不可。除了書寫符篆,還得學會相應的音節,在書寫的同時誦讀,才有完美的效果。
不過法篆難寫,這讀音更難,花恺費了這麽大勁,依然隻能磕磕絆絆地勉強發音,想要同時做到順暢地書寫和誦讀,太難了些。
這天早上,慣例地帶着慫貨出去溜了一圈回來,給它倒滿一盆狗糧,花恺趁着吃飯的功夫,又在網絡上繼續散播了下日常“謠言”,然後把紙筆之類又拿了出來,悶頭畫起符來,一邊畫還一邊發出怪異的音節,哪怕已經見過很多次,白慫依舊對自己主人這種怪異的舉動感到很怕怕,低下大腦袋将自己飯盆給拱到一個離花恺遠遠的位置才放心地開吃起來。
花恺一直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狗給嫌棄了,他這種專注到沉迷的程度,不僅是因爲想盡快練成,更大的原因是在這個過程中的感覺的确是有讓人着迷的威力。
一道調神符畫下來,能讓他的心神瞬間就如同一汪平湖,明明如鏡,清清如冰,整個人都像躺在雲海間,飄飄蕩蕩,輕爽到極點。
簡直比嗑藥還讓人上瘾。
而在這時誦念起那怪異的音節時,心神就開始震動,将他從這雲間明鏡一般的心境給震醒。
精神就在這一沉一醒、一靜一動間得到控制、調節,等哪天他能動靜随心,在心湖雲海中随心所欲地勾勒做畫,這調神符也就算小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