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鈴甩出伏魔棒,于百鬼橫行之中冷然高喊。
“憑什麽?憑什麽他們能活得好好的?我們就隻能慘遭橫死!”
一顆血淋淋的頭顱突然從天空掉落,在地上滾動着,咕噜噜滾到馬小鈴身前,橫在地上,怒睜着一雙血紅的眼睛,烏青的臉上有一道道血痕,猙獰無比。
一張大嘴開合,發出凄厲怨恨的聲音。
“嘿嘿嘿嘿,好漂亮的小妞,來跟哥哥玩一玩啊。”
左邊突然現出一個瘦弱單薄的人影,頂着一張慘白的臉,直勾勾地盯着馬小鈴。
“呼!”
馬小鈴突然向矮身,同時向一側翻了個身。
在她矮身的同時,一股腥風陡然劃過頭頂,一道烏光險險擦過她頭頂發絲。
“和她說這麽多幹什麽,殺了她!我等慢慢享受這些血食!”
起身時便看清了那道烏光,竟是一把厚重的殺豬刀,正被一個圓滾滾的身影握在手中,裸着上身,露出一身肥肉,手裏提着殺豬刀,抖動着滿臉橫肉,正惡狠狠地叫着。
“殺了她!”
“殺了她!”
馬小鈴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這三個鬼物都有一個相同點,身上都泛着腥紅可怖的血光。
這是厲鬼的标志。
她沒想到竟會招來厲鬼,而且還有三個。
這玩意兒可不比僵屍容易對付。
心裏雖然這麽想,但表面卻仍是一副傲嬌臉:“看你們身上的怨氣,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一身橫肉的肥佬揮舞着殺豬刀,身上突地張開一道道猙獰的裂縫,似乎是被人用鈍器一寸寸劃開,露出蠕動的血肉,像是一條條血肉蜈蚣,可怖之極。
狂怒地吼叫:“人能害我們!我們爲什麽不能害人?”
地上那顆血淋淋的人頭猛然豎了起來,血眼怒睜:“一将功成萬骨枯!一将功成萬骨枯!殺一是罪,屠萬稱雄!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滿手血腥,刀下亡魂無數的稱王稱霸!萬人敬仰!我爲國盡忠,爲國捐軀,卻慘死沙場,不得全屍,連死了都不得超生!”
“人不如鬼!鬼不如人!既然如此,管你是人是鬼,我隻殺個天翻地覆!天翻地覆!殺!殺!殺!”
“轟隆隆!”
随着肥佬和人頭的慘厲狂叫,血色怨氣沖天而起,激得漫天黑氣湧動翻滾,如同煮沸了一般。
天空中的巨大旋渦猛地變得更大,伴随着陣陣雷鳴電閃,百鬼凄嚎。
“什麽害人不害人的,我和他們兩個可不一樣,天天喊打喊殺,粗魯死了,我就從來不害人,我隻會讓人快樂,小美人,你要不要試試啊?我一定讓你嘗到銷魂的快樂滋味。”
瘦弱的白臉鬼一雙鬼眼,泛着櫻紅血色,一瞬不瞬地盯着馬小鈴短裙下的一雙長腿,垂涎之色滿溢而出。
“我管你們是爲什麽害人,總之死了就是死了,害人的鬼我馬小鈴就是收定了。”
沒人知道馬小鈴心中真正想法,但表面上絲毫不爲所動,伏魔棒直指白臉鬼:“至于你這個色鬼,我看你活着就是個禍害,死了更是禍害,我就先收了你!”
“是人都該死!”
“殺個天翻地覆!殺殺殺!”
肥佬與人頭怒嚎。
肥佬揚起殺豬刀,咚咚咚像是一座肉山似地壓了過來。
他雖看起來身形肥胖笨重,但跑起來卻如同飛馳中的火車,快速之極,血色怨氣裹脅着他笨重的身形,瞬息之間已經斬出一道烏光。
“轟隆!”
一聲悶雷正巧在這時響起,烏光猶如雷聲下的閃電,直似要把馬小鈴劈成兩半。
“當!”
烏光逝去,一把黑漆漆的殺豬刀被馬小鈴的伏魔棒擋在眼前。
馬小鈴眉頭微皺,猛地用力一甩,撐開殺豬刀,長腿倒翻,向後遠離肥佬。
近身搏鬥可不是她所長。
雙腿才落地,眼前卻猛地出現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張開噴吐着黑血的猙獰大口,狂笑着咬了過來。
“惡心!”
馬小鈴一根伏魔棒自下而上抽出,邦的一聲将人頭抽飛出去。
“嘿嘿嘿嘿,小美人,我來了……”
馬小鈴突覺腳踝傳來一陣滑膩的觸感。
低頭一看,一雙慘白的手正抓着她腳踝,地面上露出一張慘白的臉,正仰着頭,口水直流。
“死色鬼!”
砰的一聲悶響,伏魔棒抽在慘白的臉上。
“啊!你好狠心!”
“啊!”
兩聲大叫,前者是白臉色鬼的慘叫,後者是馬小鈴的痛呼。
白臉色鬼被馬小鈴從地裏抽飛的同時,人頭與肥佬的殺豬刀已經同時殺了過來。
殺豬刀化作烏光朝馬小鈴後背砍下,馬小鈴被白臉色鬼纏着雙腳,根本來不及躲閃,隻是下意識地扭身閃過要害,背部被一刀道斜斜斬過,鮮血迸現。
與此同時,血淋淋的人頭用自己當作武器,朝着馬小鈴直直撞了過來,将她一頭撞飛。
“噗!”
背部重重砸落地面,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痛吟了一聲,撐着伏魔棒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這下慘了,要虧死了!”
皺着張臉,聲音都帶出了哭腔。
“喂,你沒事吧?”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
馬小鈴猛地轉過身,看到來人,頓時吼道:“姓花的,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想活了!”
她眼前,不正是花恺那張笑嘻嘻的臉:“我想你了,所以來看你啊。”
“想你個頭啊!”
什麽時候了還在犯賤?
馬小鈴吼了一句已經邁開長腿向花恺跑了過去。
正如她所擔心的,隻不過已經晚了。
“嘿嘿嘿嘿,小美人,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小白臉,他有我白嗎?你爲什麽不喜歡我?是不是他死了你才會喜歡我?那我就要他死……嘿嘿嘿……”
色鬼那張慘白的臉已經出現在花恺腦後。
“你敢動他一根毛我讓你魂飛魄散!”
馬小鈴神色驚慌,肥佬和人頭這時卻又攻了過來,銀牙一咬,手中伏魔棒已經甩手打出。
這時一隻慘白的手已經緩緩從花恺胸前伸出。
“哼……”
馬小鈴隻見他悶哼一聲,艱難地低下頭看着穿過他胸口的手,滿臉痛苦和難以置信。
“不要!”
馬小鈴尖叫着,停了下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一種從未有過的痛楚瞬間襲來,就像心髒被人狠狠地捏住,痛得無法呼吸,痛得無法站立。
“不……”
一股抑制不住的酸楚上湧,眼中漸漸模糊。
“你這麽在意他,就下去陪他吧!”
“喂!馬小鈴!你在幹什麽?發什麽呆啊?”
三個厲鬼的怒嚎在耳邊響起,還有……
還有?!
馬小鈴猛然一驚,将那股上湧的酸楚強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