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是一個住在大廈中的舞女,名叫Pipi。
就在金正中在家中給前一個死者小倩做法事時,在花恺跑去喝酒的當晚,被人發現死在家中,脖子上同樣有着一雙黑色手印。
花恺聽到這個消息時,也隻是搖了搖頭。
哪怕他提前點破,還是沒有改變。
與其說是命運注定,花恺覺得,還不如說是況天佑的性格。
本有阻止一切,甚至改變一切的能力,偏偏無所作爲,說是缺陷也好,說是堅持也好,終歸是性格決定命運。
幾天之内連續死了兩個人,聽說還開始鬧鬼了,許多住戶信誓旦旦地說見到了鬼,導緻這幾天嘉嘉大廈人人自危。
而自從在waiting bar喝了那杯心酒,花恺像是自閉了一樣,在新家中深居簡出,也不去管外面的事。
“笃、笃、笃……”
這天夜裏,他的房門外卻忽然響起低沉的敲門聲。
花恺鼻翼微動,看了一眼門的方向,微微一笑,卻不去理會,更沒有起身去開門的打算。
敲門聲一直在響,大有不開門一直響下起的意思。
花恺卻是置若惘聞。
原先還是沉悶緩慢的敲門聲,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笃笃笃笃!”
“砰!”
門外的“人”似乎耗盡了耐心,一聲巨響,門從外面被一股巨力撞開。
一股陰冷氣息猛地湧進來,門外,昏暗的走道上出現了一個矮小的黑影。
花恺視線一直在手中的書上,連頭都沒擡,淡淡道:“平媽,強闖私宅,是犯法的。”
黑影緩緩擡起頭,露出一個慘白中帶着烏黑的臉,咧開嘴角,露出陰滲滲的笑,聲音低沉沙啞:“嘿嘿嘿嘿……等你死了,再去閻王那裏告狀吧。”
平媽突地從原地消失,砰砰砰一路撞飛擋在身前的家具,呼息間竟然已經出現在花恺身前。
很難想像一個蒼老得像是風中燭火一樣,随時熄滅的老人會有這樣的力量和速度。
帶着一絲陰冷笑容,平媽幹枯烏黑的手爪已經抓向花恺脖子。
下一刻,慘白的臉上卻是突然一驚。
她發現自己抓住的根本不向是人類的身體,而是一截百煉鋼筋,任她如何用力,也難撼動半分。
“你不是人!”
平媽惡毒地叫了一聲,雙手更死命地掐了下去。
“你怎麽罵人呢?”
花恺眉頭皺起:“還有啊,大家不熟,你别動手動腳的。”
話音才落,他周身浮起一一層淡淡的白色瑩光,平媽隻覺雙手抓住的是滾燙的烙鐵一般,滋滋做響,慘叫了一聲,身不由己地松開了雙手。
花恺擡起左腕,腕上戴着的一塊玉上,有個朱紅咒印驟然亮起紅光。
“轟!”
平媽矮小的身影猛地倒飛而出,一道金光随之飛射而出,在門口現出一個魁梧的金甲人。
“老霍,算了。”
花恺叫住要追去的霍勝國。
這個金盔金甲,如同神将一般的漢子,正是他當初煉制的五鬼之一霍勝國。
除了讓他送上覺醒中的星辰的花喜,其餘四鬼早已被他煉成道門力士,神威驚人。
對付平媽區區一個活屍,不過是舉手之力。
不過花恺卻不想去過多幹涉。
揮了揮手,霍勝國施了一禮,化作金光再次沒入他手腕上的玉牌。
花恺看了一眼被搞得一團亂的客廳,不由搖頭埋怨:“招你的是況天佑,你不找他麻煩反倒來找我?啧,這麽沒眼力界,你不慘誰慘?”
伸手在脖子摸了摸,拿到眼前一看,手上已經被染黑了一片。
眉頭微揚:“區區一具活屍,隻受了一滴僵屍血,竟然就有這麽濃郁的陰煞,僵屍……果然不愧是天地之間三界之外的異類……”
活落,周身浮現一層白色熒光,脖子上、手上的黑印立時化作一縷縷輕煙化去。
……
羅開平正在台上埋頭剪裁布料,忽覺一陣陰風刮過,擡頭正見到老母的房間門微微晃動,皺了皺眉,起身來到房門前。
“媽,您還沒睡啊?”
“咳咳……”
房中傳來一陣咳嗽,羅開平一急,直接推開門:“媽,您沒事吧?我給您拿杯水喝。”
“不用了……”
平媽低沉虛弱地聲音傳來:“阿平……”
“媽,您想說什麽?”
羅開平見老母似乎很虛弱,心中不由一沉。
“阿平啊,這麽晚了,你剛才在做什麽?”
“媽,珍珍昨天來找我做衣服,我趕一趕,盡快做好給她啊。”
“你很緊張珍珍啊?”
羅開平摸了摸頭:“媽,你說什麽啊,不是。”
“你别騙我了,你的心思媽知道。”
平媽歎了一口氣:“唉,如果你做的這件衣服是珍珍嫁進我們羅家的裙褂就好了。”
羅開平臉色一黯:“媽,你說什麽呢,八字都還沒一撇,不可能的。”
“哼,怎麽不可能?我們羅家家世清白,你也有正當工作,哪點不好?還是你怕珍珍配不上你?”
平媽臉色一沉:“阿平,媽的時間不多了,一定要看到你把珍珍娶進門才能瞑目,你把衣服做得喜慶點,就當做珍珍的嫁衣吧。”
羅開平一驚:“媽,你胡說什麽啊?這不可能的,還有,媽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平媽虛弱地擡起手,在他頭上撫了撫:“媽也想一直照顧你,隻不過有人不想讓我們母子安生,他們是壞人,很快就會來了……”
羅開平連連搖頭:“不,不會的媽,沒有人能分開我們母子!”
平媽慘白滲人的臉上露出一絲慈愛的笑容:“好,好……”
……
第二天中午,花恺難得地走出了房門,臉上已是一片輕松之色。
“老況!”
在大廈門口,花恺就看見了往出走的況天佑,立馬大聲叫道。
“……”
況天佑腳步一頓,想要裝作聽不見,繼續往前走。
幾聲急促的腳步,花恺手臂已經勾上了他肩膀。
“走這麽快幹嘛?我叫你呢!”
花恺不滿道:“你該不會是在躲我吧?”
“是。”況天佑十分幹脆地道。
“……沒事,我不介意!”
“我介意。”
花恺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自道:“我聽說,又死了一個人啊,你這個警察怎麽回事?放着兇手不抓啊。”
況天佑腳步一頓,又繼續前行:“我能抓她幹嘛?難道抓她坐牢嗎?”
“所以你打算放任她繼續行兇?”
況天佑面無表情:“專業的事,自然要由專業的人來做,我會找人對付她的。”
花恺忽地一臉警惕:“喂,你不會是想去找我的寶貝兒吧?我警告你啊,她是我的,你别靠近她!”
“……”
況天佑斜了他一眼,很難相信這樣的貨色竟然是出身那樣龐大的一個家族。
他之前已經調查過長生集團,哪怕他活了這麽多年,又不關心世事,也不夠被吓一跳,世上竟然會有這麽龐大的一個私人勢力。
“你不放心可以跟着我。”
懶得糾纏的況天佑直接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