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這裏死過人啊。”
一片氤氲熱氣袅袅,遠處是白皚皚的雪峰,兩個女孩泡在溫熱的泉水中,隐隐露出幾道誘人的曲線。
“放心吧,女鬼不會找女人的。”
王珍珍驚叫:“真的有鬼啊!?”
“我是說如果啊,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馬小鈴一時說露嘴,怕吓到好友,随口敷衍了過去。
“小鈴啊,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啊?剛才在下面見到了好多和尚,你們兩個也神神秘秘的,酒店又發生了那麽奇怪的事,你們不會是怕我膽小,什麽都不敢告訴我吧?”
“不用擔心,就算有鬼,你隻要記住天地有正氣,就不會有事了。”
馬小鈴随口的安慰,王珍珍卻當了真:“是不是真的?”
不知爲何,馬小鈴想起了那張無賴又讓人眼暈的臉,有點走神。
“咦?不對,這不像你說的話啊,是誰告訴你的?”
對她了解極深的王珍珍很快反應過來。
“什麽啊……”
“唵!”
兩人正在溫泉中笑鬧,酒店上空卻忽然響起宏大的梵音,一陣陣誦經聲彌漫虛空。
“娑嚩(wā)婆嚩秫馱……”
“薩嚩達磨,娑嚩婆嚩秫……”
“度憾……”
馬小鈴猛地擡頭:“淨三業印?糟!”
話落已經從溫泉中躍出,抓起一旁的浴巾圍在身上。
“小鈴!你怎麽了?”
“快走!再不走我生意就要被那個臭和尚搶走了!”
說着話,她已經半拉半拖帶着王珍珍跑了出去。
當她循着梵音跑回酒店主樓,就看到那個威猛和尚帶着一群誦經不停的白衣僧,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了過去,每經一個房間都在門外畫上了法印結界。
酒店走道上已經聚集了許多或看熱鬧、或被打擾不滿而出來的住客。
但是每一個人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眼睛也不曾眨一下,其中一個手裏還掐着根煙,煙已經燒到了手,仍猶如不覺,似乎被人下了定身咒般。
事實上他們的确是被施了定身咒。
這群僧衆爲免被人打擾,經過每一個人時,一言不發,就打出咒印,将人定在原地。
“好霸道的和尚。”
穿着黑皮衣的況天佑出現在馬小鈴兩人身後,目睹這般景象,眼鏡後的眉頭微微皺起。
“還很狡猾,一聲不響就開始動手,搶我生意。”
馬小鈴不爽道:“姓況的,你來得正好,幫我看着珍珍!”
“先拿工具,臭和尚,看我不給你點顔色看看。”
說着,把王珍珍往況天佑手上一塞,也不問他答不答應,就疾步而去。
王珍珍還有點茫然叫道:“小鈴!你幹什麽去啊?那裏不是回房間的路啊!”
況天佑拉住她:“這裏不安全,先回房間吧。”
“哦,好吧。”
“妖孽!”
這時卻聽蓦然聽那威猛和尚一聲大喝,舞起禅杖,走道上忽然刮起陣陣陰風,刺骨生寒。
這陣陰風似乎激起了和尚們布下的某種禁制,虛空陡然亮起道道金光漣漪,搖曳生波,
“咯咯咯咯,臭和尚,想收我,沒那麽容易!”
一個凄凄怨怨的笑聲幽幽而起,穿透衆人耳膜,直鑽入人心底,讓人憑空生起陣陣煩躁和凄怨。
正被況天佑拉着要走的王珍珍,突然看到了一頭黑發,發絲間露出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眼,正與她對視。
王珍珍腦子裏忽地一片空白,連尖叫都沒發出,直接軟倒。
風聲忽起,一隻拳頭從她身後破空而至。
“啊!”
凄厲的尖嘯響起,白衣浮現,黑發飛舞,發絲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眼透出無盡的怨氣。
有形的拳頭,砸落無形的鬼影,竟讓那怨靈一陣陣扭曲。
“珍珍!”
馬小鈴提着一個化妝箱再次出現,極惜布料的短裙下露出一雙渾圓修長的腿。
看見暈倒在況天佑懷中的王珍珍,不由大驚,手上一翻,便打出一粒金光,竟是一顆紙折的五角星。
“啊——!”
那怨靈如遭雷殛,身形更加虛幻。
“你們都會死!”
白衣飛旋,黑氣彌漫,留下一個怨毒眼神和詛咒,鬼影便向上飛起,撞向屋頂,一陣金光泛起,卻是瞬息間被穿透,鬼影沒入其中不見。
“休想逃!”
威猛和尚大喝,眼神掃過況天佑,閃過一絲疑惑,便抄起禅杖便趕往樓梯口。
“珍珍!”馬小鈴跑了過來。
“她沒事,隻是受了驚吓昏過去了。”
馬小鈴松了口氣,又忽的臉色一變。
“糟了!”
她畢竟是來工作的,雖然玩了幾天,可實際上已經把這座酒店的大概了解清楚。
上一層樓是酒店的高級套房,聽酒店的人說已經被一個大人物包了下來。
連孔雀這樣他們不敢得罪的裏高野高僧,做法之時,也被酒店方面頂着壓力,沒讓他們上那層樓,以免打擾到那位大人物。
這幫和尚的金剛蔓荼羅結界還是很有幾分威力,而且幾乎覆蓋整個酒店,隻有幾處地方例外。
樓上便是其中一處,那怨靈能遁逃,全因那裏是一處破綻所在。
她想起那個無賴纨绔似乎說過,他就住在樓上。
“看好珍珍啊!”
于是丢下一句話給況天佑,又提着化妝箱風風火火地跑了。
……
雅緻寬敞的套房中,花恺穿着寬松的休閑服飾,手執一卷古舊的書籍,靠着巨大的落地窗,席地而坐,看得很專注。
窗外是一幅畫,夜擁着雪,雪映着夜,絕美無比。
窗内的風景似乎一點也不差。
馬小鈴追着那群和尚闖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幅悠閑到有些慵懶的畫卷。
一群人突然破門而入,目光在房間中肆無忌憚地四處掃射。
卻不見他有半點驚吓,反而自顧自地看着書,直到似乎一頁看完,才慢慢擡起頭,露出一個依然讓人眼暈的笑容:“不請自入,這可不是很禮貌啊。”
那威猛和尚絲毫不理會他有意無意的質問,深陷的眼窩緊緊盯着花恺,似乎要從中看出什麽。
好一會兒,才移開目光,禅杖重重一頓:“布結界!将此人定住,不要讓他幹擾了!”
他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意任何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