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天佑擡頭道:“如果我沒猜錯,她是因爲慘死而冤魂不散,昨晚殺人的,就是她。”
花恺笑道:“況警官,你當警察的,也信這些事啊?”
“我信不信不重要。”況天佑不以爲意道。
“讓你快點離開你不信邪,真等見了鬼别吓得尿褲子啊。”
馬小鈴斜了他一眼,她已經認定這是個沒遇過多少挫折的纨绔少爺,根本沒把他們說的話當一回事。
掏出那張照片:“你說的人是不是她?”
況天佑瞥了一眼:“可能是。”
“等等!”
花恺又宣示自己的存在:“如果我理解得不錯,你們說的這個女孩是個鬼?鬼不是看不到的嗎?爲什麽你拍下她的照片?”
他這次還真不是胡攪蠻纏,而是對于這種能将道術與現代科技結合起來的技術很感興趣。
可惜馬小鈴并不想理他,隻是白了他一眼,就繼續問況天佑:“所以你是想幫她?”
況天佑不答反問:“你不是想幫嗎?”
“你知不知道能幫她的隻有唯一一個方法?”
馬小鈴不等他發問,已經說道:“因爲沉冤未雪,一口怨氣難消,陰魂不散,流離人間的冤魂,我們叫做怨靈,發洩怨氣,就是怨靈唯一的執念,殺人,就是它們發洩怨氣的方式,所以怨靈都是罪孽深重,無一例外。”
“要幫它們,唯一的方法就是阻止它們,抓住它們,殺了它們,讓它們重入輪回,但它們造下的冤孽卻依然要受到懲罰,最多就是找一個道行深的高人爲它們超度,消減一部分業力。”
“這樣,你還要幫嗎?”
況天佑道:“你能幫她?”
馬小鈴笑道:“沒有錢,我是不會出手的。”
“有什麽條件說吧,隻要我能辦到,一定會做到。”
況天佑直接道,他早看出馬小鈴是有目的來找自己。
“一言爲定!”
馬小鈴難掩笑意,回頭高聲叫道:“珍珍!快過來!”
幾分鍾後,況天佑一臉發黑地走了,王珍珍像個小媳婦般緊随其後。
花恺看了看離去的兩人背影,又看了看馬小鈴,有點目瞪口呆:“你這是……拉皮條呢?”
“是啊,怎麽樣,我看你的條件也還可以,是很多富婆喜歡的類型,你想不想賺點外快?”
馬小鈴一臉笑意,上下打量花恺。
花恺尴尬地笑道:“呃……還是算了,我不缺錢……”
“不想就離我遠點!滾開!”
馬小鈴回笑容驟變,做出惡狠狠的樣子,隻不過人要是長得太漂亮,再惡也會讓人覺得可愛。
這就是個看臉的世界,花恺也不例外,他很想伸手捏捏她有點嬰兒肥的臉頰。
隻不過手伸到一半,才忽然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停了下來,讪讪地收回手。
馬小鈴卻已經看出他的意圖,都氣笑了:“小弟弟,丁點大就老想學人占女孩子便宜?”
臉色又一變,惡聲道:“警告你,離我遠點!還有啊,快點把欠我的錢拿來,趕緊離開這裏,以後不想見到你,哼!”
說完快步走開,在背着花恺時,有些心虛地摸了摸有些發熱的腮幫子。
“我很小嗎?”
花恺聳聳肩,看着遠處,馬小鈴在一個留着一頭精悍毛寸,卻帶着一副金絲眼鏡的青年男子邀請下,上了一輛豪車。
離去之前,那金絲眼鏡似乎還回過頭,透過車窗看了一眼花恺。
“山本一夫?”
雖然自封了修爲,花恺的精神力還是異于常人,能感覺到那青年男子身上的一絲怪異。
聯想到馬小鈴來日本的初衷,和這座酒店的主人,也不難知道。
這應該就是她的雇主,與況天佑同爲将臣之後的山本一夫派來的人。
與況天佑一樣,山本一夫也同樣是“命運”之中的主角之一,花恺是沒什麽想法的。
但是他手下卻有不少僵屍,還有幾個是他親自咬的二代,卻是絕好的研究對象。
不過在沒有摸清這些僵屍的深淺之前,花恺也不打算輕舉妄動。
……
黑色的夜,
白色的雪,
像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精靈,
在無形的微風中交彙相融。
古舊的莊園亮起琥珀色的光。
剛剛從雇主手上獅子大開口,得了許多好處的馬小鈴,拉着好友王珍珍逛了一整天的商場,帶着一個不情不願的苦力警察,扛着大包小包,才回到酒店,便看到酒店的大堂裏已經多了一群白衣僧人,盤坐大堂内,旁若無人地誦念經文。
“裏高野法力僧?”
“小鈴你說什麽啊?”
王珍珍好奇地看着一群和尚,聽到馬小鈴說話,扯了扯她袖子問道。
馬小鈴剛想說話,旁邊迎上來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
一來便鞠了個躬:“請問哪位是馬小鈴小姐?”
“我是,有什麽事嗎?”
“馬小鈴小姐,我是這間酒店的經理,有點事情想和您說一下,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方便?”
馬小鈴看了一眼旁邊的王珍珍,道:“珍珍啊,你先回房吧,我跟她談談。”
王珍珍兩邊看了看,很順從地點了點頭,便獨自回房。
馬小鈴道:“你可以說了。”
經理指了指僧人中間的一個身材魁梧,高眉闊口,長得有點威猛的僧人道:“是這樣的,這位是裏高野的聖僧,孔雀大師,因爲知道我們酒店有陰靈作祟,所以主動要求來驅魔……”
馬小鈴笑了笑:“這麽說,你們是要和尚不要我了?”
“當然不是,”
經理鞠了一躬,又道:“但是孔雀大師德高望重,我們不敢得罪的,但是……”
她爲難地看了一眼:“如果大師真的捉到了鬼的話,那清潔費用,可能就要……”
“想要拿錢,自然各憑本事,誰捉到就歸誰咯。”
經理笑道:“那就最好了。”
就在這時,平地刮起一陣陰風。
在衆僧圍拱中的威猛僧人猖獗睜開雙眼,身不搖,腳不動,飛身躍起,大袖一甩,帶起插在一帝的禅杖,貼着地,平平飛掠而出。
白衣掠動間,禅杖始終離身數寸,卻緊緊跟随。
威猛僧人陡然雙手結印,指向禅杖,禅杖一陣陣顫動,發出叮鈴鈴的脆響,一道道小蛇似的電光遊走不止。
其餘白衣僧也跟着飛身而起,圍着禅杖踏步飛走,手結印訣,口誦經文。
一陣陣如同低聲呢喃般的聲音憑空響起,劃破了雪夜的靜寂。
聲音由小至大,瞬息之間,變得恢宏浩大。
如金剛怒吼,佛陀梵唱。
一片片金光隐隐搖曳,如水波漣漪,陣陣陰風消彌不見。
“真言宗的金剛蔓荼羅陣?”馬小鈴低聲道。
這時,一絲若有若無的凄怨叫聲忽地響起,所有人都似乎看到了無數狂舞的黑發,和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
威猛僧人落在已經吓得面色慘白,握在一起的雙手不停顫抖的經理身旁。
“已經找到她的蹤迹,今晚就開壇。”
說完也不管别人反應,帶着一群白衣僧,當先離去。
馬小鈴看了一眼,就笑着對經理問道:“你們這裏是溫泉酒店,應該有溫泉吧?”
經理驚魂未定,隻是點了點頭。
“找珍珍去泡溫泉,喂,姓況的,你去不去?”
“我不去,你還有心情泡溫泉?不怕生意被搶了?”
況天佑面無表情,向白衣僧人的背影擡了擡頭。
“捉鬼靠的是本事,不是人多。”
馬小鈴斜了一眼僧人,笑了一聲,便真的轉身離去,找人一起泡溫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