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黑色皮夾克的男子,在大街上飛奔。
前方不遠,有一輛警車正在大道上左歪右扭,超速疾馳。
穿過人流,皮衣男突兀地從一座立交大橋上飛躍而下,落到一輛公車車頂。
一個翻滾,便在車頂上站起,從車尾一直跑到車頭。
公車在疾馳,皮衣男雙腳牢牢釘在車頭上,目光緊緊盯着前方的警車。
看這架勢,他竟是在追逐着一輛警車。
靠着兩條腿,竟然完全沒被前面的警車落下,緊緊尾随其後。
沒多久,公車經過一個拐彎處,車速有所減緩,皮衣男飛身一躍,跳到一輛從旁邊超車的藍色越野車。
越野車司機被車頂上的動靜一驚,突見前窗探下一個腦袋:“不好意思,麻煩幫我追前面那輛警車!”
司機也是個彪悍的極品奇葩,疾馳的車頂上突然冒出一個人,又要他追逐一輛警車,他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興奮起來,竟然二話不說,一腳踩下油門。
他的車技竟極爲高超,在路上左沖右突,速度絲毫不減,與前面一直肆無忌憚超速行駛的警車漸漸拉近了距離。
兩邊景物飛速變換,周邊人流車流也變得稀少,很快便駛上了一座的大橋,越野車司機一腳油門踩到底,直接超過警車。
皮衣男站在車頂上,忽地掏出一枚硬币,夾在手中,注視着警車。
單手一揚,硬币爆出巨大的破空聲,飛射而出。
“砰!”
小小的硬币竟然直接打破警車前窗玻璃,直直射入駕駛座靠背上。
警車司機被這一吓,猛打方向盤,踩下刹車,整輛車打了幾個轉,險險停在大橋欄杆邊上。
皮衣男探頭對越野車司機露出個笑容:“謝了。”
然後飛身一躍,擋在警車之前,掏出一把手槍直指車中人。
車中兩個穿着警廳制服的人狼狽地打開車門,手中還挾着一個島國女子,用手铐将她雙手鎖在車門上,兩把手槍貼着她的太陽穴。
後座上走下一個身穿大衣,疏着大背頭的男子,迎着皮衣男的槍口,面上毫無懼色,緩緩走來:“臭小子,你有種啊。”
“韓百滔,你販毒、殺人,還殺了警察,你逃不掉的。”
皮衣男槍口牢牢指着大背頭:“放了她!”
大背頭将咬在口中的雪茄拿下,冷笑道:“放了她?哼,那誰放了我啊?”
皮衣男看島國女子腦袋邊上的兩個槍口,臉上一陣猶疑。
“況先生,你别管我!一定要把他抓回去!”
那女子竟然沒有畏懼,反而大聲叫道。
皮衣男另一隻手緊緊捏起又松開,吐出一口氣,竟松開了手中的槍,扔到了地上。
“砰!”
與此同時,槍聲響起,皮衣男胸口爆開一朵血花。
女子掙紮着:“況先生!”
“扔下去!”
大背頭一聲令下,兩人已從後備箱中拿出一根鐵鎖,尋了幾塊大石,與皮衣男緊緊鎖在一起,便擡起屍體,扔入了橋下大江,轉瞬便沉沒不見。
“帶走!”
幾人押着女子,又回到警車上,絕塵而去。
警車離去後不久,大橋另一頭的道旁,停着的一輛黑色轎車車門忽然打開,一個面目極爲英俊的年輕男子走了下來,駕駛室中也走出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
花恺緩緩走到大橋邊,皮衣男被扔出的位置,搖搖頭歎道:“真是優柔寡斷。”
“混得這麽慘的僵屍,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王長安在他身後譏笑道:“竟然還是一個第一代僵屍,也太過天真,以爲他死了,那個國際刑警還能活嗎?”
“他是太善良,卻太自以爲是,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美好。”
花恺看了一眼不見一人的四周,微微一笑:“島國的嘿幫果然肆無忌憚,一手遮天,這麽大的動靜,過了這麽久,竟然沒有任何人出現。”
王長安譏笑一聲,又有點疑惑道:“先生,他不會就這麽死了吧?”
花恺盯着大江:“一槍穿心,毫無氣息,死得幹脆利落。”
“那……先生,這可是将臣親自咬的第一代僵屍,我們要不要……”
王長安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花恺搖搖頭:“況天佑的身份太敏感,牽扯太多存在,我們雖然有空間的屏蔽力量,但若動了他,後果我們恐怕擔不起。”
“可四代以上的僵屍太稀少,這麽多年來我們也隻得到過一隻,第一代更是從來沒有聽過,他很有可能讓我們的研究取得很大的突破……”
王長安眼中滿是可惜和不甘,如今在集團最重要的“長生計劃”中,最大的限制便是缺少關鍵的“實驗體”,也就是四代以上的僵屍。
“長生久視,又哪裏有這麽容易?”
望着底下奔湧的江水,花恺歎道。
事實上對于所謂的“長生計劃”,他雖然在全力推動,實際上卻沒有抱太大期望,隻是不得已而爲之,寄托着哪怕是千萬份之一的希望。
而他真正的目标,是在這個世界中的一個特殊族群,有可能是從一個紀元大劫中留存下來的族群——盤古族。
這個世界的地球上,不老不死的僵屍的源頭——将臣,就是一個盤古族人。
這似乎是一個近乎于“真神”的族群。
“衪們”有着不老不死的永生神力,或者,是某種技術?
他更希望是後者。
身爲“主角”的馬小鈴和況天佑,将是最有可能接觸到這個族群的人,因此才有了他之前的作爲。
爲了應付可能存在的一些“人”,尤其是那個神秘莫測的“命運”,花恺早在幾十年前就開始布局。
這一次,他更是耗費寶貴的精血,利用六字伏魔咒的“縛”字咒,将自己一身修爲盡數封印。
除去一個比普通人強許多的體魄外,他現在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了。
“不過,人不能碰,他身上的血也還是很有價值的。”
花恺收回心思,掃了一眼橋上的一灘血,和底下的大江,對王長安吩咐道:“你讓人把他流出來的血都收集起來吧,人就别碰了。”
王長安雖有不甘,卻不能違抗花恺的意志,點頭道:“是。”
說完,花恺轉身回到車上。
卻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坐在車上,閉目靜等。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變黑。
大橋底下忽地一聲巨響,江面上爆起一朵巨大水花,一個人影飛起,幾個閃爍,便消失在夜幕中。
“滴血重生……”
曾派人收集血液的時候查驗過,很确定沉入水底的皮衣男早沒了半點生命迹象,如今又目睹他死而複生的王長安,瞪着眼睛喃喃道:“僵屍這種生物,果然神奇。”
“走吧。”
得到了确認,花恺淡聲道,轎車緩緩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