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快請求支援!”
“隊長!聯絡器沒有信号!”
“草!”
一個皮膚黑黑的精悍漢子,似乎是這群人的領頭,手中的槍已經沒了子彈,怒罵了一句,揮舞着槍,砸開幾個骨手。
“轟隆隆!”
腳下大地猛地一震,地上的裂縫陡然變大,一個方向的地面,突然整個下陷,露出一個巨大的天坑。
所有人都是滿臉駭然。
因爲他們看到了大坑之下的景象。
無數的白骨!
白骨如山,白骨如海!
一具具,一層層,密密麻麻,入目盡是一片森白。
一截截、一塊塊殘破的骨頭正在蠕動,組成一具具完整的骷髅,在不斷地往地上攀爬。
哪怕這些白骨完全傷不了花恺分毫,他也忍不住頭皮發麻。
花恺回頭喊道:“道長,這些東西有什麽辦法能徹底殺死?”
他已經試過,哪怕将它們斬碎、燒成灰,也照樣能恢複,哪怕是劍意也隻能讓它們趴上一會兒,傾刻間就會恢複原樣。
如果腳底下這片土地,下面全都是如同這天坑一般,這麽恐怖的數量,哪怕是他,恐怕也隻有走爲上了。
“這是白骨陰屍,本來就是死的,還怎麽殺?隻要陰氣不散,是殺不絕的!”
“秋生文才!擺天雷八卦陣!”
毛曉方高聲叫道,面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是!師父!”
秋生文才聞言立即将身後的包袱抖開。
毛曉方朝着那群士兵喊道:“那邊的!想活命地趕緊過來!”
那群人相互看了看,領頭的黑漢子一咬牙:“都過去!”
那個中年見狀,臉色數變,也跟着巴巴跑了過去。
花恺也沒什麽動作,雖然他現在已經對這人起了殺意,不過還想從他嘴裏問出個究竟,否則又怎麽可能留他到現在?
秋生卻不樂意了:“喂!誰叫你過來了!”
中年臉色難看,隻是現在這境地,他知道隻有跟着這些人才有可能保住小命,硬着頭皮裝聾作啞。
“你……!”
毛曉方回頭喝斥:“秋生!快點!”
“算你走運!”
秋生罵了一句,和文才動了起來。
從包袱中拿出兩捆紅色的圓棍,每一根上都綁着一面八卦鏡、一枚鈴铛、一杆令旗,兩手抓住頭尾用力一拔,就變成了一根長有人高長棍。
将一根根長棍按八卦方位插在四周,将衆人圍在中央。
毛曉方指訣變幻,劍指一引,一根紅繩飛射而起,将十六根長棍串連。
“天圓地方,律令九方,陰陽混洞,震布八方!”
手中印訣飛速變幻,左手兩手指尖各自相接成一圓圈,緩緩向外一拉,氣機流動,現出兩條黑白分明的陰陽魚,滴溜溜旋轉追逐,化成一張圓融的太極陰陽圖。
“去!”
太極陰陽圖被毛曉方揮手打出,正中一根圓棍上的八卦鏡。
鏡上現出一張一模一樣的陰陽圖,滴溜溜轉動,一道金光從中射出,正中另一根長棍上的八卦鏡。
往複循環,片刻之間,八根棍上的八卦鏡都現出陰陽追逐之象。
棍上鈴铛、令旗陣陣搖動,叮鈴鈴一陣脆響。
“起!”
毛曉方雙手向天一托,衆人頭頂一陣金光浮動,如水波搖曳,一道道卦爻一一浮現。
瞬息之間,一張巨大的金光八卦圖遮住衆人頭頂天空。
衆人四周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金色光膜。
一群手執槍械的士兵一個個睜大着雙眼,情不自禁地滾動着喉頭,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幕。
有幾個都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離開生長的星球,穿越到别的世界了。
那中年臉色驚疑不定,眼中隐現一絲後悔。
顯然今夜不論是花恺的本事、這些白骨、還有這幾個來曆不明的人,都大出他的意料。
心知這個姓花的年輕人,背後隐藏的事情遠遠超出他所知道的部分。
不由對自己之前的做法感到無比後悔。
“轟隆隆!”
頭頂八卦圖緩緩轉動,天上憑空響起陣陣悶雷聲,一道道電光雷蛇纏繞着金光八卦圖。
四周黑霧突然像是被煮沸了一樣,滾滾翻騰。
說也奇怪,那像是傳說中不死亡靈一般的白骨骷髅,突然搖搖欲墜起來,也不再追着人抓。
花恺看得分明,四周的黑霧似乎比之前變得淡了些。
形勢似乎在慢慢變好,但毛曉方臉色卻仍然難看。
“花先生,這裏怨氣太重,我撐不了多久,必須盡快找到那個原來鎮壓這裏的東西,否則我怕還有更厲害的東西出來啊!”
“啊?那趕快去找啊!”
那中年臉色一變,忍不住就叫了起來。
“啪!”
秋生從後面偷襲,一巴掌拍他腦袋上:“你叫什麽叫!有本事你自己出去啊!”
中年氣得兩眼冒煙,喘了幾口粗氣,卻不敢發作,隻好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花恺皺眉:“鎮壓的東西?那到底是什麽?”
毛曉方卻搖頭:“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我都不敢肯定。”
“那怎麽找?”
這種情況,花恺也隻能撓頭。
“我隻能肯定,如果真有這東西,這裏有異動,那東西也肯定會有異象。”
“異象?”
花恺想了想,轉頭道:“道長,能不能放開一個出口?”
毛曉方看了他一眼,随即點了點頭。
指訣一引,金色光膜頓時裂開一道口子,外面的骷髅架子又開始蠢蠢欲動。
等花恺化作一道虛影飛出,毛曉方立時又關上口子。
走出金光籠罩的花恺,就像掉如鲨群中的血,無數白骨開始湧動。
花恺卻沒有理會,身軀一震,便如大鵬扶搖,直上高空。
數息之後,花恺皺起眉頭。
他原以爲可以從高空看到黑霧之外的景象。
可沒想到,他騰空百米有餘,仍然處于黑霧之中,放眼望去,四處是黑霧滾滾。
雖然還可以再往更高處,但那有可能會讓他力竭。
騰空對他來說并不算難,難的是從高處落下,如果消耗太多,恐怕他就沒有餘力下去,他可不敢太浪。
再說看這情景,恐怕再高也是枉然。
這黑霧範圍不可能這麽大,否則外面早已經翻天覆地。
隻有一個可能,這些黑霧有可能有類似鬼打牆一樣的作用。
心念急轉間,手一翻,一道觀照化作金光。
金瞳之中,依然是黑霧滾滾,地上也仍舊是骨海湧動,隻是隐隐約約能看到原來早已隐去的樓房景物。
“嗯?”
……
老槐村中。
“握草!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洛轲抖手射出一柄飛刀,将一具骷髅架子的頸骨切斷,沒了頭顱的骷髅仍然在向他抓來。
竺錦綸翻手一刀斬斷一隻骨手,又拿起胸前八卦鏡,嘴裏念念有詞,照出一道金光。
金光照在骷髅身上,立時失去支撐一般,紛紛散架,隻是片刻之後,又重新疊起。
周圍各人也都是本事盡出,隻是根本擋不住不死不滅的骷髅架子。
韓佳人身形靈動,一柄短劍上下翻飛,卻已經氣喘籲籲:“再這麽下去我們都要累死!”
汴薛灞腳下騰挪,閃過一具撲來的白骨,雙眼微眯:“朝槐樹那邊殺過去,姓蘇那小子有問題。”
衆人雙眼一亮。
對啊!
眼前這一切,似乎都是從剛才看到這小子在那槐樹下做了什麽之後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