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恺看了他一眼,發現不止是他,還有他幾個手下,不知什麽時候,身上已經染上了一絲淡淡的陰氣。
“向參謀,今天太晚了,就先到這裏吧。”
這個地方實在太詭異。
他對付這種東西的手段也太少,一個小鬼就這麽難纏,這裏不知道還出現了多少。
至少那幾具屍體,就不是之前那個小鬼造成的。
他雖然不懼,也不想拿命來拼,也沒有那麽多血拿來拼,真被逼到用出血煉之術來,損及精血、根基,那真是虧到家了。
向雄飛聽出他的意思,連他也沒有底,便知道事情不簡單,心中升起一絲憂慮。
平頭中年笑道:“向參謀和這位專家這就要走啊?那走好啊。”
向雄飛道:“閻隊長,時間已經很晚了,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你們留下也找不出什麽,都一起走吧。”
“嗨,當刑警的哪裏有早晚?”
平頭中年一揮手:“你們先走吧,不用管我們。”
向雄飛皺了皺眉,看了眼花恺。
花恺搖了搖頭,忽然,也皺起了眉頭:“這位閻隊長,那位特事處的兄弟呢?”
“哦,你說左仁啊?”
平頭中年左右看了一下:“咦?奇怪,剛才人還在呢,這小子,一不留神就不見了。喂,你們看見他沒有?”
幾個手下也搖了搖頭。
一個大活人,看不見就看不見,本來沒什麽,總不能這麽大個人還丢了吧?
但向雄飛和談靜已經見過那種東西,知道這地方的邪門,見狀都有點心裏發涼。
花恺深吸了口氣:“找。”
“哎,他那麽大個人你們還怕他丢了啊?我說你們這麽緊張幹嘛?”
平頭中年奇怪道。
“閻隊長,左仁可能有危險,必須盡快找到他。”
向雄飛嚴肅道。
“這……好好,那就找吧,來來,大夥都分開,到處找找。”
平頭中年本來還想說什麽,不過看見向雄飛的表情,也不大像假的。
他之前雖然和那個左仁争得面紅耳赤,可那是兩個部門間的競争矛盾,并沒有什麽私怨,他的性格也是很讨人嫌,可還不至于想過要人死。
“都不許分散。”
平頭中年不滿道:“哎,你什麽意思?不是你要找嗎,找個人還要一幫人紮堆啊?又不是小孩子。”
“不想死就跟上。”
花恺沒閑情跟他糾纏,丢下一句話就走。
“你!”
“哈哈,閻隊長,陪我一起走,這大晚上的,我這把年紀,還真有點看不清路了。”
向雄飛拍了拍他肩膀,拉着他就走。
“不是,向參謀,他到底什麽意思?”
平頭中年臉上不快,還帶着一絲疑問:“向參謀,我這人藏不住話,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您怎麽就這麽縱容他?還有,他說的什麽死不死的,唬我老閻呢?還是你們有什麽事情别告訴我?”
他不傻,他們一口一個危險,一口一個死的,在他想來,這裏邊肯定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
向雄飛卻隻是跟他打着哈哈。
花恺循着原路往回走,他記得,在那個“小女孩”出現前,還看到了那個叫左仁的年輕人。
隻是當時想要看那個“小女孩”到底想搞什麽鬼,也沒有注意太多,沒想到轉眼就不見了。
花恺不認爲他是自己跑到了哪裏。
剛才的動靜那麽大,平頭那幫人都跑了過來,他沒有理由不出現。
正走着,花恺突然腳步一頓。
“年輕人……”
一個蒼老得就像樹皮摩擦的聲音突然幽幽響起。
“别找了,快走吧……”
“咦?這裏怎麽還有人?”
向雄飛和平頭一幫人跟了上來,平頭奇怪地道。
他手下一個人也撓頭道:“剛才我們過來的時候也沒看到啊。”
“大爺,您住這兒啊?”平頭中年走了過來。
“住了很久了……”
那是一間很老舊的土磚屋子,低矮的門敞開着,門前有一張木椅,上面坐着一個佝偻的身影,陰影之下,隻能隐隐看到一個輪廓,用蒼老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
平頭走到佝偻的身影旁,蹲了下來,看來是想從老人口中問出點什麽。
花恺見狀,臉微微抽動了一下。
“這地方人都搬走了,您怎麽不走啊?這裏什麽都沒有,多不方便。”
“走不動了,走不了了……”
“也是啊,故土難離嘛,我家那倆老的也這樣。”
平頭應和了一下,又道:“大爺,我問您個事兒啊,您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個挺高,瘦巴巴的。”
佝偻的身影沒有回答,緩緩揮了揮手:“快走吧……别再來了……”
平頭臉色一滞,又耐着性子道:“沒看見啊?那您最近有沒有看見過什麽陌生人在這一帶出現啊?”
“快走……快走……”
平頭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那行,您老坐着,我先走了。”
走回來還一邊搖頭嘀咕:“這老頭,真是老糊塗了,什麽都問不出來。”
花恺臉抽了抽,眯着眼,看了一下那破屋,然後掉頭就走。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談靜默不作聲地緊跟着花恺,緊緊抱着雙肩,不敢回頭。
因爲她剛才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那破屋前,哪裏有什麽人影?
隻有一張幾乎腐朽的破椅子,上面已經沾滿了厚厚的灰塵。
這時,花恺一邊走,一邊說道:“向參謀,我建議你向上面申請,馬上将這裏暫時封鎖吧,現在,我們必須走了。”
向雄飛皺眉道:“真有這麽嚴重?”
花恺搖頭道:“我不知道。”
未知才是最可怕。
“那左仁……?”他臉上現出憂色。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怎麽我從剛才開始,就聽不懂你們說的話呢?”
“向參謀,你有什麽線索可不能瞞着我,說出來大家一起分析分析,也能點找出兇手不是?”
向雄飛歎了口氣:“閻隊長,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兇手,也許并不是人。”
平頭莫名其妙道:“不是人?什麽意思?不是人難道還能是妖怪啊?”
“恐怕我們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花恺又一次突然停下,打斷了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