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恺雙眉一揚,他可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有了個天劍這麽拉轟的名号。
不過看這白毛侏儒的模樣,似乎也不是痛傻了胡亂叫的。
“尊……尊駕……啊!可是……姓花……?”
白毛侏儒掙紮着說道。
“不錯。”
花恺淡聲說道。
“哈哈哈哈!”
白毛侏儒突然發出聲聲慘笑。
“能……能死在天劍之手,不……不冤……哈哈……哈哈哈!啊——!”
天劍!
這兩個字一出,除了小魚兒外,所有的人都是滿臉不可思議之色,似乎這兩個字,比之剛剛所見的七斷七絕傷心掌,還要可怕十倍百倍。
如今京城那驚世一戰,早已傳遍江湖。
天下十絕,蓋壓世間。
這句江湖上人人皆知的話,并非虛言。
那不是他們自封的,而是天下人共尊出來的。
這十個人的一舉一動,無不牽動着天下江湖武林人心。
更何況是十絕之戰?
當日京城一戰,牽連着三個十絕中人,更有兩個不弱于十絕之人,幾乎可以說是當世之中,最強的人之中,有近半都出現在這一戰中。
江湖上的武林中人,隻要不是耳瞎眼聾,就沒有不知道的。
而那驚世一戰中,有一人是最出人意料,也是最讓人難以置信的。
因爲那個人,竟然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因爲那個人,從出現到離開,隻出了兩劍,就将那位能與十絕之一的鐵膽神侯分庭抗禮的當朝丞相敗了。
第一劍,如夢如幻,在當時在場之人眼中,已經世間絕頂的劍法。
第二劍,卻已是通天徹地的一劍。
傳說中,那一劍,已經不是凡人之劍。
所以,所有見過那通天徹地一劍的人,都稱呼那個年輕人爲——天劍。
若非他敗的那人,并沒有十絕之名,如今那數十年如一的十絕之位,就要變了。
但是江湖上之人,也已幾乎将之與十絕并列。
蓋世十絕,這等人物,于在場之人來說,不啻于天上仙神一流,他們如何能不驚?
那公雞頭聽了白毛侏儒的嚎叫,再聽那年輕人自承信花,顯然白毛侏儒沒有猜錯。
雙腿直接一軟,臉上罩着一層死灰之色。
若說剛才他在恐懼之中,還有着憤恨不甘,如今卻是連半分都已經提不起來。
面對十絕一流的人物,江湖上又有幾人能提起反抗的勇氣?
李家兄弟十幾人,在呆愣了好一會兒後,才猛然醒悟,一個個趴在地上,禁若寒蟬,一動都不敢動,連絲毫聲音都不敢發出,生怕這位爺注意到他們。
心中一個勁地回想剛才有沒有冒犯這位爺,更不由對剛才還怕得要死的三根毛感恩戴德起來,要不是這三個怪物橫插一杠,沒準和這位爺怼上的就是自己兄弟等人。
花恺都有些無語,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這麽有名了。
難怪之前遇到的那個小妖精能一眼認出他。
這年頭,也沒有什麽電視網絡,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從哪裏認出他來。
“你名頭有這麽大嗎?”
之前被花恺吓得坐到地上的小魚兒,眼見這一戲劇性的一幕,有點愣道。
他剛剛踏進江湖,哪裏知道江湖上的事情。
眼珠溜溜轉動,從地上爬了起來,兩手随意在身上拍來拍去,身上的塵土紛紛飛揚。
花恺摸了摸下巴道:“我想還是挺大的。”
“既然你名頭這麽大,幹嘛要和我這個小卒子過不去?你幫我解開那什麽……傷心掌好不好?我小魚兒最喜歡笑的,可不想傷心。”
“小鬼,還想跟我玩心眼?”
花恺似笑非笑,忽然仰面深吸了一口氣:“你這香料味道不錯,似有若無,偏偏奇香無比,如果你拿去開家香料鋪,這天下的愛美之人,怕是沒有幾個能拒絕,你也要發大财了。”
他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讓小魚兒神色一滞,随即笑嘻嘻道:“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
花恺笑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七日斷腸散吧?别的不說,倒是很香。”
小魚兒這才确定他真的知道了,便不再狡辯,笑道:“你既然看破了,還敢吸氣?現在你可又中了毒了。”
“哈哈哈哈,區區旁門左道,我就是當飯吃,又能奈我何?”
“胡吹大氣,你要想當飯吃,我這裏就有的是,你若真有這麽厲害,吃給我看看啊?”
他見花恺似乎真的沒有中毒的迹象,不由出言相激。雖不知道他爲何沒有中毒,但總不可能把毒藥當飯吃也沒事吧?
這小子真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堆瓶瓶罐罐,花恺額頭落下幾根黑線,這缺德小鬼,還真的随身帶這麽多毒藥。
“小魚兒,你别鬧了。”
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鐵心蘭,見小魚兒不知死活地胡說八道,生怕他惹怒了這位已經站在天下絕巅之上的大人物。
她片刻之前還和這小鬼有過節,讓他欺負過,現在卻不知道爲何,竟反過來爲他擔憂。
尤其是看到三個怪物的慘狀,聽得小魚兒也中了這種可怕的掌法,更是心急如焚。
伸手拉住了他,向花恺行禮道:“天劍前輩,小魚兒不是有意冒犯的,你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放過他好不好?”
“喂,你求他幹嘛?我江小魚還怕他不成?”
小魚兒見她擔憂自己,本來是很歡喜的,但見她低聲細語地去求花恺,不由心中煩怒。
鐵心蘭又急又怒:“你不要鬧了!”
“誰鬧了?他自己胡吹大氣,又不是我要逼他吃的,他要是不敢,直說就是,我又不會爲難他。”
花恺笑道:“呵,小鬼,别耍小聰明了,本來吃一吃你這些東西也不算什麽,但你要這麽說,我還真就不能如你意了。”
“吹什麽牛?不敢就是不敢……”
小魚兒話剛到一半,雙手忽然一揚,手中的瓶瓶罐罐赫然向花恺擲來,更在半空中紛紛爆裂,炸開一團團紅紅綠綠的顔色詭異的粉霧,盡數将花恺撒來。
光看這粉霧的顔色,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這一手讓人防不勝防,誰能想到他說着說着就動手,還随身帶着這麽些會爆的瓶子,就連旁觀的衆人都覺得,花恺八成是要中招了。
“呵呵。”
一聲輕笑,漫天粉霧剛到他身前數尺,便驟然靜止一般停了下來,然後突然像是被無形的牽引力牽引着,紛紛湧向一個方向。
數息之間,衆人便看到花恺手上多了一個五顔六色的圓球,懸在手心之上,滴溜溜地轉動。
如此神奇的一幕看得衆人目不轉睛,小魚兒更是瞪着眼,張着嘴,饒是他狡詐百出,這時也不由得有點灰心喪氣,這人簡直非人力可敵,讓他一身手段沒了用武之地。
“嗯?”
正想繼續調教這缺德孩子的花恺,忽然眉頭一皺,轉頭向一個方向看去。
不由喃喃道:“來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