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聽到這個名字的人都是愣了一愣。
好奇怪的名字,也好可怕的名字。
可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若真有一門這樣的掌法,敢叫這樣的名字,想必該是一門了不起的掌法。
一門了不起的掌法,就不應該籍籍無名才對。
不知是不是錯覺,小魚兒卻總覺得這話聲裏隐含着幾分調侃。
所有人都在睜大眼睛看着,是誰的口氣這麽大,而且還敢在峨嵋三根毛這樣的怪物跟前。
更想看清楚,那聽着就吓人的掌法,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連三個窮兇極惡的怪物,都不禁心頭一緊,心想不會真遇上了什麽高人了吧?
但是沒多久,他們眼珠子就瞪了出來。
一來是因爲他們發現那個說話的“高人”,就是那個傻乎乎的呆書生。
二來,卻是這個呆書生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站了出來,伸出一隻手在身前輕飄飄、軟綿綿地撫了兩下。
讓人看得有點發愣。
什麽動靜都沒看到。
可那書生這時卻得意地道:
“呐,三個醜八怪,你們已經中了我的七斷七絕傷心掌,别亂動啊,不然會死得很慘的。”
“知道什麽叫七斷七絕傷心掌嗎?所謂七斷,即是骨骼斷、腕脈斷、筋脈斷、腎水斷、肝腸斷、血脈斷、心脈斷;中了這種掌法,七天之内,照此順序逐一寸斷,你們會受盡七種極緻的痛苦,直至心絕、情絕、恩絕、欲絕、苦痛絕、生死絕、相思絕,此乃七絕。”
“所以這掌法便叫七斷七絕傷心掌,到時你們連自殺都不可能,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勸你們别想運功啊,一旦運功,立馬就會提前發作。”
他緩緩說來,别人聽到這樣的掌法,本該毛骨悚然,可偏偏看了他兒戲一般的動作,卻怎麽都有種可笑之感。
說完,他還回頭朝着小魚兒得意道:“怎麽樣,小鬼,我這七斷七絕傷心掌,不比你的七步陰風掌差吧?”
鐵心蘭眼中閃過一絲懵比,旋即露出哭笑不得的模樣,伸出手想要将他一把拉回來:“喂,你不要亂說了,快回來!”
“世上哪裏會有這樣的掌法?你這不知死活的酸丁,竟敢戲弄我們兄弟!”
白毛侏儒愣了愣,轉瞬反應過來,隻當他是在戲耍自己等人,頓時大怒。
小魚兒眼珠一轉,在他看來,他先前編造的七步陰風掌,已經是夠扯淡了,自然也不相信世上會有什麽七斷七絕傷心掌這樣邪門到極點的功夫。
不過這書生這麽一打岔,倒正合他心意,笑嘻嘻道:“你們錯了,這世上不光有這樣的掌法,而且我這位大哥正是這門掌法的唯一傳人。”
白毛侏儒冷笑道:“嘿,小鬼,再要胡言亂語戲弄我們兄弟,信不信我們現在就先将你分吃了?”
“怎麽?你們不信嗎”
小魚兒一邊說,一邊低頭看着腳下的影子。
鐵心蘭一見,便知道這小鬼又想故技重施,坑騙這幾個怪物了。
她嘗過點血截脈的滋味,這三個怪物未必抵擋得住。
不由心中撲撲跳動起來。
這小鬼智計百出,精明得很,也許真能騙過他們。
“哼哼。”
白毛侏儒冷笑一聲:“幾個小鬼,不知天高地厚,你們太小看我們兄弟了,想騙我們?還太嫩了些,你們想騙人,先學會控制好自己的心跳吧。”
小魚兒目光微變,鐵心蘭臉色煞白。
“廢話少說!酸丁,本打算就掏你一顆饅頭吃,敢戲弄我們兄弟,正好,那便照你說的什麽七斷七絕将你炮制一番,讓你自己嘗嘗自己說的痛苦再死吧!”
白毛侏儒冷笑一聲,身形一動,就要欺身而至。
“啊——!”
突然咯嚓咯嚓的一陣陣清脆聲音連響,白毛侏儒猛然發出一聲凄厲恐怖之極的哀嚎。
整個人像是散架一樣,軟綿綿地倒在地上,還在不停地慘嚎,本來就醜得吓死人的臉,更是因爲極度的痛苦,扭曲得恐怖無比,卻無法移動分毫。
“大哥!”
公雞頭臉色一變。
“啊——!”
又是一聲可怖慘叫,原來是那長得黑猩猩般的已經縱身而起,想要撲殺花恺,卻跟白毛侏儒一個遭遇,軟塌塌地倒在地上凄厲哀嚎。
公雞頭見狀,更是臉色慘白,僵硬地站在原地,已經一分一毫都不敢再動。
其餘人一見他們這慘狀,就想起了那看似呆傻的書生剛才所說,言猶在耳,頓時面現驚悚之色。
這書生不是騙人!
他們這模樣,分明真的是全身骨骼盡斷,正合七斷之一。
在場之人都是武林中人,雖然武功未必行,可對傷勢的了解卻是有的。
本來這樣的嚴重傷勢,那人就算不死,也絕對撐不住昏迷過去。
可他們兩人不僅沒死,也沒有昏迷,反而清醒得很,而且以他們的武功和心志,斷骨之痛,也不至于讓他們叫成這樣。
隻有一個原因,他們所中的掌力神奇之極,能讓人傷而不死,他們承受的痛苦,也絕對是百十倍于尋常的斷骨之痛。
“你……他……他們?!”
鐵心蘭驚愣地三個怪物和花恺身上來回指着,她有些混亂,怎麽局勢就變成這樣了?
難不成世上真有什麽七斷七絕傷心掌?
花恺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悠悠道:“早就提醒過你們,不要妄動。”
又瞥向小魚兒,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小鬼,怎麽樣?見識到我的七斷七絕傷心掌了吧?”
小魚兒瞪大着眼睛,他到底經曆不凡,愣了愣便道:“真有這樣的掌法?”
花恺笑眯眯道:“你很快就能體會到了,因爲我剛才在你身上拍的兩下,也是用的這門掌法。”
“撲通!”
饒是小魚兒心再大,也被吓得小臉發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顫抖着指着花恺:“我……我和你什麽仇什麽怨,你……你要這樣害我?”
花恺笑眯眯道:“你剛剛才給我下了毒,忘了?”
“我……我……”
小魚兒想哭了,雖然他并沒有想害死人的心思,隻是想自保。但他的确是下了毒,那毒也的确叫七日斷腸散。
突然。
“你究竟是什麽人!”
公雞頭眼見兩個兄弟恐怖的模樣,心中的驚懼越來越盛,一聲聲凄厲的慘叫,如同追魂索命之音,一下一下的啃噬着他那扭曲的心靈。
最後終于暴發,聲嘶力竭地吼道。
“爲什麽要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害我們兄弟!”
花恺頓了頓,并不去看他,隻是目光微冷:“殘忍?呵。”
早在看到白毛侏儒吃人心之時,花恺就沒打算輕易放過這三個怪物,此時更不屑去和他們說話。
“啊啊!”
兩人不住的慘嚎不止讓公雞頭瘋狂,也讓其餘人膽寒。
那白毛侏儒不知道從哪裏來一股力量,忍住了可怕的劇痛,從地上微微擡起頭,參雜着劇烈的喘氣聲,斷斷續續道:“我……我知、呼……知道了……”
“你……你是天劍!天劍!啊——!”
慘厲哀叫聲中透着極度的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