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勇氣可嘉。”斯老爺一貫的笑眯眯,赤果果的笑裏藏針,棉裏藏刀。
不可爲而爲之。是啊,怎麽能逃得過,她一個弱女子,怎麽能跟偌大的家族抗衡,人家想要她死,辦法多得是,不過是踩死一隻蝼蟻。
安杏心蒼白一笑,“那我也不能坐着白白等死啊!”。
“你這死老頭,我女兒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你要置她于死地!”安剛一嗓子吼了過來,聲嘶力竭。
“爸,你别激動。”安杏心心髒又是一跳,她真怕安剛這家夥一激動便栽了下去。
斯老爺眸子都不轉一下,吐納之間,自掌乾坤。
安杏心覺得自己沒辦法再跟他在這裏兜圈子了,身子一正,凜然道,“要殺要剮,悉随尊便,斯老爺,你給個爽快話!”
“好,給個爽快,你去跟他,換個位置。”斯老爺拐杖往安剛那一指。
“好!”安杏心咬咬牙,甩開了程滄墨的手。
橫豎都是死,跳樓死,中毒死,又有什麽區别!
程滄墨用力抓住安杏心的手,眸子轉向斯老爺,“斯老爺,你一貫仁慈,爲何非得要取她一個女子的性命,緣何不能給她一條活路!”
斯老爺眸子深不見底,甯何他負天下人,也不能叫一個人負他,他不能在自己身邊,更不能在小森身邊留下個定時炸彈。
“滄墨,這是斯家的事,你不要插手,不然,别怪我翻臉不認人!”斯老爺一字一頓。
程滄墨不說話了,他确實影響不了斯老爺。
可,他不能放手,現在能救這妞的,隻有斯格森了,隻能賭一把,賭他會過來。
也怪自己自私啊,當初一見到這小妞,就該通知他,京城都快被他挖地三尺了,别人不知道他找誰,自己是知道的,一心想着一己私欲,想着用自己的能力來保護她,才導緻了今天的局面。
他有罪,他愧疚!
安杏心不知道他萬千想法,隻以爲他舍不得,一個個扳開他的手指,“滄墨哥,你放開,你知道,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我爸死的。”
“難道你爸爸就能眼睜睜看着你死嗎!”程滄墨咬牙切齒。
“就算他跳了下去,換不回我的,最後我還得跳,你信嗎!”安杏心腦子混亂,卻是看得明白,斯老爺從頭到尾,就隻是想要她死而已。
程滄墨被堵得話也說不出來,因爲她說的是事實。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低低央求一句。
“沒用的,你放開我,我爸爸他抗壓能力不行,我怕他待久了腿會軟,如果他掉了下去,我會恨你一輩子。”
這話太重,程滄墨心頭一窒。
安杏心已經一把掙脫了他的手,奔了過去。
安剛不知道來龍去脈,如知道了,肯定不肯下來,安杏心慢慢靠近,柔聲說,“爸,快把手給我,我拉你下來,我們已經談妥了條件。”
“真的?”安剛半信半疑,慢慢把手伸了出來。
安杏心抓住他的手,忽的用力,一把把他拉了下來。
力道太猛,安剛整個趴在了地上,腿被撞得生疼,而安杏心,放開他的手,身子輕盈一躍,便站在了他剛剛站過的地方。
角色轉換得太快,安剛擡眸,大驚失色。
“丫頭,你幹什麽?”
“爸爸,從此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去賭場了,因爲女兒再也不能幫你還賭債!”
“你說什麽,快下來!”安剛隐隐覺得不對,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安杏心卻不再看他,眸子一擡,看着斯老爺,“斯老爺,希望你說話算話,放過我爸。”
斯老爺心緒複雜,點了點頭。
安杏心涼涼一笑,慢慢轉過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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