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程滄墨的宅子過來金融大廈這邊,不過是十幾分鍾的距離,短短的十幾分鍾,安杏心覺得自己仿佛去地獄走了一趟,恐懼,顫抖,鎖死了每個細胞。
幾百米的高度,摔下來,渣都不會剩,安杏心仰頭,看着上面,手心手背俱是汗。
這麽長的時間,程滄墨已經考慮了事件發生的各種可能,最大的可能便是,這是斯老爺策劃的一場騙局,目的就是要身邊的姑娘現身,不然,哪裏不能跳樓,非得要選擇最繁華的地段,最高的樓,還轟動了那麽多的警察和記者!
還是這個時段!
不是做戲都沒人相信!
程滄墨把安杏心的身子扳過來,眸子幽深,盯着她,一字一頓,“這是一場騙局,你确定要上去?你上去,就等于把自己交了出去。”
安杏心又何嘗沒有想到!
隻是,她能怎麽辦,無論怎樣選擇,她都不能讓安剛死!
“滄墨哥,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安杏心凄然一笑,掙脫他的手,快速往前走。
程滄墨抓住她的手,“或許我們還可以想想辦法。”
“辦法?你我都知道斯老爺的手段,如果我不出現,安剛會死,真的會死的!”安杏心滄然一笑,臉色蒼白如紙,仿佛随時會倒下。
程滄墨“……”。
他知道,隻是,……,就像她一樣,他怎麽能眼睜睜看着她上去送死!
“滄墨哥,你爲了我,做了這麽多,今生無以爲報,隻能等來世了。”安杏心心一酸,忽然淚如雨下下,濃妝糊掉,眼淚如斷線的珍珠,随風飄揚。
程滄墨看得心都碎了一地。
伸手,一把擁住她,“好了,你想怎樣便怎樣,我陪你一起。”
安杏心腳步虛浮,如飄在雲端,程滄墨擁着她進了電梯,電梯呼嘯直上。
頂樓風大,直直從五髒六腑刮剌而過。
安杏心看着邊沿上的安剛,驚得心髒都停止了跳動,腳一軟,差點倒了下去。
程滄墨緊緊抱着她的腰,一步一步往前挪。
安剛終于看見了安杏心,巨大的委屈與恐懼忽然排山倒海洶湧而來,情緒控制不住,哇一聲大哭了起來,聲音斷斷續續,“心丫頭,他們把我拉到這,逼我跳樓,如果我不跳,我們兩個都得死,你說,你這死丫頭,到底惹了什麽人啊!”
“我惹了不該惹的人,現在好了,你下來吧,先下來!”安杏心循循善誘,想要慢慢安撫他激動的情緒。
“我不能下來,丫頭,他們還在。”安剛哭嚷着,一把鼻涕一把淚,生死面前,誰都是弱者。
咚咚咚,拐杖敲地的聲音。
怪不得下面亂成一鍋粥,樓上卻一個閑雜人都沒有,原來是斯老爺親自監的場。
她安杏心何德何能,竟然能勞駕斯老爺親自出馬!
“心丫頭,能耐不小,竟然能從我眼皮底下逃過兩次。”熟悉的聲音飄來,伴着有節奏的拐杖聲。
安杏心回眸,滄然一笑,“怎麽能跟斯老爺比,這不,還不是逃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