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名醫生,汪月霞很了解這種病的症狀,同時也可以說很不了解這種病,因爲到目前爲止還醫學界也沒有發現确切的發病機制,同時,也沒有對這種病的有效治療方法。
換句話說,一旦得了這種病,雖然不會立即死亡,但是比那更恐怖的是,會一點點的喪失器官功能,漸漸的變成一個隻能坐在輪椅上,或者躺在床上的廢人。
所以,在聽到對方是得了這種病之後,汪月霞就打消了,讓林飛給那個病人看病的想法,這種病本來就治不好,又何必多此一舉,再說了,林飛隻是一個獸醫,讓他治療這種世界公認的絕症,是一種揠苗助長的行爲。
汪月霞可沒有狂妄到,自己的兒子治療好了禽流感,就以爲他是無所不能的神醫了。
“對了,今天還有件事,要跟你們說一下。”林飛道。
“什麽事?”林安棟道。
“我準備後天坐飛機去香江。”林飛道。
汪月霞遲疑了一下,道:“我記得你說過,不是下個星期才開庭嗎?你去那麽早幹嘛?”
“一家米國的賽馬雜志想要給我做個專訪,所以要提前過去兩天。”林飛道。
“什麽賽馬雜志,出名嗎?”林安棟問道。
“米國的納布朗雜志。”林飛道。
汪月霞和林安棟二人都沒有太大的反應,顯然他們應該沒有聽過這個雜志。
明天我就不去診所了,在家裏收拾一下,做後天上午的飛機去香江。”林飛道。
“兒子,你準備跟誰一起去?”汪月霞問道。
“我和包慶一起去,已經說好了。”林飛道。
“你們兩個年輕人,對打官司的事,能有什麽經驗。”林安棟說道。
“沒事,已經找好律師了,而且,榮安集團的張總,到時候也會幫我們。”林飛道。
“那也不成,畢竟是外人,沒有家裏人跟着怎麽行,要不這樣吧,我陪你一起去。”林安棟說道。
“你不是說,要回老家一趟,準備蓋大棚的事嗎?”林飛說道。
“快過年了,這時候工人也不好找,等過完年再說吧,而且咱們的大棚,跟普通的大棚也不太一樣,我想着年初的時候,多轉幾家。”林安棟說道。
梨花藤這種植物,适合在陰濕的環境生長,所以林安棟的大棚,爲的不是保暖禦寒,而是爲了遮擋陽光,盡可能多的保留水分,給梨花藤創造出一個陰濕的環境,所以,大棚的材質跟一般的會有所不同。
“爸,過年以後在折騰,會不會有點晚,梨花藤可是在四月份左右開花,一旦錯過了這個時節,明年恐怕就沒辦法結果了。”林飛說道。
“這道也是。”林安棟皺眉說道。
“要我說,距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不如就提前支騰起來,無非是多給工人一些錢,等大棚支起來了,你也就不着急了,過個省心年。”林飛道。
“我考慮考慮吧。”林安棟沉吟了片刻,道:”就算要支大棚,也是跟你去香江打完官司再說。”
“爸,你真要跟我們一起去?”林飛道。
“這還能有假?”林飛雖然不小了,但在林安棟眼裏還是個孩子,林飛要去外地打官司,他這個父親心裏肯定會牽挂,在家裏待着也會心中不安,不如跟着一起去,說不定還能幫點忙。
“你爸還沒去過香江呢,就讓他跟着去吧,權當是旅遊了。”汪月霞說道。
……
翌日上午。
因爲沒有什麽事幹,林飛又如願以償的睡了一個懶覺,快十點鍾了才起床,快到中午了,也懶得在準備早餐,洗了個蘋果吃了,而後就開始收拾衣服。
林飛也不知道,這次開庭能否順利,也不清楚要在香江呆多久,所以就多拿了幾件衣服,特意買了一個充電寶,萬一手機沒電了,也有個備用的。
正在他思索着,有沒有遺落東西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林飛拿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号碼。
遲疑練一下,林飛摁下了接聽鍵,道:“喂。”
“哈喽,是林飛先生嗎?”手機裏響起了一個有些怪異口音的男子聲音。
“是我,您是哪位?”林飛道。
“我是喬治,納布朗雜志的記者,司徒冬梅應該跟您提過我吧。”
“喬治記者,沒想到您的中文,說的這麽标準。”林飛笑道。
“我是納布朗雜志,常駐香江的記者,不會說中文怎麽行,而且,中國越來越強大,這是一種趨勢。”喬治說道。
“很高興,您能這麽認爲。”林飛道。
“冒昧的給您打電話,希望您不要介意。”喬治說道。
“沒關系。”林飛道。
“我想跟跟您确定一下采訪的時間和地點。”喬治道。
“可以,我大概明天到香江,至于采訪的地點,就安排在我住的酒店吧。”林飛說道。
“我應該在後天到,如果一切順利,大後天開始采訪,怎麽樣?”喬治說道。
“等我到了酒店,就把地址發給你。”林飛道。
“OK。”
“對了喬治記者,您的采訪會提問哪些事,最好給我一個問題表,我也好早做準備。”林飛道。
“當然,一會我會給您發個郵件吧。”喬治說道。
“喬治記者,我一直有個疑慮,你們雜志是個國外的記者,而我學的是中獸醫,我的論文如果在貴刊物上發表,他們能看懂嗎?”林飛道。
“我聽冬梅說,你治愈賽馬先天性心血不足的病症,主要使用的事針灸,對不對?”喬治說道。
“您也懂針灸。”林飛道。
“當然了,我偶爾也會去針灸和拔火罐。”喬治說道。
“拔火罐?”林飛更加意外,這老外什麽時候,開始信奉中醫了。
“拔火罐很舒服的,我很喜歡。”喬治說道。
“喬治醫生,聽起來,你們米國人似乎對中醫并不是很陌生。”林飛道。
“當然了,世界各地都有華人,他們把針灸和拔火罐,也帶到了世界各地,而且,現在很多歐米國家,都開始流行起來了,甚至還有專門的學校,并不陌生。”喬治說道。
“現在,我更期待,自己的醫學論文,能在貴刊物上發表了。”林飛笑道。
“我也是,很期待跟您見面。”喬治道。
挂斷了手機後,林飛思索了一番喬治的話,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國外的華人很多,各行各業的都有,自然也會有中醫了,而且這些中醫沒有經曆過那個混亂年代,能保留更多的中醫傳承也說不定。
……
春城機場。
林安棟、林飛、包慶三人,每個人推着一個行李箱,進入了機場的安檢。
一路上,林安棟都顯得有些激動,對于機場的事務都感到很好奇,林飛忍不住問道:“爸,你以前沒做過飛機嗎?”
“頭一次。”林安棟說道。
“你以前跑藥材的時候,不也去過東北嗎?”林飛疑惑道。
“前些年的時候,錢還頂事呢?做小生意的人,有幾個舍得做飛機的,也就是這幾年,飛機越來越多,人們的收入高了,票價也便宜了,出行做飛機的人才多了,早些年,根本沒有這個意識。”林安棟說道。
“林叔叔,東北距離春城這麽遠,一個南頭、一個北頭,不坐飛機怎麽過去呀?”包慶說道。
“當然是坐火車了。”林安棟聳了聳肩膀,雖然這幾年,飛機票變的便宜了,但林安棟也不再跑藥材了,也就沒出過遠門,所以,還真沒有坐飛機的機會。
“坐火車去東北,那得坐多久,肯定很累吧。”包慶道。
“那還用說,以前動車都少,更别說高鐵了,動車的票價也貴,我們都是做普通列車,先不說在東北待幾天,光是坐火車一個來回,就得花幾天的時間,哪有現在方便,從春城坐飛機到東北,半天的時間就到了。”林安棟說道。
“爸,你們等我一下,我去買盒口香糖。”林飛道。
“買那東西幹嘛,機場裏肯定貴。”林安棟說道。
“誰讓你是第一次坐飛機。”林飛道。
“你想吃口香糖就說呗,跟我第一次坐飛機啥關系。”林安棟搖了搖頭,兒子現在比他有錢,也就懶得管了。
三人提前兩小時到的機場,找到登機口後,又休息了半個小時才讓登記,他們三人乘坐的是一輛大型客機,相對來說要比小飛機更平穩,林飛是提前選的座,盡量避免靠近機翼,否則噪音會很大。
三人的座位在同一排,林飛靠窗,林安棟在旁邊,包慶隔着一個過道坐,這樣的選座也是有講究的,首先包慶比較胖,坐在過道旁會比較舒服,林安棟是第一次坐飛機,肯定會很好奇,也會有些害怕,所以在靠窗旁邊的位置最合适,既能看到窗外的景色,也不會因爲太靠近玻璃而害怕,至于林飛,靠在角落裏睡覺圖個安生。
因爲林安棟是第一次坐飛機,所以林飛還是比較關注他的,在飛機起飛的時候,林安棟還一直盯着窗外,但是在飛機起飛之後,快速上升的階段,出現了失重狀态,林安棟似乎有些不适應,開始閉目養神了。
“嗡……”
飛機快速的起飛,在這個階段,會産生失重的情況,身體會感到略微不适,林飛拍了拍父親的肩膀,道:“爸,你覺得怎麽樣?”
“你說啥?大點聲音。”林安棟問道。
“吃個口香糖吧。”林飛笑道。
“我怎麽聽不清楚呀,耳朵還有點疼。”林安棟有些驚慌。
“沒事,嚼個口香糖就好了。”林飛大聲說道。
這次林安棟似乎聽清了,撥開口香糖,放進了嘴裏。
“大口的嚼口香糖。”林飛說道,對于父親的情況,林飛已經猜到了,在飛機起飛和降落的階段,因爲高度的改變,氣壓也會改變,人體内外的氣壓不同,就會出現耳聾或耳鳴的現象。
過了一會,林飛再次問道:“爸,這回好點了嗎?”
“這回聽清了,剛才耳朵跟聾了似的。”林安棟說道。
“習慣就好。”林飛笑道。
“你買口香糖,就是怕我耳聾?”林安棟說道。
“我第一次坐飛機也是這樣,不過那時候沒買口香糖,隻能使勁的打哈欠、吞咽口水。”林飛笑道。
“看看,長期不出門,我現在都落伍了。”林安棟歎息道。
“别急,明年草藥種好了,有的是出門的機會。”林飛道。
“明年一定要打個翻身仗。”林安棟道。
經過了這個小插曲後,接下來的旅程十分順利,飛機也準時到達了香江機場,一下飛機,就能感到一股潮氣撲面而來。
“好家夥,溫度跟咱們春城差不多,這濕度可就大多了。”林安棟道。
“畢竟是臨海城市。”林飛道。
三人一邊走,一邊聊天,跟國内的機場相比,香江機場不是很大,取行李的轉盤并不遠,拿到各自的行李後,三人就向着外面走去。
出口外面圍了不少人,應該都是來接機的,林飛掃了一眼,就看到有個穿西裝的人舉着牌子,牌子上寫着六個大字,接機,春城林飛。
林飛走了過去,對着那個接機的男子,道:“你好,我是林飛。”
“林醫生,我是張總的司機龐輝,上次跟您見過面。”接機的男子說道。
“我說怎麽有些面熟呢。”林飛說道。
“我幫您拿行李吧,車在地下停車場。”龐輝道。
“不用了,行李不重,我自己拿就行。”林飛婉言謝絕了。
“要不這樣,您在二号門等我,我去取車,省得您來回跑。”龐輝提議道。
“那也行。”林飛點點頭。
跟龐輝分開後,林飛三人就推着行李,在二号門的位置等候,沒多久,就有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汽車停在路邊,車裏走下來一個男子,正是司機龐輝。
林安棟愣了一下,有些木讷的看着龐輝幫着三人裝行李,嘀咕道:“看來這次是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