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候,陳景華終于在辦公室裏見到了林飛,雖然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林飛如此年輕的模樣,心中還是忍不住驚訝。
“林飛,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老師中醫專家陳景華,也是國内知名的針灸大師。”秦正剛介紹道。
“诶。”陳景華擺了擺手,道:“在林醫生面前,我可不敢自稱什麽針灸大師。”
“陳專家,您好。”林飛道。
“林醫生,很高興能見到您,自從昨天得知了您精通以氣運針,我就一直期待着。”陳景華說道。
“看樣子,陳老師對于以氣運針很有研究呀。”林飛笑道。
“不敢當,我隻是略知皮毛,這次來春城,是特意向林醫生請教的。”陳景華道。
“以氣運針,說到底也隻是一種針灸技法,陳專家爲何會這麽感興趣?”林飛問道。
“實不相瞞,我有一位朋友得了重病,這種病症很适合針灸治療,他原本是想請我幫忙治療的,但是他的這種病症十分頑固,我治療了一段時間,并沒有太大的起色,後來我查了很多醫書,得知有一種以氣運針的技法可以治療這種頑症,正是林醫生所擅長的雷火針法。”陳景華說道。
“原來如此。”林飛點點頭,随後笑了笑說道:“秦醫生應該告訴您了吧,我隻是一個獸醫,沒有行醫資格證,給您的朋友看病,會不會有些不妥。”
“總設計師說過,黑貓白貓能夠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人雖是百獸之王,也依然是動物,隻要能藥到病除,又何必拘泥于一張證書。”陳景華說道。
林飛笑了笑,并沒有接話。
項棟梁則是露出一抹喜色,道:“說得對,當初我們請林醫生來醫院協助治療,也是看中了他的醫術,别看他年紀輕輕,這醫術還是很厲害的。”
“林醫生,聽說您的針灸技法是祖傳的。”陳景華說道。
林飛點點頭,又扭頭瞪了一眼秦正剛,笑道:“看來秦醫生可是把我的老底都漏光了。”
“呵呵,是我對您太好奇了,所以才向正剛打聽的,希望您不要見怪。”陳景華說道。
“希望我的經曆,沒讓您失望。”林飛道。
“不僅沒有失望,反而讓我更加期待,聽說剛剛出院的兩名禽流感患者,都是您治療好的。”陳景華說道。
“您過獎了,都是大家的功勞。”林飛說道。
“林醫生,如果方便的話,希望您能再次用雷火針法治療禽流感患者,讓我也學習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用于治療更多的禽流感患者。”陳景華道。
林飛聳了聳肩,道:“恐怕讓您失望了,項院長已經否定了針灸治療的方法。”
“哦,項院長,還有這回事。”陳景華追問道。
“也不能說是否定,隻是林飛的針灸治療方法,一般的針灸師無法學習,也就無法進行推廣治療,所以,不方便講這種治療方法普及化,不過,如果有出現病重的禽流感患者,有可能會出現生命危險的情況下,還是會請林醫生出手治療的,畢竟,從目前來看,這種針灸治療的方法,是最爲有效的。”項棟梁解釋道。
“項院長的決定很正确,我贊同。”陳景華說道。
“正剛,我記得405三号床的病人,禽流感的症狀已經十分嚴重了,是嗎?”項棟梁問道。
“是呀,這位病人,已經來了一個多星期了,一直高燒沒退,如果病情繼續惡化,恐怕會有生命危險。”秦正剛說道。
“林醫生,如果方便的話,希望您今天下午,能出手救治一下這位重病禽流感患者。”項棟梁說道。
林飛哪裏還不明白對方的意思,應道:“我知道了。”
陳景華露出一抹喜色,道:“項院長、林醫生,不知今天下午的治療,我能不能參與。”
“您是專家組的副組長,當然可以了。”項棟梁痛快的答應道。
“那就謝謝兩位了。”陳景華笑道。
“陳專家,想必您還沒有吃飯吧,中午我做東,爲您接風洗塵。”項棟梁笑道。
“不用那麽麻煩,在食堂随便吃點就行了。”陳景華說道。
“那咱們行呢,咱們還是出去吃吧,也方便您和林醫生交流一下針灸方面的技巧。”項棟梁說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陳景華說道。
一行四人出去之後,秦正剛故意走到了後面,拍了拍林飛的肩膀,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道:“林子,辛苦你了。”
“哼。”林飛哼了一聲,沒有理他,這家夥閑着沒事幹,打了一通電話,才惹出了這麽多的事。
如果陳景華隻是普通的醫生,林飛也不會這麽好說話,更不會讓他觀摩自己給禽流感患者針灸的過程,可對方偏偏還是衛生部派來的專家,隻要他戳破了林飛的身份,那三百萬的診費也就算是泡湯了,所以,隻要對方不找麻煩,林飛還是願意跟對方交好的。
吃飯的時候,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彼此間也熟悉了不少,陳景華也談了不少針灸方面的技巧,雖然算不上多高深,但是都很實用,讓林飛也頗爲受用,畢竟,林飛雖說針灸技術不差,但大多都是給動物針灸,跟人針灸的驚訝并不多,陳景華則是不同,雖然不懂以氣運針,但針灸技術卻十分紮實,給病人針灸的經驗,林飛拍馬也追不上。
飯後,一行四人又回到了春城市人民醫院,爲了保密起見,原本還想着在林飛的臨時辦公室給病人醫治,但是,秦正剛親自去告知的時候,才發現這名禽流感患者的情況很嚴重,行動起來也不方便,最好還是在他的病房内醫治。
項棟梁提議讓林飛給這名患者進行治療,其實也并非完全是因爲陳景華,更主要的原因是,這名禽流感患者的病情很嚴重,真的随時都有死亡的可能。
當四人來到患者的病房時,病人依舊半躺半坐在病床上,并不是說他不尊重醫生,而是他的身體狀況,别說是下床了,連自己坐起來都有些困難。
林飛打量了一下病人,看起來有六十歲多歲,是一位老太太,人很瘦,面容憔悴,頭發有些花白,但是打理的很幹淨,病房裏也沒有什麽怪味,倒是讓人不讨厭。
“朱阿姨,這位是我們醫院的項院長,還有衛生部派來的陳專家,還有林醫生,都是來給您看病的。”秦正剛指着三人介紹道。
“謝謝。”朱老太太點頭示意,聲音有些嘶啞。
“老姐姐,不用客氣,身體感覺怎麽樣?”陳景華十分親切的說道。
“憋得慌、燒得慌、喘氣都有些堵,就像是淹在水裏,總感覺一口氣喘不上來,這條命也就沒了。”朱老太太說道。
“朱阿姨年紀大了,并發症很嚴重,也不能下重藥,所以治療的過程,一直沒有太大的起色,拖得時間長了,身體也越來越虛弱。”秦正剛解釋道。
“您生病大概有多少天了?”陳景華問道。
“快二十天了,剛開始還以爲是感冒,喝點姜湯、捂捂就好了,誰知道越來越厲害,來到醫院住了這麽多天,也不見好轉,要是實在治不好,您就告訴我一聲,我這麽大了,啥也不怕,但是還是希望能死在自己家裏。”朱老太太說道。
“您不要有這種悲觀的想法,我們會盡全力給您治療的,這不,在場的這四位,都是醫院最優秀的醫生,都是來給您診病的。”陳景華說道。
“謝謝你們。”朱老太太道。
“老姐姐,把你的胳膊給我,我幫你診診脈。”陳景華說道。
“診脈,這麽多天,還是頭一回有人給我診脈,你是中醫呀?”朱老太太眼睛一亮,她這種上了歲數的人,還是很相信中醫的,奈何家裏的孩子們更相信西醫,否則,按照朱老太太的想法,早就出院了,找個老中醫開幾服藥,能治好就好了,治不好,那也是命。
“對,我是中醫。”陳景華說道。
“中醫好,那就麻煩您。”朱老太太一邊說者,一遍撸起袖子,将胳膊遞了過去。
陳景華十分老道,一把就抓住了朱老太太手腕的脈門,随後面色凝重、微微皺眉,開始幫朱老太太診脈,而周圍的人也十分配合的安靜了下來。
“脈搏很弱、很雜,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心肺方面的并發症吧。”陳景華說道。
“是的,陳老師診斷的很準确,朱阿姨因爲長期高燒,引起了肺炎症狀,而且心髒也有些堵塞,所以精神狀态一直不是很好。”秦正剛說道。
“并發症在心肺方面,難怪會不太好醫治。”陳景華嘀咕了一聲,随後又幫着朱老太太做了更詳細的檢查,但是檢查結果依然不樂觀。
“林醫生,你也檢查一下吧,一會還是由你來主治的。”陳景華提議道。
林飛點點頭,随後也開始檢查朱老太太的病症。
看到林飛也幫自己診脈,朱老太太有些意外,道:“年輕人,你也是中醫。”
“嗯,祖傳的。”林飛道。
“這就難怪了,現在年輕人學中醫的越來越少了。”朱老太太說道。
“阿姨,在檢查過程中,您最好先不要說話。”林飛道。
“哦,好。”朱老太太讪笑道。
林飛檢查起來,比陳景華更加的詳細,因爲他才是這次的主治醫生,陳景華初來乍到,不可能就上來立即治病,他更多的事了解病情,做到一個心裏有數。
在檢查的過程中,林飛的眉頭也是越皺越緊,因爲朱老太太的情況很糟糕,朱老太太的身體本就虛弱,現在不光是禽流感,心肺方面的并發症也很嚴重,随時都有病逝的可能性。
等林飛也診完了病,一行四人先離開了病房,聚在一起商量一下治療的方案。
“林醫生,你感覺怎麽樣?”陳景華問道。
“病情很重。”林飛鄭重說道。
“有治愈的可能嗎?”陳景華問道。
“盡力而爲吧。”林飛道。
“你打算從哪方面着手醫治?”陳景華追問道。
“陳專家,有什麽好的建議,可以說來聽聽。”林飛道。
“朱女士的并發症很嚴重,但是,根本的問題還是禽流感,而且并發症即便用藥壓制住了,但是藥量過大的話,會引起一些副作用,反而會更加危險,所以我建議,還是以治療禽流感爲主,隻要禽流感病症減輕了,并發症也會逐漸消除,也是更加穩妥的治療方法。”陳景華說道。
“陳專家高見。”林飛點點頭,他也是這樣考慮的,朱老太太心肺方面的并發症嚴重,但是依舊隻是并發症,即便用藥治好了并發症,但是禽流感病症依然存在,而且用藥量過大,可能會出現危險,所以,根本方法還是治療禽流感,禽流感治好了,并發症也就沒了。
“林醫生,那您想用什麽方法治療。”陳景華問道。
“朱老太太的病情太嚴重了,單單是服用中藥,恐怕有些晚了,所以還是針灸爲主,中藥爲輔的好。”林飛道。
陳景華點點頭,這正好對了他的心思,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看看林飛是不是真的會使用雷火針法,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
片刻後,林飛、項棟梁、陳景華三人又回到了病房,而秦正剛則是跑腿,幫林飛去取藥箱了,林飛慣用的銀針,一直是放在藥箱裏。
跟朱老太太交流了一下後,雖然從朱老太太的表态看,她更希望陳景華幫他診治,但是也并沒有明說,算是默認了由林飛主治,或許這就是中醫給人的一貫印象,越是年齡越大的中醫,經驗也越多,用藥也越準确,越能讓人信服,年輕的中醫,則是會讓人産生懷疑。
當然,如果對方知道林飛是獸醫,恐怕就不僅僅是懷疑那麽簡單了……
“叮鈴鈴……”
就在此時,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在這略顯寂靜的病房裏有些刺耳,林飛拿出手機一看,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