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的一聲喝問,在一号馬廄裏回蕩了片刻,除了一聲馬聲嘶鳴,沒有任何回應。
“林子,你會不會看錯了?”一旁的包慶問道,他并沒有看到有其他人的身影。
“你出去看看。”林飛說道,之前,他分明看到了一個身影,雖然一晃而過,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林飛能夠确定,應該是個人影。
“好。”包慶應了一聲,将裝藥酒的罐子放到一旁,想着馬舍外面走去。
“不用看了,是我,我在馬廄裏打掃衛生。”突然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包慶也不傻,剛才林飛詢問的時候沒有人回答,等到自己要出去查看,才會有回話,擺明了是故意隐藏了起來,八成是有什麽貓膩,想到這,包慶的腳步反而加快了幾分,一把推開馬舍的門,見到馬舍的旁邊站着一個男子,正是康嘉馬術俱樂部的馬醫劉新成。
“是你,躲在馬舍外面鬼鬼祟祟的幹嘛?”包慶見過對方一次,知道他是這裏的馬醫。
“我不是說了嘛,來馬廄裏打掃衛生,怎麽就鬼鬼祟祟了。”劉新成辯解道。
“手裏兩個工具都沒有,你拿什麽打掃衛生?”包慶反問道。
“我這是聽到黑狐馬舍裏有動靜,想過來看看怎麽回事,也不知道你們在這裏。”劉新成道。
“一會說打掃衛生,一會又說查看動靜,前言不搭後語,不會是故意再旁邊偷看,想要偷學我們的治療方法吧。”包慶沒給對方好臉色,語氣犀利道。
“呵呵,開什麽玩笑,偷學你們的治療費方案,我看還是算了吧,拿這那麽長的一根銀針,不把馬紮死,也能把馬吓死,有什麽好偷學的。”劉新成一臉不以爲然的神色。
“你還說自己沒有偷看?“包慶哼道。
“我是康嘉馬術俱樂部請來的馬醫,照顧賽馬是我的責任,我也就是聽到動靜,過來看看,怎麽就是偷看了,既然是你們在這,我也就沒什麽好看的了。”說完,劉新成一甩胳膊,大步向着馬舍外面走去。
“什麽東西。”包慶小聲罵了一句,随後對着一旁的林飛道:“林子,你說這家夥是不是那個姓徐的馬醫拍過來,故意給咱們搗亂的。”
林飛沉吟了片刻,道:“不管是不是,咱們都得小心點,省的對方使壞。”
“你說得對,一看這家夥,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包慶罵道。
劉新成離開一号馬廄後,直奔馬匹醫務室而去,準備将林飛兩人給黑狐治療的事情告訴徐馬醫,他蹑手蹑腳的跑到馬舍外,的确是想要偷看林飛的治療方法,不過,這道不是出于徐馬醫的獸醫,而是他自己想要多了解點情況,以便能在徐馬醫面前賣好。
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領導吩咐的,要是沒有點機靈勁,領導憑什麽提拔你。
……
一号馬廄内。
劉新成不過是個小插曲,并沒有對林飛的治療有太大的影響,因爲林飛用的是中獸醫的治療方法,即便被西獸醫看到了,他們也隻是看個皮毛而已,到頭來也隻是個四不像,根本不可能偷師成功。
“林子,銀針已經消毒了,藥酒也準備好了,咱們現在該怎麽做?”包慶一臉茫然,看着眼前這頭健碩的賽馬,他真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生怕一會治療的時候,把黑狐給弄疼了,狠狠的踹自己一腳。
“别急,再等一會。”林飛道。
“哎……”包慶歎了一口氣,暗道,這樣傻等着能有啥用,這馬還能變乖了不成。
然而,包慶這一聲歎息過後,黑狐還真有了變化,隻見,黑狐原本高昂着的頭,開始低了下來,而且身體緩緩的向下墜,最後幹脆趴在了地上
“呃呃……”黑狐叫了一聲,聲音中有些不甘,不過,大腦袋緩緩的放下,整個馬身都爬了下來。
“我靠,這是咋回事,林子,你對它幹了啥?”包慶一臉吃驚的模樣。
“我剛才喂它吃了一些洋金花。”林飛道。
“洋金花,聽着怎麽這麽耳熟?”包慶道。
“還有一個名字叫曼陀羅花。”
“我靠,那不是麻藥嗎?”包慶畢竟是學醫的,對于藥材多少也了解一些。
“這屬于中藥材,加上我給它吃的計量不多,不會有什麽影響。”林飛道。
“你啥時候給它吃的,我咋沒看見?”包慶狐疑道。
“我把洋金花摻在草料裏了,進來的時候就喂它吃下了。”林飛道。
“你這家話,下手也太快了,不聲不響的就下藥了。”包慶嘀咕了一聲。
“别扯那些沒用的了,把藥酒塗抹在黑狐的身上。”林飛吩咐道。
包慶戴上事先準備好的手套,然後用毛巾沾了藥酒,道:“都塗抹什麽位置,主要是胸腹、頸部、後背這三處,動作麻溜點,我用的洋金花不多,麻醉的時間不長。”
包慶拍了拍黑狐,看着對方沒有反應,這才拿着毛巾,大膽的塗抹了起來,這要就雖然泡的時間不長,但是酒精裏摻雜着一股中藥味,十分的濃郁,還有一些刺激性,頗有幾分醒神的效果。
按照林飛的吩咐,包慶将藥酒塗抹在黑狐的身上,而林飛也緊接着下針了,包慶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林飛下針,塗抹藥酒的同時,還好奇的望了幾眼。
林飛下針的速度很快,左手在馬身上丈量了一番,右手猛地紮入馬皮上,看的包慶都跟着顫了一下,要知道馬的毛皮比人的皮膚要厚實的多,将一根銀針紮進去,也是需要技巧的,至少包慶覺得,自己就沒有那個本事。
“噌噌噌……”林飛接連下了幾針,每一針都準确的紮在馬的穴位上,等到包慶擦好了藥酒,林飛也幾乎同一時間,将最後一根銀針,紮在了馬背上。
“林子,這就行了嗎?”包慶問道。
“十分鍾後,把銀針起了就行。”林飛道。
“嗯。”包慶點點頭,走到前面,看了一眼黑狐的頭,發現黑狐的腦袋,依舊趴在地上,并沒有什麽異常,顯然麻醉的效果還不錯。
“哒哒哒……”就在此時,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包慶很機靈的站起身,道:“我去看看,是不是那小子又回來了。”
說完,包慶就打開門跑了出去,不過看到外面的人後,臉上露出一抹意外之色,道:“陳董,您怎麽來了?”
“是呀,聽說你們來了,我就過來看看。”陳婷說道。
“您來的正好,我們正在給黑狐進行治療呢。”包慶說道。
“是嗎?正好我也長長見識。”說着,陳婷推開馬舍的門走了進去,她也很好奇,如此棘手的病症,林飛會如何的治療。
一進馬舍,陳婷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接着就發現黑狐趴在地上在,身上還紮着幾根銀針,俏臉上露出意外之色,道:“林醫生,您是怎麽辦到的,讓黑狐這麽聽話的趴在地上,莫非是讓它喝了酒?”
“我可沒有那個本事,隻是讓它服用了一些有麻醉效果的中藥。”林飛說道。
“哦,這樣呀。”陳婷應了一聲,追問道:“林醫生,那治療的效果怎麽樣?”
“剛紮針,現在還看不出來。”林飛微微搖頭,暗道,陳婷有些心急了,這才是他第一天正式治療,怎麽可能一下子看出結果。
陳婷點點頭,道:“治療方面我不懂,就全靠您了,如果有其他需要我幫忙的,您隻管吩咐就行。”
林飛猶豫了一下,道:“剛才我們治療的時候,那個劉新成又來了,影響了黑狐的治療,您看,能不能找個單獨的馬廄安置黑狐,省的它的治療被影響到。”
“上次跟您談過之後,我就考慮過這件事,東面還有一個三号馬廄,原本是備用的,準備以後賽馬多了,才按照品種劃分,現在正好給黑狐使用,到時候,我讓專人看着,保證不讓閑雜人等進入,您看行嗎?”陳婷說道。
“可以。”林飛應道。
黑狐的病能治愈,對陳婷十分的重要,在這種關鍵時刻,她更不希望,有人影響到黑狐的治療。
“對了林醫生,您的那個新診所,也快開張了吧。”陳婷說道。
“嗯,準備的差不多了。”林飛道。
“到時候,可别忘了給我發請帖哦。”陳婷笑道。
“一定。”林飛笑道。
林飛并不是一個很喜歡熱鬧的人,不過,開業是個喜慶的事,該辦的還得辦,不然誰知道你開業了,這年頭,酒香也怕巷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