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月霞今天上早班,所以下班也比較早,市醫院跟家屬院的距離很近,下班後,汪月霞直接走路回家,手裏還提着一個袋子,是順道買的菜。
“月霞,你走慢點,等等我。”就在此時,後面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汪月霞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誰。
後面走來的女子,看起來大約四十多歲,名字叫陳素梅,是汪月霞的同事,兩個人已經公事十多年了。
汪月霞停下腳步,等了對方一會。
“诶呦,這是買的什麽好東西呀。”陳素梅眼尖,盯着手提袋問道。
“我回來的時候,順道買了點菜。”汪月霞說道。
“诶呦,這兒子回來了就是不一樣,天天買好吃的。”陳素梅笑道。
“就這樣,還說我不親他呢。”汪月霞笑道。
“我告訴你,這孩子,就是上輩子的債主,費心費力養大了不說,還得供他讀書、買房、買車,可勁還呗。”陳素梅聳了聳肩膀。
“是這麽個理。”汪月霞道。
“對了,你家林飛找到工作沒?”陳素梅看似關心的問道。
“今天去面試了。”
“去哪個醫院面試的?”陳素梅追問道。
“康瑞動物醫院。”汪月霞道。
“哦,我想起來了,你兒子讀的是獸醫,可不得去獸醫院嗎?”陳素梅笑了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汪月霞撇撇嘴,暗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裝什麽呀。
“真羨慕你,天天跟兒子在一塊,我就不行啦,兒子在國外讀醫學院,你也知道,國外的醫學院比國内的管得嚴,一年也回來不了幾回。”李素梅歎了一口氣,看着像是發愁苦惱,卻又夾雜中一種優越感。
任何一個公司都會有攀比,醫院也不例外,今年你老公掙了多少錢?你家買了幾套房子?你兒子上的哪個大學?攀比無處不在,尤其是她們這個年紀的婦女,更是如此。
汪月霞沒有接話,這麽赤裸.裸的炫耀,她又豈能聽不出來?當面,她也想讓兒子上醫學院,奈何發生了一些意外,這才學了獸醫專業。
“汪汪……”就在此時,響起一陣犬吠聲。
陳素梅笑了笑,說道:“準時我家榮一郎,跑出來迎接我了。”
“我怎麽聽着,像是我們家小飛。”汪月霞猜測道。
“不可能,你家二哈可沒這麽聽話。”陳素梅搖了搖頭,在她看來,無論是孩子還是狗狗,自家都比汪月霞強。
片刻後,在兩人忐忑、期待的目光下,一隻帥氣的哈士奇竄了出來,四條腿邁着小颠步,屁颠颠的跑了過來,搖晃着尾巴,繞着汪月霞轉了一圈,随後,用毛茸茸的腦袋,聞了聞裝菜的手提袋。
“小飛真乖,還知道出來接麻麻。”汪月霞笑了笑,摸了摸汪小飛的大腦袋。
“咦,我們家榮一郎,今天怎麽沒有出來,它一般都會跑出來接我的。”陳素梅嘀咕道。
“汪汪。”汪小飛歡快的叫了一聲,随後,咬住裝菜的手提袋,跟在汪月霞的身旁。
“诶呦,可了不得了,你家二哈都能幫着提東西了。”陳素梅砸吧了砸吧嘴,道。
“還說呢,你家榮一郎昨天晚上,跑到我家門口,可是好一番亂叫,你也不管管它。”汪月霞道。
“管,回去我就管。”陳素梅應了一聲,暗道:“這個懶狗,回去就揍它。”
……
汪月霞家。
林飛一回家,汪小飛就跑了過來,還主動叼着林飛的拖鞋,放在以前絕對沒有這麽殷勤。
“汪汪,好香呀。”汪小飛皺了皺鼻子,盯着林飛手中的灌湯包,叫道。
“這是灌湯包,太油膩了,你吃不了。”林飛說道。
“汪,借口,又是這種借口。”汪小飛不滿道。
林飛懶得理它,面對這種極品吃貨,說啥都沒用。
“兒子,你回來了,面試的怎麽樣?”汪月霞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關心道。
林飛微微一愣,眼珠子一轉,說道:“媽,看我買啥好吃的了,您最喜歡的蟹黃灌湯包。”
“你這孩子,幹嘛亂買東西,怪貴的。”汪月霞忍不住責怪,不過,臉上則露出信息的笑容。
“可惜老爸不在家,他也挺喜歡吃的。”林飛有些遺憾的說道。
“是呀,你爸他……”汪月霞說到一半,突然,反映了過來,道:“兒子,你别給我打馬虎眼,面試成功了嗎?”
“有一個好消息,跟一個壞消息,您想聽哪個?”林飛自知躲不過,轉而換了一種方法,問道。
“好消息。”汪月霞迫不及待道。
“我今天去醫院,有個金毛犬摔傷了,主治醫生讓開刀做手術,而且還得修養兩三個月,我過去一看,這金毛就是骨頭錯位,我用中獸醫的正骨,把金毛的腿傷治好了。”林飛說道。
“兒子,要做手術的傷病,被你三下五除二就治好了,你這次面試豈不是露臉了。”汪月霞露出一抹喜色。
“必須的,絕對露臉。”林飛點點頭。
“我兒子真棒。”汪月霞喜形于色,比她自己成功還高興,不過随即想到了什麽,追問道:
“那你說的壞消息是啥?”
“那個誤診的主刀醫生,就是面試官。”林飛聳了聳肩膀。
汪月霞眉毛緊皺,臉色變了數變,随後化爲一聲歎息,道:“吃飯。”
汪月霞提着灌湯包,拿到廚房熱了熱,又煮了點玉米粥,給汪小飛盛了點狗糧,就在客廳裏開始吃飯了。
别說,這南陽灌湯包果然好吃,先不說林飛吃的口吃留香,汪小飛那二貨,一直偷瞄桌子上的灌湯包,如果不是怕汪月霞揍它,估計早就上桌子搶了。
“對了兒子,要不要,媽幫你想想辦法?”汪月霞問道。
“啥辦法?”
“找工作的事呀?”
“您能有啥辦法?”林飛不以爲意道。
“我呀,今天又給你打聽了一下,正好有個親戚,也在寵物醫院工作,要不讓她幫你問問。”汪月霞提議道。
“什麽親戚?”林飛微微皺眉,在他的印象裏,幾個熟悉的親戚,都不可能當獸醫呀。
“你堂舅家的表姐,汪瑩,還記得嗎?”汪月霞問道。
“有印象。”林飛道。
“我明天去問問,看看她們醫院招不招人。”汪月霞說道。
“不用啦,我是中獸醫,普通的獸醫院,都是以西醫爲主,不對口。”林飛擺了擺手。
“你呀,就是認死理。”汪月霞搖頭歎息道。
“遺傳,随我爸。”林飛的潛台詞,你要是不高興,找我爸麻煩去。
“爺倆,一個臭毛病。”汪月霞撂下一句話,端起桌子上的空碗,去廚房忙活了。
看到汪月霞走了,汪小飛才湊了過來,蹲在林飛的身旁,眼巴巴的看着林飛剩下的半個灌湯包,問道:“汪,包子好吃嗎?”
“不好吃。”林飛搖搖頭,将剩下的包子,一口栽進了嘴裏。
汪小飛毛臉一耷拉,滿是幽怨的神色。
林飛笑了笑,問道:“汪小飛,我給你的寶物,好用嗎?”
“汪,特别厲害。”汪小飛後退了兩步,似乎怕林飛收回寶物。
“那你打敗榮一郎了嗎?”林飛笑道。
“當然了,那個笨狗,被我打得屁股尿流,連家門都不敢出了。”汪小飛揚起下巴,得意道。
“哦,榮一郎敗了,那小區的狗狗裏,現在誰是老大?”林飛有些意外。
汪小飛先是愣了一下,随後才反應了過來,毛臉上露出興奮之色,暗道,以前榮一郎是老大,現在榮一郎被我打敗,我豈不就是小區的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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