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革命尚未成功,沈大少還是有一些覺悟的,一出關,就馬不停蹄的趕往了維多利亞港大酒店。
“Jessica,你的那個朋友有些本事啊,竟然能弄到煙霧彈,哪怕回頭别人追究起來,也可以說是惡作劇,挺聰明的啊。”
沈一柱念念叨叨着,但也沒太把這事往心裏去。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抓姐姐和妹夫的奸情。
一旦掌控了這麽大的把柄,他以後想怎麽炮制這對奸夫**以及那野種妹妹,都易如反掌。
“你确定消息不會有假?”沈一柱将信将疑的又問道。
“這個我絕對可以拿命做保證,現在,宋世誠和你姐姐都在酒店裏面,至于做什麽,呵呵,那就得沈少去親眼見證一下了。”Jessica見沈一柱還有懷疑,就掏出手機,先後點開兩張照片,冷笑道:“沈少,這樣你總該相信了吧?”
沈一柱的眼睛頓時一亮。
第一張照片,自然是宋世誠在酒店當公關時的風采。
而第二張,正是沈一弦戴着口罩和墨鏡抵達的照片!
雖然拍得不太清晰,但作爲親弟弟,沈一柱第一眼就确認這是自家姐姐!
光這兩張照片,就已經近乎是實錘了!
“卧槽,有這麽重磅的證據,你還不趕緊發給我!”沈一柱興奮道。
“急什麽,雖然能證明他們兩個人現在同在一個屋檐下,但沒有确鑿的證據,難保他們不會反咬一口。”
Jessica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機,道:“光這兩張照片,一旦對質起來,他們大可以狡辯成是過來碰頭商讨公事的,畢竟現在你姐姐和宋世誠合作是公開的事實,沈少又處于和你姐姐争奪繼承權的風頭浪尖,這時候他倆走動緊密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有道理,要把這兩人徹底拿捏住,還得更重磅一些的實錘!”沈一柱還真聽進去了,就此,對Jessica協助自己抓奸的好意,已近乎深信不疑了。
Jessica則還在勤懇的出謀劃策:“沈少,我覺得光憑咱倆過去,未免有些不太保險,您也清楚,姓宋的正在那酒店實習,難保他身邊不會帶着人手,萬一抓奸時發生沖突,恐怕對我們倆不利。”
“你的意思是?”
“既然要鬧了,不妨鬧大一些,我港島這邊認識幾個記者,叫上他們一起,看誰敢動手!”
“這樣也未嘗不可,隻不過鬧得太大的話,我們家的顔面也過不去……”
沈一柱又優柔寡斷了,主要對沈一弦,他也不想做得太絕,隻要沈一弦肯識時務,放棄跟他争奪接班權即可。
如果把港島的記者都喊過來,沈一弦必然身敗名裂。
他不忍鬧到這副田地。
Jessica還在出馊主意:“沈少宅心仁厚,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你心軟,不代表宋世誠他們會手軟,狗急還會跳牆,你揭破了他們的醜事,就不擔心他們當場失去理智做出什麽不可預料的後果?我叫記者來,也是想确保您的人身安全啊。”
“如果你有顧慮,我可以隻通知記者來酒店門口先駐守着,房間号他們又不知道,更何況港島的記者,有幾個會認識宋世誠和你姐的,反正到時起了沖突,你就用叫記者上樓要挾他們,看他們還敢不敢輕舉妄動!”
沈一柱又心動了,當即言聽計從。
等車子一到酒店,沈一柱就和Jessica快步走進了酒店大堂,沒急着上樓,而是坐到了會客區的沙發上。
Jessica在忙着聯系記者朋友,沈一柱百無聊賴的等着。
冷不防手機響起,沈一柱還以爲又是那些保镖打來的,正想按掉,可看見是萬立輝的來電,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
“我的大少爺,你怎麽突然玩這一出啊,一個不留神就沒影了,知不知道大家夥都急成什麽樣了?”萬立輝一疊聲的埋怨道。
沈一柱愣了一下,驚道:“這麽快連你都知道了?”
“家裏都知道了!”萬立輝苦聲道:“一發現你不見了,那些保镖就立刻通知了你父親,你父親發了大火,二話不說,撤掉了你醫藥項目負責人的位置,我發現不對勁,聯系了鵬城那邊,才知道了這回事。”
沈一柱也慌了,萬萬沒料到,一轉眼的功夫,情況就惡化成這般了。
原本,他滿以爲偷溜出來一會,隻要拿到宋世誠兩人的偷情證據,就立刻返回鵬城,即便招來沈國濤的責備,也頂多挨了幾句訓斥,大不了再把偷情證據丢出來,他不僅無過,還相當于‘大功一件’。
但現在,沈國濤連給他辯解的機會都沒,直接革除了他的職務,着實令他難以置信。
蓦然間,他爲數不多的智商,又冒出了先前對沈國濤執意把他滞留在鵬城的懷疑。
難不成,父親真的打從一開始就是準備傳位給沈一弦?!
把他打發去鵬城,是爲了給沈一弦創造上位的機會。
因爲這點小事就罷免他的職務,也不過是順勢而爲!
之前不下手,隻是缺少合理的由頭,但隻要他犯了一絲半點的錯,就可以毫不留情的一腳将他踹開!
這顯然是早有預謀的!
那一刻,沈一柱内心爆發了空前的怨念和怒火!
憑什麽?!
我是你沈國濤名正言順的兒子,還在集團最危難的時候發掘出了新的财路,就連集團上下都是偏着我,但現在,你沈國濤非但不念情分、順應大勢放權給我,還挖空心思要把我架空,玩這種過河拆橋的把戲,這是什麽狗屁父親?!
難道我沈一柱在你們這些人的眼裏,就是可以随心所欲操控擺布的嘛!
我不服!
這一刻,沈一柱暴起的小宇宙,如果讓宋大少評價,簡直妥妥的小說廢柴苦逼主角,然後再按照一貫套路,獲得種種機緣造化,各種逆襲打臉怼仇敵,絕對爽得不要不要的。
但可惜,沈大少無論雙商,還是氣運,都low到了極緻,加上宋大少給這位大舅子預設的剩餘篇幅實在不多,恐怕這段經典的廢柴逆襲橋段,隻能留給那些小說寫手去實現了。
話歸正題。
沈一柱暴怒完,再度意識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他知道,如果再不采取手段翻盤,那他真的隻有坐以待斃的份了!
而現今擺在他面前的翻盤機會,就是讓宋世誠和沈一弦身敗名裂!
萬立輝看他不吱聲,又喋喋不休了:“沈少,你到底跑哪去了,聽我一句勸,你趕緊回來吧,哪怕你父親有意在針對打壓你,但還有集團和宗族的那些人支持你,隻要你回來,我再幫你去跟葉天大夫讨幾個好藥方,以此爲依仗底牌,再向那些集團和宗族大佬許諾一些利益好處,聯合他們集體逼宮,尚且還有不小的把握逼倒你父親和你姐!”
萬立輝這個正牌軍師的伎倆,不知道比Jessica這個冒牌貨強了多少段位,不止立刻梳理清了眼前的局勢,還拿出了最有效強勢的反攻策略。
如果沈一柱真按照他的提議去辦,沒準真能翻身做主把歌唱。
可惜,或許是怒極攻心,導緻雙商又掉了幾分,又或許是他的low氣運和沈孝妍的主角光環作祟,沈一柱雖然意動,但眼看即将抓到手的大好良機,決斷道:“好,就照你說的辦,我把手頭的事務處理完,就馬上回華海跟你彙合。”
“還辦什麽事啊,我的大少爺,眼前這事就已經頂天了。”萬立輝怒其不争的道:“你該不會是被人設套了吧?”
聞言,沈一柱下意識的看了眼Jessica。
Jessica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但還是強裝鎮定,朝着沈一柱晃悠了一下手機,指了指剛接到的線索消息:一個房間号!
沈一柱本來還遲疑的,但一想來都來了,不妨先上去看個究竟,能拿到把柄證據是最好,如果發現被蒙騙了,就立刻退出來,在這麽大的酒店,難道還能有什麽人身安危不成?
有了計較,沈一柱匆匆對忠仆敷衍道:“沒事,我就來港島辦點私事,如果辦成了,哪怕不拉攏那些集團和宗族人馬,我也一樣能把這群王八蛋統統踩到腳底下!”
未免萬立輝唠叨,沈一柱徑直挂了電話,然後對Jessica陰恻恻的道:“你最好沒說謊诳我,否則讓我發現的話,哪怕我沒好果子吃,也非整死你不可!”
“沈少,你這樣就太傷人心了,我這可是殚精竭慮的替你籌謀,怎麽反倒沒落一點的好。”Jessica滿臉委屈。
“但願如此!”
沈一柱已經記住了房間号,立馬起身往電梯走去。
結果走得太快,一個不留神,和迎面而來的一名青年撞了個滿懷。
緊跟在後面的Jessica隐約看見,那青年似乎把手伸進了沈一柱的口袋裏。
但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兀,一晃神,那青年已經錯身過去,還用港腔粵語埋怨道:“怎麽走路的!大陸仔!”
“卧槽,你個港慫再罵一句試試!”
沈一柱暴跳如雷,還好Jessica攔了一下,勸道:“沈少,辦正事要緊,記者都在來的路上了。”
沈一柱一撇嘴,罵罵咧咧的扭頭走了。
Jessica看着那戴着棒球帽的青年,眼中流露出了凝重之色。
………
正當沈一柱興沖沖的往樓上趕的時候,漆黑的房間裏,一場戰役也正趨近白熱化。
察覺到宋世誠的動作越來越快,沈一弦強壓下周身的熾熱火焰,以殘存的體力,艱澀道:“等、等……我在危險期,你要到了就說一下。”
“快、快了……”
宋世誠亦是氣息喘急,最後感覺到背部的酥麻到極緻了,連忙退了出來,緊接着,黑暗中,一隻巧手抓了上來……
最後,随着一聲低吼,房間内漸漸趨于平靜,隻剩下悠長的呼吸聲。
宋世誠放松下來,正想去摟抱沈一弦躺着溫存休息,結果沈一弦輕飄飄的下了床,低聲道:“那些……落到我身上了,我先去清理一下。”
宋大少也沒往深處想,等沈一弦拿上睡袍出去了,就打開了床頭燈。
叼上煙,點上火,躺在床頭凝思了半響,宋世誠仍想不出今後該如何處理這段不倫關系。
關鍵在于,如何在不傷害沈一弦的前提下,安心回歸家庭。
這時,手機響了。
宋世誠彎腰從床邊地下撿起褲子,掏出來,看見靳永勝的來電,就接通了。
“宋少,按您的吩咐,東西放進那貨的口袋裏了。”
宋世誠沒應聲,掐斷之後,轉而給裴靈發了信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隔了一會,裴靈回了一句:好戲上演,靜觀精彩。
這小腹黑女。
看來等會酒店就該熱鬧了。
自己如今作爲酒店一員,也得盡點職責。
宋世誠莞爾一笑,正準備穿衣服出去,蓦然間所有所覺,翻開被子掃了一眼床單,竟發現異常的幹淨。
難不成那些東西,都落到她身上了?
宋世誠暗犯嘀咕,倒也沒多想。
與此同時,沈一弦穿着睡袍出來後,先發了一條信息,再隔了一會,很輕微的拉開了房門。
看見站在外頭的劉秋萍,她立刻把密封容器從門縫遞了過去,低聲道:“接下來交給你了,一個月後,我過去做最後的程序。”
劉秋萍點點頭,拿上密封容器立刻閃身離開。
她得争分奪秒的替宋大少保證後代的存活率。
沈一弦又很輕微的關上門,幽幽歎了口氣。
該做的都做了,隻要一個月後,她能成功懷上,就可以安心離開那個人了。
縱然有萬千不舍不願,但是,她也無怨無悔了。
今生錯過了,那就是永遠了。
能短暫擁有,就足夠了。
未來,就将這段遺憾深埋在心裏最深處,或轉化爲對孩子的希冀吧。
起碼還有一個支撐前行的念想,不至于那麽糟糕,不是麽?
聽到卧室門開啓的聲音,沈一弦扭頭看見走出來的宋世誠,依舊身姿款款的迎了上去,妙目投以萬千柔情和愛戀,舒逸的環抱住了他的腰身,用側臉貼着他的胸口,聆聽心跳、感受安定,唯獨内心酸楚的想着:
回去吧,回到你該回的地方。
我走以後,但願你能好好的。